第175章(1 / 1)

花绸自知不占理,仰起杏眼来瞪他,半晌不讲话。奚桓晓得她是害臊,便挨坐下来,搂着她亲了一会儿,“你就当成全成全我,好不好?”

言讫,他复贴上来,舌尖像条鱼滑进她的嘴里,在她的口腔里扫荡,吐息乱缠,他把手爬到她胸口,掌握她的心,在云一样白花花软绵绵的肉里。

花绸没处避,迷乱不由自己地呼吸,他有超凡的法力,体温蒸发了他身上的雨水,水汽里氤氲着他身上兽香,掩盖他为她连夜奔波的汗液。她攀着他的颈,像绕树的藤,土壤里汩汩地冒出细水,借助他发芽,开花,生长。

她闭着眼,走失在奚桓缱绻的唇舌里,不知不觉地,被他牵着手,握住他滚烫的脉络。她刚阖拢手,他便退开了两分,抵在她的唇边,近近地盯着她水汪汪的眼,好像两汪温泉,他陷在里面,舒服得直叹息。

他把手钻进她衣裳,片刻就得寸进尺地凑在她耳廓边吐露着澎湃的呼吸,“求你了,你像画上画的,吃一下他。”

花绸被他的气息烫得体无完肤,在他泛红的目光里心软了,魂不附体地点点头,俯下了腰。

其实说不上多痛快,但当奚桓反撑着手,后仰看见她红馥馥的一截舌蠢笨地滑过他,他便由心底升起一种无上的成就感,好像登上了至高的宝座,万民都臣服在他脚下。他知道他不该这样想,但他忍不住这样想,仿佛低级的、天生的本性。

没多久,花绸水汪汪的抬眼看他,他就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上来,“你不喜欢就算了。”

花绸似落了满地残红的脸埋在他肩上,有些羞于启齿,“不是不喜欢,就是,嘴巴累……”

他把她兜倒在枕上,胡乱拆开她,亲吻她,“劳累了你,我自当涌泉相报。”

花绸轻轻地笑了,四肢像抱什么宝贝似的裹着他,仍凭他蛰痛她,痛里,汹涌的快意奔驰而来,碾碎了她。奚桓十分卖力,好像永不疲倦,到烛火残?拢?花绸坐在他怀里黏腻腻地看着他,咬着濡湿殷红的下唇,“我想喝水……”

那唇像久熟的樱桃,奚桓舔一舔,就势兜着她的腰抱她下床,“搂紧我。”

她惊慌失措地把胳膊攀在他的脖子上,走到圆案前,恨不得把脸丢在地上,臊得没处放,“你放了我再来倒啊。”她的嗓子仿佛酒醉,有些哑。迎面远远的,是妆台的镜子,里头照着他腰侧的两条纤细的腿,是她的,她滴红的脸也趴在他的肩,她在他怀里,而他也在她温柔的包裹里,一切在旖旎的烛光中,交融得像流光的锦。

“就这么喝。”奚桓一臂抱着她,一手递了盅来。

花绸喝完,从意乱情迷里有了些神丝,发现被他抱着往妆台去,她有些慌张地捶他的背,“回床上去。”

晚了,奚桓已经将她放在妆台上,令她的背贴着凉凉的镜子,益发有些清醒过来,星眼朦胧地搡他,“你做什么呀?”

奚桓就势往里闯一闯,横冲直撞,不留情面,“再??嗦,把你抱到外头去。”

威胁完,花绸有些发蒙,两眼春酲未醒,呆呆的,看得他心软了,忙亲一亲,“骗你的,不出去。”他捏着她的下巴,朝镜里偏一偏,“你自己瞧瞧你多迷人,哪里老?”

他埋下脑袋,唇在她的颈窝里流连,凶悍的驰骋变得温柔,花绸用余光瞥见,她饧涩的眼,半启的唇,艳红的腮,像匹缭乱的、被揉搓过的妆花缎,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他的宰割下,她是这样一副情状。

而他还在温柔地痛杀她,割哑了她的喉咙。窗外,月光寸寸跌落,她忽然不怕老了,她会长出皱纹,他也会缓缓失去蓬勃的精力,他们都会老,但“明天”永远是崭新的。

作者有话说:

奚桓:半百而衰,想想都可怕……

奚甯:儿子放心,你是有遗传能力在身上的!

?83 ? 番外?肿了

◎”狗东西!“◎

满园生春, 林莺呖呖,碧天如水,珍簟新铺。近日天热,奚桓因清明讯及引渠之事, 时常往城郊去, 花绸则在绣闺里打发光阴。

这日奚桓回去, 她刚懒困起, 他想瞧瞧他不在家时她都如何得趣, 便不进屋, 在廊下窥觑。窗纱里隐约见绸袄走到妆台梳妆,星眼微开, 椿娘打帘子进去,端着新煨的燕窝。

花绸扭头接了,仰着脸笑, “才睡起来,有些渴,正想个什么甜滋滋的什么喝呢。”

风卷纱帘,椿娘接了支珍珠攒花钿替她戴上,镜子里歪着眼瞧瞧, 走去收拾床铺,“你近日睡得多些,才起来没一会儿,吃了早饭又睡,也不怕克化不了。”

“春困秋乏嘛。”花绸端着燕窝挪到榻上,推开窗, 见外头翡翠芭蕉, 晴光乍暖, 心情大好,“椿娘,余太太上回说她家管家那儿子,我看倒好,你瞧着怎样呢,到底也给个说法。”

椿娘叠了被子,转过来撇撇嘴,“我细想了这事,不大好。难道我就嫁在扬州,不跟姑娘回京去?”

“你不是喜欢扬州?依我的心呢,倒想你的婚姻就定在家中,还伺候我,咱们俩一处长大,我还是习惯你陪着。可哪里好为了我,耽误了你呢?”

“算了吧,我还是定在京里的好,不说姑娘不放心我,我也放不下姑娘。”

花绸忖一忖,点了头,“也罢,到别人家总不如自己家里放心些。等回去,我再替你拣个可靠的人,跟着我,倒把你耽误了这几年。”

二人正说话,奚桓走进去,穿着补服,忙忙的就摘乌纱解要腰带。花绸迎面见他好些汗,摸了绢子走去替他擦,“外头这样热?”

日近晌午,红日映窗,奚桓火急火燎脱了外袍,椿娘出去使人烧水来给他洗澡,他只穿中衣,露着一片胸膛歪在榻上,花绸的眼不经意瞟过,微醺了脸。他将簌簌打着的折扇稍顿,垂首望一眼,扯着唇角笑,“你瞧我什么呢?”

花绸有些不好意思,梗着脖子端得一本正经,“你哪只眼见我瞧你了?”

“罢了,我不跟你计较。”奚桓另有邪意地笑,掣着衣襟,将扇朝领子里摇起来,“我往城西去瞧田地,大太阳顶着走了两个时辰,热死人了。你吃过午饭没有?”

小丫头端来一瓯冰镇甜瓜与西瓜,花绸用银签子叉了递给他,“冰过的,你吃一些。”

奚桓接了,反将甜瓜递在她唇边,“你咬一口。”

花绸却眉黛轻皱,推开他的腕子,“我不吃,我近些日子不爱吃这甜丝丝的,你少吃些,等你洗了澡,咱们摆午饭吃。”

“唔唔……”奚桓鼓囊着腮摇头,“咱们不在家吃,我使北果去包了艘画舫,咱们去游保障湖,就在湖上摆饭吃。杜牧有诗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我上回跟着县丞走马观花看一趟,急匆匆的,还没细瞧过景致呢。正好天热,你在家里也怪闷的,咱们去游湖,入夜回来。”

花绸轻摇着一把孔雀蓝绢丝扇,点头笑,“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①。我离了扬州十余载,去看看也好。”

于是吩咐车马,奚桓洗完澡,二人携手登舆往保障湖而去。画舫内酒宴齐备,两面槛窗,四方翠山,清风递嬗。花绸欹倚窗旁,穿着妃色对襟短褂,扎着湖色鲛绡裙,梳得懒懒的髻,戴一朵西府海棠。

奚桓噙着玉?校?一口吃了盅冰镇荷花酒,凉透心脾,十分自在。花绸在窗前嗔他,“你慢点喝,冰凉凉的,急急吃下去,肠胃如何受得了?”

他直眼??来,摇头晃脑赞扬,“好,映着晴光,清幽淡雅,西子浣纱也不过如此。”

花绸飞眼嗔怪,“比不过,你不要成日把我吹捧到天上去,省得哪日我跌下来,好疼的。”

“又说这种话。”奚桓翻个眼皮,提着青瓷瘦壶走来,给彼此筛了盅酒,胳膊肘撑在窗台,瞧碧蓝的天,碧绿的壶,亭桥藤萝,苍树满目,“湖中翠色湖中柳,壶中明月壶中天。”

花绸欲接,不想一阵风拂浪,轻颠画舫,把她肠胃一颠,只觉胸口发闷,肠胃恶心,头晕目旋,扶着窗打了两个干呕。见状,奚桓忙搀她,“你去坐着,船一颠人就要泛恶心的。”

花绸扶住他胳膊,揿着胸口睇坐到椅上。奚桓倒了盅水来喂她吃了,转头去放杯,倏见北果带着个人由锦屏后头踅进来。那人不知是谁家的小厮,上前拜了礼,递上个贴,“因家主今日游湖,老远见大人,特使小的登船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