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被他传递过来的情绪感染了，她很难对他说出什么苛刻的话，也再没办法说出口她其实也是为那个完整的他而来。

不，她其实并非

迪克和瑞克，对她来说，仅以个人感情来讲，她其实是选择的后者。

“我答应了提姆，自然不会违约，再说我也并不想他一直这样，但若是……”

“顺其自然吧，如果瑞克自己不想要恢复，那其他人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布港的一切，暂时都由他们扛着。

露娜在以自己的方式坚持，他的家人朋友们同样在替他分摊着这座城市的治安压力，并等待他的归来。

“瑞克，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是，”她垂眸，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这个世界有很多糟糕的地方，但它……也没有那么糟糕。”

“是吗？”瑞克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一个渴望得到某种承认的小朋友。

露娜的神色更加柔和，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哄着他：“当然，相信我，你会喜欢这个世界的。”

你一直热爱着这个世界、这个城市。

不论是瑞克还是迪克，其实都是那个充满诚挚与热爱的人。

瑞克放下了酒杯，和打算继续上酒的招待摇摇头，然后向她伸出了手臂，索取了一个拥抱。

露娜没有拒绝，只犹豫了一下，便轻轻地回抱住了他，安抚地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背。

“说真的，我有点羡慕伊莱了。”

他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低声地在她耳畔说着。

“你也是妈妈的宝贝啊。”

露娜对他的经历很清楚，也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若不是知道前情，以他那喝醉了酒之后稀里糊涂的断续叙述，一般人是听不懂的。

“对，我是她的罗宾鸟。”他像是笑了一下，但最终从他传递来的苦涩的情绪来看，那顶多就是个苦笑。

“我好像也是……”

也是他的罗宾，是他们的罗宾。

这之后，露娜和瑞克的关系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瑞克回到了他那个被分出去的住处，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不过还是淘的二手旧物，继续开始了他的司机生活。

不像是之前那般，他现在虽然晚上也会喝点酒，但绝不会到酗酒的程度，也不会一喝就通宵地宿在酒吧里。

因为，在露娜“看到”他的租处后，她便改了决定，给他留了一间客房。

“唉。”

人能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露娜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许真的是她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心都软了、脾气变好了，或许更是因为瑞克状态的迪克太让人心软，实在是个非常厉害非常英俊的牛皮糖。

能和伊莱、阿尔、露娜一起住，瑞克还是挺高兴的。

他们虽然没有发展成为男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床上关系，但他自认他们至少是朋友，还有某种朦胧的暧昧，只是因为露娜的拒绝，没有能够更进一步。

“可能是因为伊莱和阿尔。”

美女妈咪要给小孩子找后爸的话，考虑的肯定会更多一些，本身的选择项就非常多，瑞克虽然觉得自己挺合适的，和他们的相处都很好，但女士矜持地要考察他的表现，他也不介意，甚至努力地表现自己，想要加入这个家庭。

露娜：并不是这样呢，瑞克先生。

也就是露娜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虽然知道他有那方面的心思，但她还是持一个相对保守的态度。

她本不是这种保守的人，能上夜店搞一夜情的，和保守没有半点搭边，但她和迪克的过往经历让她不得不如此。

“马戏团？真的吗？”

露娜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捕捉到关键词的瑞克原本正和阿尔、伊莱坐在一起看儿童电影，这会儿突然竖起了耳朵。

“可以的，当然没有问题。”

“我当然会过来，肯定的，不会错。”

又聊了一会儿，大概是确定了时间，露娜这才放下电话。

“怎么了？”瑞克好奇地问。

露娜的脸上有一些喜色，难得看起来有些激动。

“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

“我其实出身欧洲的吉普赛流浪团体，我和同族一道辗转各地，在他们中曾有一个马戏团。”

他们是大团体，是族群容纳和组建了一个马戏团，而不是马戏团收容了所有吉普赛流浪者。

瑞克的表情变得惊奇起来。

他一开始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