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比较特殊，不是正式的表演者，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我应该算是马戏团的跳舞女郎，或者女巫占卜表演者，不过一般的巫术占星和草药制作都是我的外祖母或者母亲负责。”

曾祖母是大家长，不怎么管事了，祖母是现任的大巫婆，母亲是下任的，短时间内轮不上她，所以她可以自由生活在外面。

“在抵达美国的时候，我们的马戏团基本散了，少了半数人，但现在他们打算在纽约重启马戏团，也招了很多人来，做了很多准备。”

“以后，可能就要在北美各地巡演了，现在第一场就在纽约，要找我回去看看，或许我还能给提点建议。”

如果是迪克，他一定知道这些。

但瑞克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完全没想到露娜有这样的背景，因为她看起来矜贵又典雅，像是悉心呵护出来的娇花，明媚大方，俏丽迷人，而不是那种那种操着粗俗的俚语和带口音的言语，混迹中下层的性感吉普赛女郎。

这一天，瑞克难得兴奋失眠。

他要和露娜、阿尔和伊莱一道，去另一个即将组建的马戏团观光了。

他知道他曾经待过的那个哥谭马戏团早已经不在这里了在失去了格雷森夫妇后，没了最热门的空中飞人，马戏团很快落魄，现在还在其他地方表演，但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很多成员都离开了他曾想去看看，又有种近乡情怯，害怕见到熟悉或陌生的人，更怕回想到自己猝然逝去的父母。

“哇，这看起来太棒了。”

“这个帐篷真让人怀念。”

瑞克一会儿和这个人打个招呼，一会儿和那边人比个大拇指，兴奋到他怀里的伊莱也禁不住跟着激动起来，时不时在那拍拍手。

“我好喜欢这里。”

瑞克发自内心说着，哪怕不是同一个马戏团，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布置，遇见上妆打扮的表演者或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他都感到了莫名的亲切，心情瞬间便变得好了起来。

团长来接待了她，他对露娜很是尊敬，将迪克看作是她的男朋友，也没有多好奇她带来的两个孩子。

“我来介绍一下？”

“当然。”

露娜点点头，和这位四十多岁的团长叔也比较熟了。

马戏团整体还和过去差不多，七八成都是之前的旧人马，没想到他们中的部分还是不习惯欧洲的定居生活，愣是跑了过来，另外有一部分是新招的。

有些可能是别的地方生活不下去，比如滑稽剧表演的几个演员，因为长得比较“特别”，没办法正常生活，就自己找了过来，自愿加入进来，但他们不搞畸形猎奇表演，只有滑稽剧；有些则是流浪的族人主动加入进来，可能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马戏团本来就是因此而建立的。

瑞克听得特别认真，看得出来相当沉醉，团长也很喜欢他的态度，甚至有点想招揽小伙子，尤其听说他也有罗姆人血统后。

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哪怕没有任何才艺，随便干点什么，甚至是接待观众，都能备受欢迎啊。

“……”

露娜在一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俩外向的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要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那空中飞人表演呢？”

“不，我们没有这个。”

“诶？”瑞克愣了下。

“不是所有马戏团都有这个的，像我们就没有，不过我们有空中独轮车，也是空中的特技表演。”

团长的话说得很实诚，一个马戏团基本上只有一两个明星项目，其他都属于添头，虽然会有很多表演和各种的帐篷，有时候还会承担互市场地的作用，但最精彩的节目绝对只有几个，他们这儿拿手的就是单车相关，从陆地的多人单车到空中独轮车特技，他们有一大家子的表演传承者。

这家也是跟着来了美国的，对女巫家族也一贯尊重，都是很愿意跟随巫婆指导的群体。

所以，团长在少了半数人的情况下也有信心重启，并很快组建出了新的团队，进行各种彩排。

刚好，他们就在空中表演的场地内。

空中飞人表演和空中独轮车表演的场地布置其实是差不多的，甚至后者的绳索会稍微更粗更坚韧一些，刺激程度很高，但展现的是不同的东西。

瑞克下意识看向露娜，她莫名读懂了他的眼神，读到了他的那种对舞台的渴望。

“你看过吗？”他轻声问她。

“当然没有。”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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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吗？”

“……”

露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咳咳，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理查德·格雷森，哥谭马戏团“超级明星”空中飞人的格雷森夫妇唯一的、也是最优秀的儿子，同样是一位年轻的空中特技表演者。”

记忆中的他，其实只有几次与父母的同台合作，他才七岁，并不会被爱护他们的马戏团团长频繁要求上台，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和父母一道的时光，不会忘记站在舞台上，走在钢丝上，跳跃或荡漾在高空时候的那种感觉。

天空属于格雷森。

飞翔是他们的天赋。

所以，他是妈妈的罗宾鸟，永远是。

露娜从没有在瑞克或者说迪克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但她确实被他的情绪感染了。

他的一双眼睛亮到不可思议，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璀璨的银河，他像是沉睡的狮子终于被唤醒，所有的倦怠、迷茫和陌生都消失了，兴奋感就像是点燃并盛放的烟花，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

他像是王者，回到了他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