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衡沉吟片刻,失意苦笑:“我也希望如此,可惜,太难了。”
五百多公里的直线距离坐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然而对于原始人们而言,却是一趟危机重重的长途跋涉,哪怕有图腾守护依旧极有可能半路全军覆没。
接下来的一年里,牧松阳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有没有信仰中毒,就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
熬过了一年后,牧松阳指引着火树部落搬离了山洞。
若想要部落壮大,呆在不便通行的山巅自是不妥,还必须得是有山有水、地势平坦的地方。
而这也意味着牧松阳和火树部落必须要和其他部落以及凶残野兽争抢地盘!
不过,闲了很久的牧松阳在忐忑不安的同时,紧握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走出山洞后,他立刻就按照江之衡的指引吸收起了阳光。
丝丝阳光涌入他的体内,在氤氲的光辉中,覆盖在图腾表面的石头缓慢剥落,露出底下深绿的树干。
牧松阳并非一开始就可以吸收阳光的,他的图腾本体在穿越之初便受损严重,就像是一个植物人,可能感知到外界,但无法清醒过来。
试问连抬手都做不到的人,又怎能指望他进行修炼?
修炼的效率其实不高,但对于牧松阳这样基础为负数的残破图腾而言,成果肉眼可见!
第二代巫可以感受到自家图腾的欢欣雀跃,便行使了自己的职责,每天都要带着全部落载歌载舞。
而部落壮大的效率不可谓不快。
短短一年里,火树就膨胀到了五百人,成为了方圆百里内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部落。
原因就在于牧松阳按照江之衡给予的计谋,让火树部落的首领假意向其他部落求和,届时该下毒下毒该偷袭偷袭毫不手软。
卑鄙吗?或许吧,但牧松阳不是原剧情中漫无目标的状态了,他迫切地想要让自己变强,然后带领部落投奔江之衡。
至于为什么不是江之衡投奔他?
江之衡给出的理由是这样的:“我的本体是从大海中诞生的图腾,一般的湖河没法取代大海,况且我的部落成员也都是一群离不开咸水的虾兵蟹将、鱼人龟人……”
“那我来找你!反正我只要能吸收阳光、有地方扎根就好了,好养活得很!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反正我们又不会老,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牧松阳的想象很美好。
江之衡也似乎被他所感动,语气如同低吟的大提琴,用沉郁厚重的音色诉说着内心的涟漪:“我也很期待。”
如今,牧松阳的好感度已经上升到了100。
两人之间并未发生恨海情天、跌宕起伏的爱情史诗,江之衡只是照常的演绎一个有点冷漠又不失温柔且内心孤单、渴望陪伴的前辈而已。
但他们两人的确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试问:当全世界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你和一个陌生同性时,你会不会对对方产生爱情?
牧松阳的反应给了江之衡答案。
爱情,不一定。
牧松阳对江之衡的好感,已经超越了爱情的范畴。
他们是朋友,是伴侣,是知己,是发誓要互相守护到最后的人。
即便他们并没有确切地见过面,他们已经向对方坦诚了一切。
咳咳,至少牧松阳向江之衡敞开了灵魂。
就连灵魂角落藏纳的污垢,也没吝惜让江之衡知道。
“我是一个很容易嫉妒别人的人,我希望我的亲戚朋友幸福快乐,却也暗戳戳希望他们不要过得那么好,其实我怕我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被拉大,到时候我会被他们瞧不起,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的自卑吧?”
“我很小气,也很自私,我看到可怜的人和事会感到难过,可是我会刻意回避这一切,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心情被这些事情毁掉,因为我知道我是管不过来的,我也很弱小啊。”
“我其实是个任性的暴脾气,以前的时候我喜欢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哎,当初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就算是爸妈的催婚和亲戚的攀比,现在看来都是有趣的东西了,回忆果然容易被自己套上一层滤镜。”
“闲下来的我甚至都想要谈恋爱了呢,当初我朋友都劝我早点谈,说我长得不差,只要愿意谈就肯定能找到的,那时候我还觉得没必要不稀罕,现在只恨自己连段正经恋爱都没谈过,至死都是处子身。”
这些都是剧情中没有描写的东西。
江之衡从始至终都没有用暧昧的话语来撩拨牧松阳,仅仅是偶尔借着玩笑的名义试探一番罢了。
关系紧密的朋友之间,来点荤话未尝不可,反正也没有外人知晓。
比如,牧松阳就不止一次感叹:“哎,老江,我好小好瘦好萎靡啊,想变大变壮变昂扬。”
江之衡宠溺地闷笑一声:“嗯?小小的也很可爱了。”
“放屁!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等我长大了,我可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任何正常男人都能听得出牧松阳嘴里是话中有话。
江之衡挑衅道:“行,我拭目以待,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好。”
牧松阳咂咂嘴:“爸爸的果汁可以疗伤呢,大补之药,你就是阴虚我也能给你补成上火流鼻血!”
“我的比你更补。”江之衡明示道,“几十上百年的存货都属于你一个人,都是我的爱啊。”
牧松阳:“讨厌~~”
两人之间,牧松阳既然无心无意,江之衡便也学着这副样子。
毕竟,牧松阳现在是没有长吊的。
事实证明,没了吊的男人不会被激素控制,攻略者更难以将纯粹的好感变换成爱情。
好在江之衡并非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