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年。

两人远程相伴了五个年头，在某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牧松阳接到了江之衡最后的通讯。

“有一个海洋部落袭击了我的领地，抱歉阳阳，最近我没功夫跟你聊天了。”

牧松阳深恨自己帮不上忙，任何的语言在此时都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老江，你务必小心点啊！我相信你不会死的！”

最开始几天，牧松阳只是不习惯回归穿越之初的寂寞。

可一星期过去，一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牧松阳始终没有等来江之衡的通讯，内心的不安几乎要将他逼疯！

“不能等了！我要去找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81章

五年的时间并不算久，对于图腾而言稍微打个盹便过去了，但这些时间却足够江之衡做很多事。

比如，随着鱼人部落的扩张，部落内多了很多类人族群，这些类人族群可以互相通婚，没有生殖隔离，最终，在江之衡的干预下，外表美丽的人鱼族诞生了。

在临近“牺牲”之际，江之衡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了第一个诞生的人鱼，并赐予其超群的智慧，随后便只身前往了深海。

原著里对深海族的描述少之又少，只因海洋与陆地互不侵犯，直到科技发达的人类污染了海洋，才引来了深海一族的震怒。

江之衡可以确定，海洋内也有成熟的文明，深海族也拥护着自己伟大的神明。

来到海渊的最底层，那是被水包裹的寂静无光的世界，犹如生命诞生的摇篮，带着分解理智的魔力，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也不复存在了一般。

穿过物质世界与灵界的膈膜，眼前豁然开朗。

灵界如同一幅庞大的画卷，忠实地记录了曾经发生在星球上的一切生命痕迹，这里有壮美辉煌的万神殿，有宏伟磅礴的高科技城市，也有哀鸿遍野的金属废墟，甚至有徘徊星海中的巨型星舰。

一道晶莹绚烂的彩虹横跨灵界，连接着现实与梦境，圣洁得如同世界意志在混沌中清醒刹那所诞生的杰作，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它的伟大，它奠定了一切关于“美”的概念。

不，那不是彩虹。

那是一条蛇，一条身化彩虹的蛇，也是一位亘古的神明，以至高无上的形态俯瞰时间长河里的芸芸众生。

“没想到竟然能有存在能来到这里。”

伴随着微妙的轻叹，一个人身蛇尾的青年出现在江之衡面前。

青年有着浓黑的长发与虹色的双眸，容貌端正，五官和轮廓离标准不偏一分一毫，只因他就是标准。

但毫无疑问他是美的，是充满伟岸父性的原始美，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覆盖了闪烁着虹光的神纹，强健的肌肉被恰到好处的脂肪所包裹，呈现出丰润的质地，那宽容的胸怀仿佛能裹住众生万物。

“你好，外来者，亲爱的变数，我是原初的创世神尤拉古尔。”

江之衡不无意外地点了点头，主要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你不是永远沉睡了吗？”

“这里就是我的梦。我沉眠在历史的长河中，因为重复的现实令我厌倦。”尤拉古尔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眼睛亮亮的，“我曾经找到了一个变数，但那变数在不知不觉间也就成了定数。他跟我一样被困在了这里，所谓的创世神，不过是光鲜亮丽的囚徒罢了，我们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只能沉睡。”

尤拉古尔指的“他”自然是牧松阳。

牧松阳的到来是尤拉古尔的刻意为之，可牧松阳即便成了创世神，也没办法令尤拉古尔脱离世界，反倒是牧松阳也跟他一样被困住了。

江之衡：“既然你在这里，那么牧松阳的本体呢？”

尤拉古尔回答道：“他沉睡在混沌中，那些虚无可以让他放弃思考。在他沉睡之前，他与你身后的存在做了交易，可惜，他和我同为创世神，我不清楚交易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在你之前，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满足他的愿望，这个世界也并未因那些人的到来而发生改变，就像螳臂当车，那些人的到来与离开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江之衡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你们拉人都那么随意吗？”

“我可是自爆神体引发了短暂的时空乱流，才将牧松阳拉过来的。”尤拉古尔幽幽地说，“损伤神体是很痛苦的事情，而且，即便我的神体消失，我也不会死去，神体会缓慢地修复，对我而言每分每秒都是酷刑。”

在原著的末尾，已经是创世神的牧松阳就拉来了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想必就是那时，他与主系统做了交易吧。

被掠夺气运显然不是一件好事，牧松阳就算如此也甘愿做这个交易，可见他的忍耐限度早已到了极限。

江之衡揉了揉眉心：“如此说来，这个世界的确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

好诡异的法则。

通常而言，世界意志之所以催生出一个主角，也是为了让世界变得越来越好，主角就是世界成长的重要契机。

现如今，主角和世界竟然都停止了发育。

难道……

“对，你猜的没错，我们的世界意志消失了，我作为创世神都听不到它的存在。”尤拉古尔的脸上充满了怅惘，“世界最初是一片汪洋，后来，大陆板块上升，陆地出现了。我受到世界意志的启迪，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出了人类，自此获得了世界意志的认可，成为了唯一的创世神至少在那时，世界意志是存在的。”

沉思良久后，江之衡心中升起了一丝古怪的念头。

根据已知线索，是不是能说明主系统其实早就盯上了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不愿配合，所以主系统就想办法抹灭了世界意志，将这个世界变成了自己收割气运的养殖场？

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哪怕世界意志消亡了也不愿让主系统得逞。

兴许是有大量的攻略者没能成功掠夺这个世界的气运，主系统便将这个世界抛弃到一旁，直到江之衡为了偏离自己的命定轨迹，才将它从坟堆里挖了出来。

“我想我明白了。”江之衡嘴角勾勒出深邃的弧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都是一样想要打破既定命运的人。”

“呵呵，我认可你的话，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就在下一刻，尤拉古尔的尾巴缠了上来，“我不是人，从不以人自居。”

好兄弟被冰凉细腻的蛇尾轻轻擦过，江之衡一开始还以为是意外，直到他对上尤拉古尔含笑的眼睛。

“……我们才刚刚见面，你是不是操之过急了？”江之衡难得有些无语。

他欣赏尤拉古尔的外形，心里也产生了想要夺取尤拉古尔爱意的念头，但没想到这位和本体一样强大的创世神竟然主动缠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