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说的去试试吧,阳阳。”江之衡温和的声音在牧松阳耳边响起,“以你目前的状态,是无法成功制造一名图腾战士的。你最好是在某种物体上尝试去制作图腾器具,前任巫的身体就很合适,她是部落里与你联系最深的人,无论你成功与否,她都是一位值得部落信赖的先驱。”
当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牧松阳看到一点灵光从巫的体内钻了出来,毫无戒备地便投奔了他,并被他的身体化作一份养料。
哎……这怎么不算吃人呢?
牧松阳叹了口气,随后,他便向命令第二代巫将前任巫的尸体供奉到他的面前。
“呜啊!”
第二代巫扒光了前任巫身上的所有东西,把这具尸体光溜溜地贡献给了自家图腾。
牧松阳:哄堂大孝了,前任巫照顾你照顾得费心费力,你就这么对待师长的遗体?
只能说在资源短缺的时代,前任巫死亡后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是部落共有的,就连身体也是。
“我再忍忍!过些年日子好过一点后,就让他们学会文明道德!”
江之衡无声地笑了笑:“你加油。”
这很难。
在牧松阳的观念里,人死为大,死后要穿着好衣裳才算体面离去。
而在原始人看来,人是赤|裸而来赤裸而去,为什么要给尸体留东西?反正死后大家都是要归入图腾内的,可食用的尸体是留给部落的最后一件礼物。
第二代巫带领着部落围着牧松阳载歌载舞。
牧松阳感到灵魂在发烫,浑身的力量在勃发!
一缕图腾火落在了前任巫身上,也正是这一缕小小的火,在顷刻间迸发出了火焰山的力量,“轰隆”一下,惊得牧松阳一个哆嗦。
难道是有意外出现了?
只见图腾火里,前任巫的血肉极速焦黑、融化。
有部落成员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意思是说:好不容易能吃到的第一口肉被毁掉了。
原始人的表情向来不加掩饰,牧松阳看得真想替前任巫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烧着烧着,前任巫的其余身体部分都变成了白色的骨灰。
唯独半块红色的头盖骨被留了下来,就跟他的那颗红石果一样,红得一点儿也不自然。
第二代巫捧起了那半块红色头盖骨,左瞧瞧右瞧瞧,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但它是红色的,有很浓的图腾气息,真好看~
把它送给心爱的女人吧,一起繁衍娃娃~
这第二代巫舔狗的模样也是醉了,牧松阳气得朝第二代巫的脚边扔了一团火。
“蠢货啊!!!”
第280章
前路渺茫,原始人们靠不住是常态,靠得住才是罕见,而牧松阳本人其实也不太有资格蛐蛐这些原始人,因为他对这个时代同样两眼一抹黑,如果不是有江之衡,无知的他会持续发呆到很久以后才能创造出第一件图腾器具。
牧松阳将第一件图腾器具命名为怒目。
顾名思义,怒目可以从头骨的眼眶中燃起图腾火,只要牧松阳提前往里头充能即可。
虽然它目前顶多算是一只造型打火机,但牧松阳对于自己能够超越科学技术壁垒,创造出世上第一只打火机出来,便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这件事也标志着他对于自身力量的开发与运用达到了初窥门径的境界。
江之衡提议:“为保守起见,再积蓄一年力量就迁移部落吧。”
牧松阳不是很理解:“可这里很安全,冬天也便于保暖,原始人们不容易死,难道老江你瞧出了我这边的隐患?”
“你光想到了他们,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的身体呢?”江之衡语气里展现出充沛的关切之情,“山洞这个环境不适合你修炼,你的本源是木与火,你的本体目前之所以会处于石化状态是因为之前受伤导致的!你需要在土壤中扎根生长,而不是在岩石上被人供奉起来!信仰之力并非没有副作用,它会在潜移默化之中重塑你的意识形态,到时你会被束缚在部落中,变成予取予求的机器,一旦部落毁灭,你也将彻底消亡!”
信仰和自然元素之于图腾,好比水和氧气之于人类,虽然是水喝氧气都是维持生命的必要条件,但摄入过多便会导致中毒。
在图腾进化为神明之前,吸收信仰浓度过高的后果如江之衡所说,而吸收自然元素浓度过高的后果则是令图腾自我意识消亡直接回归天地。
原剧情中,牧松阳前期基本没有吸收过自然元素,这导致他对火树部落带着异常强烈的爱怜,三番两次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挽救部落成员虽然他没有真的牺牲,但也因消耗过度沉睡多年。
牧松阳一直是个很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得亏他亲眼目睹了另一个图腾被部落榨干的惨状,才让他在不断反思中心生警惕,最终成功摆脱了信仰的毒。
只是牧松阳在剧情里矫枉过正,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抗拒信仰,只吸收自然元素。
他的性格因此变得冷漠,哪怕在部落遭遇重大打击的时候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直到第三代首领献祭自身才唤醒了他,让他意识到了自然元素也有“毒”,他必须要在信仰和自然元素之间把握平衡才行。
修炼的道理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艰难无比。
这不能责怪牧松阳愚昧无知。
在一个连文明与道德都没有诞生的蛮荒时代里,哪来的什么正经的修炼体系?
牧松阳上辈子哪怕看了许多玄幻小说也不能运用于自身,所有的进步都是黑暗中的探索,成功了便是举着火把的先驱,失败了便是归于虚无。
不过,也多亏了前世的阅读经验,原剧情里牧松阳迈过了最艰难的开头,后续倒是走得轻松了不少。
而现如今多了江之衡的警告,牧松阳那叫一个神魂剧震,有种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无力感。
“老天啊,做个图腾都这么难的吗,要是不机灵一点,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牧松阳心有余悸,不知第几次对江之衡感叹道:“老江,什么时候我们能住一起就好了,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万一遇上危险了才不至于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