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揪住一匹马的鬃毛一样抓着他纤薄的肩膀,沾满了蜂蜜的取蜜棒划过椎骨曲线,松果形状的头端毫无预警的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取蜜棒头端有三厘米直径,他用它搅弄他的身体,恶意的研磨腺体的位置,比起强暴,沈檐更在行的是摧毁他人的意志。

沈补玉看着窗帘夹缝里的天色,凌厉的风卷着雪花,阴沉沉灰蒙蒙的一片,他在此地生活这几年这样安定,连糟糕的天气都觉得可爱起来,身体也不觉得寒冷了。

他出奇的安静配合,沈檐竞更加怒不可遏,抽出取蜜棒之后,他就着俯地的姿势强暴他,扣着腰杆的手下了狠劲儿,像要捏碎骨头。他在他的冲撞里闭眼呻吟,低低的像是梦呓,甚至开始微笑。

“你在想什么?”沈檐阴戾的撕咬他的耳朵,胯部用力顶弄他。

沈补玉没有说话,他正在奇怪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疼,他想站起来,但只要稍微动一下沈檐便更用力的压制,他的手掌狠狠的把他的腰椎往下压,使他不得不高高抬起臀部和肩膀,姿势摆得更加适宜交媾。他晃来晃去的晃的头晕,便开始扶着沙发,使身体平衡得可以跟得上节奏。

沈檐冲动到完全没在意他的不寻常,他虽然愤怒,但还是出于本能的怜惜他,越到后来,越只是想叫他好受一些,只是他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如灵魂出窍一般。

孩子们早已被喝得躲在房里没了声音,房子里安静到可怕,沈檐花了一早上时间恣意施暴,等到他排空了愤怒与邪欲,沈补玉早已晕厥,两个人的身下淋漓一片,混合在精液里的血丝颜色鲜艳,连同一股腥味充斥着客厅。

沈檐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纵欲过后他有些疲惫,但这疲惫倒不仅仅是体力消耗,一部分也是由于气急攻心。他捞过了一旁散乱的衣服盖住沈补玉,便靠在沙发上呆滞看他,一下一下缓慢的摸他的头发。他光裸的肩膀更加纤弱,哪里像一个父亲。可说起来,自己也算不上是像样的父亲,还远不如他,为了孩子,他倒真是什么都肯做,连最在意的那点尊严也愿意放在他脚底下。

沈檐渐渐胸闷,他知道自己还在生气,但究竟是什么让他失控,原因似乎也不单是他用了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来挑衅,或许还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他已经成了一个外人,一个胁迫他折磨他的敌人,他没有想过再次接纳他,更极力的排斥与他一起生活,这世上已经有了他更在乎的人。

即便那是他的亲儿孙,沈檐也一样嫉妒到疯狂。

他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意识逐渐迷蒙,不知过了多久,被弹药上膛的声音弄醒。这声音太特别太惊心,他并不陌生。

沈补玉站在楼梯上,眼神冷清,他用两只手握着枪,枪口正对着他的父亲。

自己真是没有一点儿防备心了,沈檐失笑,他什么时候离开去拿得枪,他居然一点儿没有察觉。

“打算开枪?”他问他,“下得了手吗?”

沈补玉其实没有在想什么,他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拿枪,他几乎爬着上楼,经过孩子们的房间时还把门上了锁。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去。

沈檐一点儿不畏惧,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他竟然觉得好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吗,他太愿意死在他手上。

“别怕。等我死了,你记得要伪装成我自杀的样子,李淡浓手上有一份我的遗嘱,由你继

承我所有股权,以及瑞士银行的全部私款,你爱回去就回去,不爱回去,就让李淡浓帮你把那些股份转让了,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了。“

他说得不紧不慢,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生死,而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补玉一动不动。

沈檐柔和的看他,直到看到他双腿间斑驳的污浊和青紫,才怜惜的问:“弄疼你了?”

“你闭嘴。”沈补玉冷冷打断了他,他只是有些发抖,因为身体的疼痛,他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举着枪,他已经命令自己必须开枪,其它什么都不能想。

沈檐看了他一会儿,又笑了,低低说:“你一定要弄死我,万一失手,我活着,你一天安宁日子都不要想过,我一定会带你回去,而且,不会再给你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沈补玉往下走了一格,这时候他们大概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他调整了握枪的手势:“我要开枪了。”他说。

沈檐笑了起来,纵容的颔首。

下一秒,沈补玉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双胞胎首先听到了声音。沈郁试图开门但没有成功,他想肯定是有人开了枪,一年多以前家里进贼的时候他听到过爸爸开枪的声音。

“我们得报警!”他跑去抓电话。

沈馥扑上去拦他:“如果是爸爸开枪呢?!”她的小脸煞白。

沈郁心慌意乱举棋不定,两人相视,瞬间便都想到了一个人。

柳扶松在当地的人手不多,办事处里虽然有几个沈氏的老员工,但都是背景清白干净的普通职员,沈檐不会允许他们知道太多。好在当年为了沈补玉一家子陆陆续续的调派了一些人过来,只是恐怕沈檐自己不会料到这些最终居然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一接到电话他便立即丢下了候机室里的行李与妻子,返程路上都在联系必要的急救措施,他断定如果真的有人开枪,中枪的必定是沈檐,如果是沈补玉,沈檐的动作会快到根本不需要他来调动那些人。

谁会让沈檐中枪,答案没有任何悬念,他坐镇沈氏几十年,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他不想给,谁也不可能得逞。

柳扶松用了最快速度,车到小区门口一路畅通,显然孩子们已经摆平了安保系统,有时候大人真不如孩子懂事。他很快找到了院子,停车之后穿过积雪的草坪撞开了门。

整个沈家,包括公司上下,都在等沈檐回去。这是正月初一,即使因为许绍亨的离职他不得不奔波在外,至少应该有视频电话。无故消失,那会天下大乱的。

李淡浓一直也没有打通老板的电话,她略有些不安,但又很快镇定下来替他派分了拜岁红包,然后便也回去与父母团聚了。

沈宅里头自然如往年一般热闹,该有的祭司习俗由沈梁的父亲主持,早晨去扫墓,大大小小几十口人,倒也壮观。沈母心有不快,可面对族人还是得体的撑着场面,连同金枚也一样高傲抬着她的小脑袋,听见有远房亲戚里头嘴快的小丫头议论她的痛脚,立刻便过去了一耳光,打完了就像是打只蚊蝇一样继续与人说笑,只在面对婆婆时才瑟缩收敛。

这一家子都忙着唱戏摆谱,谁都不会想到,养活他们的人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捡命。

柳扶松赶到时,血液浸透了沈檐的上衣,他神智淡漠,怀里却紧紧抱着同样灵魂出窍的沈补玉。

晚来一步大概就是命案现场了。

时间争分夺秒,沈檐中枪的位置在胸口。他们绑架了当地最好的几名外科医生,在一处私人诊所隐秘的行开胸手术。

柳扶松担心的不能坐下,沈檐若有好歹,他将后悔余生,不是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纠葛,他居然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打算回新加坡去了,若飞机早走一步,今天的事情都将永远无法挽回。他不得不对沈补玉刮目相看,跟他几年,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好相处,实际性格固执冷傲,做事无情果断,即使如此,他也没法想象他是如何下决心弑亲。

沈檐的伤势严重,子弹击中了心脏导致心包破裂,好在只是擦边,尚有修补的余地,只是诊所硬件设备限制,术中渐渐难以维持血压,恐怕手术圆满也无法把人救回来。库血的获取渠道艰难,即使有人手,也因为事发紧急而无法控制时间延误,况且还需要交叉匹配,柳扶松急得爆粗骂娘,若是沈檐死了,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仅沈氏运作故障就不知要有多少人失业破产。

事态危急,最终把沈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还是沈补玉。

他抽了两千毫升新鲜血给沈檐,没有解释一句为什么他回心转意。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抽血之后便休克昏迷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这么做,柳扶松大概永远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兄弟,他知道的线索太多:沈郁与沈檐的相像,以及两个人同样的稀有血型。这种血型有一定遗传几率,且遗传几率无论如何都比兄弟之间的巧合大得多。

沈檐被严密监护了两天,第三天是在飞机上过的,同行的除了柳扶松,一名医生一名护士,还有沈补玉和两个孩子。

孩子们尚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沈馥窝在爸爸怀里,安静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半躺的大伯父,几次沈檐对示意她过去,她都谨慎的更加靠近沈补玉。沈郁坐在爸爸脚后,边翻书边打盹,他这两天上吐下泄很是疲倦,他的身体不如沈馥底子足,也许是遗传了杨絮。

沈檐仍然需输液,视线却始终不离开沈补玉。沈补玉一样虚弱,且沉默,半睡半醒之间若是与他眼神撞上了,也不躲。旁人看不懂他们,柳扶松也无解,只在心里抱怨,人回来了可以这样脉脉含情了,人要没回来,不知要怎样借尸还魂人鬼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