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甜又乖,温顺柔软得不可思议,低笑的气息来回拂过他耳,撩拨起一丝不该有的欲:“尽管你这人也坏透了,我怕是总有一日叫你连骨头都吃干嚼碎,但婚事上只有谢媒人的,没有杀媒人的道理?呀。”
谢怀珠要哄人时十分得心应手?,裴玄章微微有些失神。
她愿意嫁他,同他生儿育女,而裴玄朗于她而言,只不过算得上一个媒人。
他常责备裴玄朗不该庸人自扰,可事实上他也一般无二。
情爱不讲道理?,也令人晕头转向,即便明知她的答案,也会为此瞻前顾后,反复思量,直至亲口听到?时仍欣喜若狂。
他呼吸渐重,指腹碾过谢怀珠的锁骨,带来一阵酥麻。
夜色并不影响他视物,能看得出她紧咬贝齿,强忍着轻吟的念头。
当真想令人将她嚼碎。
“韫娘是水做的女子,不必担忧会被吃干。”
谢怀珠忍受着他气息的侵入,过了片刻才知道这怜爱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只是裴玄章并未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便扶住她颈背,轻啄她颊侧,轻声一笑:“过不了多时,雍王便会晓得我与他双双死在林中的消息,韫娘还算满意?”
那亲信在信中说,他阖眼假寐,二公?子在床前反复犹豫,始终对榻上之人下不去手,最?后竟引刀向颈,似有自绝之心。
二郎对?他下?不去手?,那一刀会不会真要了他的性命也未可知,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也值当他稍费些心思。
毕竟他有韫娘,对?待丧家之犬一般的情敌,也当有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宽容。
谢怀珠迷迷糊糊,勉强才能理?解他的意思……裴玄朗未必知晓这件事情原是天子示意,皇帝更知晓他没这个挑拨离间的本事,论心论行皆是可诛,因此日后清算起来未必会手?软。
但若他远离此间是非,暂时被人关押起来,日后将他算作共谋,即便不会被加官进爵,起码也能留一条性命。
她不大爱过分关注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二郎的性命能保住就没什?么值得她忧虑的了,见他强忍着进一步的念头,反而跪直起身?,主?动任由?他施为,将自己当做一道可口的鱼生,被他挟起一片又一片,她也只会红着脸送到?他唇边,堵住他还未出口的话语。
然而当裴玄章将她抱下?马车,径直将她按到?堂屋榻上时,谢怀珠还是生出些怯意,她避过头去不敢看他,只强抑着自己不去害羞地挡住系带。
只是她都已经明示到?这种地步,裴玄章解开系带后竟只是为她换了一身?舒适柔软的寝衣。
谢怀珠不知为何自己怀孕后虽说渴望情郎的疼爱,却又很容易就能满足,但她已经舒服过了,难免留下?些痕迹,见裴玄章用巾帕擦拭她身?体时眉头稍蹙,但大体还是能心无旁骛地给她涂抹,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屋里的东西是早准备好的,裴玄章不喜欢旁人过多打扰,因此并未添置近身?婢女,只有两个亲随会打扫庭院。
裴玄章发觉她在发颤,刚要为她披上一层衣,才发现她是攥住枕席一角啜泣。
“是我弄痛你了?”
他最?禁不得她事后那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控诉受到?多少委屈,反而愈发激起他的兴致,但今夜她受惊颇多,又一路奔波,裴玄章捉住她手?腕粗诊,却被谢怀珠甩开,一时竟也有些无措,轻轻唤她。
“韫娘,到?底哪里不合你的意,得说明白才是。”
马车里寂静黑暗,只能听到?边塞呼啸而过的风,如今屋内一灯如豆,将她白皙皎洁的身?子映得朦胧温柔,她反倒说不出口。
“我在难过些什?么,你这样聪慧,难道猜不到?么?”
裴玄章很难不屈服于她哀婉柔媚的语气,入目便是她丰盈肌肤,灼灿近乎伤人,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她跪伏时的卑弱婉媚,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去,无奈道:“有些时候也猜不到?那样准。”
他自然想将她摸得透,一辈子紧紧握在掌中,然而那些所?谓的才智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又很难加以运用,他有时想得过多,反而离谜底越发远了。
谢怀珠孕后虽然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发福,可在两人分别?的几月里,她的面容有些许憔悴,除了腰部的臃肿,身?体轻微的浮肿也是避不开的,她是爱美的女子,心思颇重,见他连瞧也不肯瞧了,索性抛开矜持,咬着牙道:“你是不是对?我已经没那份想头了……”
男女之爱既在两心相许,也在肌肤之亲,她眼看着美貌的自己一点点衰颓,无法不心焦,更想在爱人身?上获取那份最?原始的冲动证明自己仍旧魅力?无限。
她扯过衾被遮挡身?体,略有些难堪,羞恼道:“你出去!”
难怪他会想遮挡身?体的疤痕,面对?爱人露出自己残破脆弱的一面,她亦无法忍受这份折辱。
裴玄章面色阴沉,几乎被她气笑,捏住谢怀珠细嫩的掌心,强势叫她握在手?中感?受,声音微有些哑,恨不得打她几下?才好:“韫娘,你当真是寻死!”
她明知道她这一胎不算安稳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个才尝到?情爱滋味的男子还未尽兴就要被迫忍耐数月之久,他几乎是强抑着自己心底卑劣的念头,想着她不能既承受丈夫给予的生育之苦,还要被索取欢愉,才能与她相安无事许久,然而她却反倒误解为他没什?么兴趣。
谢怀珠听得出他宽厚胸膛里酝酿的无限恼怒,手?心渐渐热出汗来,可她确实委屈,低声埋怨道:“不是说三四个月就好,可我都有七个月,太医也说没有事情,偏你这般多事,是不是受伤之后,人也会不大……”
那个“行”字尚未出口,谢怀珠惊呼一声,他竟撑开她膝,直直抵了进来!
第79章 第 79 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灯影重叠, 摇乱了帐边铜铃,女婢闻声?才要?进来,却又被主君喝退, 望见窗边剪影, 连忙去?做自己份内的活计。
谢怀珠简直是自讨苦吃, 她怀孕后变得丰腴, 心里比从前还贪吃,但实际上却不如从前能容,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很没出息地败下阵来,可她先开了口, 只?能好面子地硬撑着,像一个勇敢的艄公?,支撑起一叶在?狂风惊涛里的小舟,
裴玄章按扶住她的腰腹,也感?知着她连绵不尽的欢愉,他并非圣人,即便是偶尔碰到胎儿不安的拳脚, 也只?是俯身啄了啄谢怀珠的面庞,毫不掩饰自己从她身上得到的快乐,目光灼灼, 似乎想巡视自己的领地, 喟叹道:“韫娘,你怎么生?得这样好……”
谢怀珠轻易被他探到了底,可她却不知他的底细, 到底这阵地动?山摇何时才会?退潮,热汗顺着他的下颌、肩膊砸到她心口茱萸处,融进她发红的肌肤, 催得这牡丹越发颤巍巍起来。
她心一横,想着他会?喜爱的方式,柔软洁白的双臂攀上裴玄章颈项,她连气都出不匀,声?音微颤,却镀了一层甜腻:“大伯,我好生?害怕,你强了我,会?叫二郎和爹娘发现的,二郎马上就?会?回来了,快些丢给我好不好?”
她也学着裴玄章的模样,在?他心口悄悄咬了一下。
裴玄章已经习惯谢怀珠绵羊一样的温顺柔媚,不曾想她会?说出这样出格的话来,闷声?一哼,双臂撑在?她身前,竟还是从了她的愿。
谢怀珠很久没有机会?作弄他,见一击即中,不免快活地笑出声?来,她唇角才扬起,见埋在?她心口的男子抬起头来,连忙将过于放肆的笑意收了回来,娇声?嗔道:“郎君的身子骨是铁打的不成,也不嫌累,你难道不用?吃饭睡觉,难得偷来一点闲,只?拿来与我荒唐?”
军营嘈杂,金戈声?里弥漫着血/腥的杀气,谢怀珠平日里很难睡得沉,可今夜却被裴玄章折腾得力竭,她已经恨不得立刻便去?睡,明日再传热水。
裴玄章无奈,却也只?得应了一声?,为她调整按摩四?肢,他与谢怀珠才尝过几次而已,偏偏就?有了孩子,实在?不得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