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大周开国皇帝武艺超凡,传下了一套帝释大乘心法,皇族男子人人自幼修习,代代相传至今,可谓武林中最博大精深的纯阳内功之一。
殷月城瞧梁靖阳这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草包样子,绝不会是少林、武当或丐帮的高手,可他内功又精纯强悍至厮,那就只能往大周皇族上面猜了。
梁靖阳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原来他的确就是中原龙裔。
他这一回奉旨运送宝物回京,自诩武功高强,火力充足,没想到阴差阳错落入土匪手中。
他深知人情本性,绑架皇族的干系实在太大,若是这些土匪知道他的身份,必然要杀他灭口,遮掩罪责。反正都是一死,他索性就隐瞒身份,免得给皇室蒙羞。这土匪却从他内功路数上猜出了他的来历,当真意料之外。
殷月城死死盯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追问道:“我猜对了吗?你真的是大周皇族吗?”
梁靖阳心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承认道:“不错,我是本朝寿王殿下,本名叫做赵仁华,梁靖阳是我行走江湖用的名字。你待会儿杀了我,还请你在墓碑上写梁靖阳,我不愿别人知道堂堂亲王葬身于土匪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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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为媚少年
殷月城神色登时缓和,抿唇一笑,似嗔非嗔道:“瞧把你给美的,你道是风风光光大葬皇陵么?还墓碑呢,老子随便挖个坑就把你埋了。”
梁靖阳冷冷说道:“那就有劳大驾了。”
殷月城却不忙着动手,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你是天潢贵胄,怪不得内功如此了得……可你的外门功夫怎么那么差劲?啊,是了,你是小王爷,谁敢真的跟你动手拆招?你凡事又不用亲力亲为,拳脚自然练得一塌糊涂了。”
梁靖阳见他脸色忽忧忽喜,似乎仍有一线生机,便劝道:“放下屠刀,为时不晚。你现在把黑木剑还给我,再放我离开山寨,别说一万两赎金,便是十万两、一百万两,都不在话下。”顿了顿,又说道:“若是你想要弃暗投明,我便许你一个武官职位,那也不是没可能。”
殷月城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么?我这般折磨羞辱你,你岂能放过我?只要你重得权势,肯定要把我千刀万剐!”
梁靖阳倒也干脆利落,眼见诱降无用,也不再多费唇舌,直接闭目就死,神色十分沉着冷静。
殷月城嗤笑道:“你虽然不是真的木头脸,但这副死样活气、油盐不进的样子,叫人看了就不痛快。”
又暗想:“亲王失踪不是小事,待官府查到黑风寨来,千军万马荡平黑风山头,那就不好玩了。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最好是我临走前一刀宰了小王爷,毁尸灭迹,干干净净。但这小王爷练过帝释大乘心法,真气充盈精纯,最妙的是他拳脚功夫还平庸至极,任我搓圆揉扁,半点儿反抗不得。我把他留在身边,可以随心所欲吸取他的纯阳内力,那就是一座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库。若是一刀杀了,未免太过可惜……有了,不错,我就这么办!”
殷月城打定主意,便唰唰两指点了梁靖阳的穴道,将他推进石屋之中。掩了屋门,径自去到大厅。
厅中群匪已醉得东倒西歪,鼾声震天价响。
殷月城环顾四周,相中了一个醉汉。
那人肩宽腿长,身形与梁靖阳有几分相仿。
殷月城轻手轻脚摸进厅中,把那醉汉扛在肩上,又飞速溜了出去。厅中群匪只道是一阵风吹过,又有谁会睁眼瞧他一瞧?
殷月城携着那醉汉回到石屋,快手快脚把他的衣衫脱得精光。
梁靖阳在旁边冷眼相看,说道:“你又要窃取他人内力了吗?”
殷月城说道:“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我法眼吗?只有修炼纯阳功夫的内家高手,才能陪我习练玄阴功。唉,自从我半年前来到这黑风寨,遇到的都是这些武功低劣的莽汉。好不容易捉住了你这头肥羊,我可不能轻易浪费。”
梁靖阳不禁心想:“那么你加入黑风寨之前,又是谁陪你练功的?是‘那个人’吗?”
殷月城扒光那醉汉的衣服,又脱下梁靖阳的衣冠靴袜,一件件给那醉汉穿上,最后把那张人皮面具盖在他的脸上。
梁靖阳隐约猜到他是要“狸猫换太子”,心中悚然一惊。
殷月城转身出屋,不一会儿抱了一堆木柴回来,在地上生起了熊熊大火,把那醉汉举过头顶,一把丢进火堆之中!
那醉汉早已不省人事,身入火堆仍然无知无觉,滚滚烟尘侵入口鼻,很快就在美梦之中窒息而亡。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大火逐渐熄灭,满地灰烬,只剩下一具焦尸。
焦尸的头颅和人皮面具烧得黏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长相,衣冠佩饰俱是一片漆黑,略微可辨花纹。
梁靖阳淡淡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么?你也太小瞧我大周官兵了。”
殷月城反唇相讥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最好是官府不要查到黑风寨,万一他们找上门来,大队官兵把黑风寨翻个底朝天,也只能找到寿王殿下的焦尸,谁能想到我已经带着真正的寿王远走高飞了呢?”
梁靖阳无言可对。
殷月城又随便找了套衣服给梁靖阳穿上,飞速收拾行囊,捡了些值钱物事和银票贴身藏着,便提着梁靖阳出了石屋。
此时天已蒙蒙亮,春寒料峭,鸟雀啼鸣,山中一片宁和静好。
殷月城打了一声呼哨,只听得马蹄声急,小白马从楼屋之间飞奔而来。
殷月城携着梁靖阳翻身上鞍,催马奔向山寨后门。
后门放哨的汉子正抱臂打着瞌睡,小白马一声欢呼,纵身飞跃围栏,那汉子猛然惊醒,满脸迷惘之色,只觉得一阵白旋风刮了出去,料想是二当家出门放风,也没看清他马背上还驮着另一个人,当下也不做理会,继续打起了瞌睡。
小白马蹄下不停,专捡人迹罕至处奋力奔跑。
道路越是崎岖难行,它跑得越是欢腾快活,驮着两个人也不觉疲累,跑到兴发处,深山老林也如履平地!
如此奔到午后,两人一马深入山地,再也看不见黑风寨的影子了。
小白马口干舌燥,停在一条山溪边饮水。
殷月城提着梁靖阳下马休息,取了干粮喂给他吃。
梁靖阳嫌食物恶劣,吃了两口就不再吃了,又见殷月城面色如常,毫无内疚之色,忍不住说道:“你好歹也是黑风寨的二当家,怎么就只管自己逃命,不管其他同伴的死活?”
殷月城说道:“那群莽汉半点儿也沉不住气,我若是跟他们交待了实情,他们肯定要自乱阵脚,准叫官兵瞧出端倪。我一番辛苦布置,岂不就白费了?”语气理所当然,似乎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