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赵荆:“别怕,你看清楚他的脸,然后?记得,以后?都不搭理他就行?。”

徐念念不解,赵荆说了句:“我娘去世?不到一年,他就再娶了,边上那位女郎是他续弦。”

徐念念心?紧张的怦怦跳,闻言,迅速与赵荆站到同一战线上,也不想去讨恭亲王的喜欢了,坊间还传闻,恭亲王与韩宰相是老?相识,关系极好,怪不得恭亲王在桌上看到她,会如此不悦。

徐念念向南面瞥了下眼,徒然见到韩宰相与他几?个儿子都坐在她邻靠一桌,她吓得手指揪缩成一团,韩宰相与她看了个对眼,并?未流露出?别样的神色,赵荆拍拍她手背,说:“你放心?吧,韩宰相只是溺爱儿子,但人在前朝还是有口碑的,不会欺负你一个小女郎。”

徐念念应了一声,勺一口燕窝压惊,檀口徐徐喘息,企图令自己平复下来。

偏偏这时,远远,宫女提灯,侍卫开路,明黄龙袍逐渐靠近,亮得晃人眼,是昭元帝一行?来了,徐念念慌忙埋下脑袋,拇指掐人中,她唯恐再受惊吓,真就要当场惊厥过去。

周围人纷纷起身相迎,赵荆起身,捎上一旁怔怔愣愣的徐念念。

昭元帝携长定皇后?与几?位嫔妃入席,徐念念当女医久了,一眼看人都是先看面色,昭元帝身处不惑之年,依稀能见风华正茂时的英姿俊朗,他面白而浮,眼下有青灰,眼白上杂黄与血丝多,唇绛色,应当是过度操劳,导致肾虚,但身子大体算硬朗,长钉皇后?与几?位嫔妃的真容遮掩在胭脂粉膏下,但由眉眼来看,都算不上好,操劳、疲惫、空洞,徐念念曾在韩夫人面上看到此般神情。

凝神间,昭元帝已与主桌落座,众人也坐下,宫女排成队,呈上玲琅满目的主菜。

宫中除夕宴不如宰相府的满月宴轻松,宰相府的满月宴好不热闹,而此刻御花园则安安静静,朝臣们挨个伫直献礼陈话,皇家规矩真多,徐念念后?悔午食没吃多些,这会儿肚子饿瘪瘪,时不时侧目向赵荆,准备等他动筷后?再添菜。

赵荆面上神色,桌底,转过她手心?一面,给她塞了把剥好壳的瓜子,徐念念一愣,唇瓣如月牙儿般勾起。

吏部尚书说完落座,工部左侍郎起来,主桌正中央的昭元帝摆手示意,工部左侍郎行?礼后?静静等候,席上有人悄悄交耳,不知昭元帝意欲为何。

昭元帝目光打趣主桌底下有小动作的那对男女,说:“想必荆儿身边的佳人就是念念了吧。如此美貌,是值得荆儿怒发冲冠。”

徐念念唰地坐直身姿,一把瓜子洒落在抖落在地,这话,虽算不上是赞美,许是看在赵荆份上,没落她面子,但,也绝不是接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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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荆:“陛下,我家女郎由市井中来,您可?别吓着她。”

昭元帝好笑:“朕说句话怎么吓着她了?荆儿偏袒到天边去了。”

赵荆唇红齿白,一如少年桀骜模样,举杯说:“臣先向陛下自罚三杯以示歉意,还请陛下宽恕我夫人,她的确是个胆小的女人,用光勇气才陪我赴宴,这叫我如何能不偏袒她?”

昭元帝笑笑,未说什么,长定皇后?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波澜。

主桌上,恭亲王脸色愈发阴沉,奈何昭元帝坐在主位上,他一贯好面子,家丑不会当众弘扬,他早已查过这狐媚子身世?,赵荆如今是一点都不顾及恭亲王府的名声了,但恭亲王府绝无法?忍受一个商人家出?来的妾生女进?门?当王妃,若赵荆执意如此,胡闹下去,那这爵位当然不是非他不可?,他不是要自立门?户么?那便?去自立门?户,自此与恭亲王府两不相干!

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着实是世?间身处高位的男人罕有,宴席里,男人们皆身居高位,他们多不解,觉着赵荆没必要为了一个没过门?的女人大费周章,还把后?宅之事闹到了前朝,女人有妒忌的,也有羡慕的,在五味杂陈的情绪如海潮般涌过后?,坐在各自丈夫身边,黯然失神。

之后?徐念念可?不敢再动一下,背脊挺直,连呼吸都循规蹈矩。

到韩宰相送新年礼,是一对飘花圆镯,献给长定皇后?。

昭元帝点了一句:“宰相与荆儿的小冲突,解决以后?,应当翻篇了,荆儿思过小半年,也该知道错了。”

韩宰相作揖:“陛下都说翻篇了,臣不敢不从。”

下一个轮到赵荆说话,他呈的礼由乌木方盒装着,看不出?是何物,太监添满赵荆酒杯,他举起向韩宰相一敬:“君子一杯泯恩仇,我敬您。”

还没开席就空腹饮了四杯酒,这前朝难道拼的就是酒量吗?徐念念脚踢赵荆一下,赵荆白皙脸上飘有浮红,全装不知。

那头几?个小皇子左等右等还不开席,按耐不住闹了起来,有个总角男孩奶声奶气:“父皇,再不吃饭,孩儿要饿得肚子痛啦!”

突兀的引得众人目光,徐念念也偷偷探望过去,灯笼下,那男孩一片白,

长定皇后?眉拧起,刚要呵斥,一旁嫔妃已提裙去哄人:“十一郎乖哦,莫要吵闹,一会儿就让奶娘喂你......”

十一郎不依,只说:“额娘,我好难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长定皇后?:“萧淑妃管不好,就带下去,以免聒噪。”

萧淑妃脸上羞燥,她咬唇,回头楚楚可?怜望向主桌。

昭元帝安抚地向长定皇后?道:“今日除夕夜,讲究团圆,才让孩子们出?来一块用膳,孩子本就闹腾,是朕思路不周,皇后?一向母仪天下,宽宏些吧。”

长定皇后?极为平淡的与昭元帝交汇过目光,她沉默以应。

连徐念念这个外?人都察觉到主桌上暗流涌动,吓得可?不敢喘息。

这事最后?还是由昭元帝做主,他夹了一筷子东坡肉进?长定皇后?碗中,如同一种?不言而喻的安抚。

众人端碗用膳。

徐念念碗中亦出?现吃食,不过她有点不高兴的朝赵荆努嘴巴,赵荆耳朵靠过去,徐念念气声:“你们男人好风流,左右拥抱,还挺得意。”

赵荆幽幽看她,目光很深:“我风流不起,你不知道伺候一个你这样的有多累,再来一个受不了了。”

徐念念将信将疑,吃了几?口饭,抻脚一踢他:“你骂我。”

赵荆给她夹了个鲍鱼,闷笑。

宴席尾巴的官员开始巡酒,徐念念注意到这阵仗,心?知这场宴会少不了饮酒,她警告赵荆:“你可?不能喝醉。”

赵荆:“徐小娘子,你哪回见我醉醺醺去找你?”

徐念念不情不愿:“喝酒伤身,尽量少喝。”

赵荆看她一副小媳妇样儿,屈指点点桌,一股子邪肆劲儿:“抱歉啊,徐小娘子,你想管我可?不行?。”

徐念念鼓圆了眼睛,委屈中又带点不明所以,赵荆慢而清楚的说:“只有我过了门?的夫人能管我。”

一股热意泊泊涌上心?头,徐念念心?跳磅礴,他都当着昭元帝面唤她夫人了,她何曾反对过,她与赵荆之间相隔鸿沟,若赵荆要变心?,她并?没有权力阻碍,就如长定皇后?不能拦着昭元帝宠幸妃子一般,但正如明空所说,以利来看,就算最后?当了弃妇,她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她想要一个一生的归宿,若最后?赵荆只是她暂时的栖居地,她也认了。她在心?里早就接受,赵荆纯属是起了劣心?,非要她开口应他啊,坏人!

徐念念正左右手相搓纠结着呢,相邻着那桌突然传来异响,有两个皇子不知怎么闹起来了。

十一皇子被?压在地上,而一个年纪大些的少年跨在他身上,说:“我让你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