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或许以地位高低取人本?就荒唐,因为?地位高的可不是连对韩四说句重话?都不敢的她。而?她,在女子里已经足够幸运,是塔尖那一小撮,可纵使如此,她也仍旧如此不幸。

这可真是卑劣的谎言,她听了太?多,被骗了太?久,突然一下拨开云雾,韩伊人听到喜鹊喳喳叫啼,她终于抬头看到了老君堂胡同上一片青天。

韩伊人起身,礼貌道别:“好,我了解了,待我问完母亲后再给你句准话?。”

离开惠民医馆,徐念念想到什么,拉了下韩伊人腕子,她折回?医馆内,由木柜下提了两包油纸出来,说:“这不是药,近来降温,我配了些暖身的花茶,你若不嫌弃,就拿回?去喝吧。”

韩伊人一怔,之后收下,说:“多谢。”

马车朝内城驶动,徐念念笑盈盈地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街头,她回?头,赵荆不知何时倚墙斜站,长腿劲劲地曲起,黑目幽亮,整个人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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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是。他这一身由里衣至黑色锦袍都是她挑拣替他穿上的,束发发冠是她落的,甚至连澡都是她搓的呢。

徐念念忽然有种他整个人都属于她的感觉,她脸上飘红,莫名害羞,小声问:“你在看什么?”

赵荆:“看你挺好看的。”她这女医当的,还挺像模像样。

徐念念快步上台阶,拉赵荆臂膀,说:“你别在这里耍帅了,我真怕你把背上伤口擦了。”

赵荆:......

次日清晨,韩夫人那边有了消息,她答应以针灸治疗乳癖。

徐念念去内城另一座不亚于宰相府的堂皇府邸为?韩夫人看诊,赵荆每日都坐于马车中,来去皆等候着她。

韩夫人久病难医,胸脯附近几乎没?哪个穴位是通的,不痛才怪。

韩夫人情况着实不容乐观,徐念念一上门便呆许久,望闻问切,观察韩夫人乳癖之状况,细细施以针灸,直刺碾转,或慢插快提,来回?捻针,然后开方,写药,记录她服药后反应,她出来的时候,总是满身倦。

她傻傻跟赵荆展示她红肿的手指,说:“赵郎,你看我的手。”

赵荆会放下书卷,把她打横抱进?怀里,她小小一个,很乖的蜷缩在他腿间。小腿搭不到底壁,绣花鞋轻轻垂着。

过?会儿?,她装模作样手背过?身后,说:“我不该给你看,手变丑你就移情别恋了。”

赵荆瞥她一眼,他发现女人真的很爱听那些虚无缥缈的话?,耍小心?机,就是为?了让他哄她。

赵荆:“你确定要这样么,严津在外头都听着呢。”

无辜的车夫严津:......没?错他的确听得到来着。

隔着马车布帘,赵荆倾身下来,徐念念双眸泛水,盯着他放大的俊颜,两瓣桃唇如含苞的花瓣抱在一起,赵荆轻笑:“怎么不说话?了?”他手作势伸向她衣前襟,“不说话?那我就......”

徐念念一下就拽住赵荆锦裳,仰颈亲上他的嘴巴,赵荆顺势按住她后背,把她整个人带起,与他正面相坐,加深这个吻,徐念念道袍下摆绽开一朵岑鸾墨色的山水叶,一只小巧的绣花鞋掉在地上,露出女子洁白的萝袜,在车轱辘滚动间轻轻晃晃。

赵荆试图拉了下那条藏在前襟内的系带,徐念念拍他手背。

被阻拦了,赵荆轻笑,手停下来,也没?离开,反正,隔着衣裳也能沾点光。

大街上,深秋的风吹过?,马车内,一室馨香,徐念念抬头,口唇张着,两颊一片红潮,努力平复下气息,赵荆慢条斯理地为?她理好凌乱的道袍,看她那样,轻佻的笑,俯在她耳处挑她:“某人捡到宝了,享受吧?”

徐念念踢了赵荆一脚,赵荆适才闷笑坐好。

到了惠民医馆,徐念念掮药箱下了马车,与明空换了班。

徐念念近来总是忙碌,无暇顾及赵荆,赵荆有时独自下棋,有时写字画画,在天井下舞剑,有时会离去一趟,但也会回?老君堂胡同用夕食。

徐念念有回?内疚,问赵荆,她这样算不算冷落他。

赵荆耸耸肩,他其实真没?放心?上,过?去她等过?他不知多少回?,如今两人掉了个转,他总不能做的比她差吧?

当年?他奔赴战场,只能从每月的书信中看到她记下的只言片语,没?有看着她长大,连女子最?重要的及笄之日都不在,相隔千里,他什么都无法为?她做。后来回?京,走马上任刑部尚书,要职在身,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官事要忙,由刑部出来,再应酬到深夜,她要在惠民医馆门匾前小盏灯下等许多日,才能等到他来一回?,匆匆片刻温存,无法陪伴她日常琐事。

即使她当了女医了,有时牛里牛气,她也仍是那个很粘人的小女郎,但她从未抱怨过?他陪伴太?少。

他犯事停官,才难得闲暇时间来陪她。

徐小娘子已经是惠民医馆馆长,甚至并扩了隔壁铺子收起了女学徒,自然比以前多了许多事要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说,及笄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一个仪式,现在这段时光才是她真正长大成人的时候。

他阴差阳错赶上了,内心?更多是庆幸。

冬来不久,京城就下起了雪。

一团黑不怕冷,在白雪里玩得不亦乐乎。

韩夫人乳癖情况在调理后渐渐好转,要换药方,徐念念在书室里翻查医书,写好药方后,撂下狼毫,忽然小手托腮,忧愁:“赵郎,你何时官复原职?”

赵荆懒洋洋的躺在贵妃塌上,抻了下腿,他双臂枕脑后,一张脸唇红齿白,好不漂亮:“懂了,腻了。”

徐念念扭头:“你正经点。”

“正经点啊......”赵荆眼眸当真认真了些,道:“如果我坠下来,不是就能够与你般配了吗?”那时他倒要看看她再说不说得出“我们之间是不对等的感情”这样的话?,上回?她突然这么与他一说,可把他气够呛。

徐念念不满意赵荆的话?,唇瓣抿住,心?绪翻涌,漫上,眼前一片湿潮,语气忍不住泄出颤:“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与你不般配。”

起初赵荆能陪她,她就跟捡到天上掉下的馅饼般高兴,随着时日推移,一直没?有消息,手心?的馅饼渐渐消失,她近来总是心?慌意乱,她委屈的说:“我好担忧你仕途,怕陛下一直冷落你,哪日一道圣旨就让别人取而?代之你的位子,那我真的就是罪人了。”

赵荆起身过?去,捧起她脸看:“怎么突然就要哭了?”

徐念念摇头不说话?,眼泪慢慢浸湿赵荆月牙色外裳,她觉得哪儿?不对劲,说不上来。

赵荆摸摸她脑袋,说:“你这几日要来月事了。”

徐念念鼻尖嗡嗡:“是哦。”亏她还是个女医,连自己月事都没?赵荆记得清,有时来月事,会格外忧心?烦思。

赵荆看她那样着实可爱,说:“那么爱我,让你嫁给我就开始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