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有私心?,是她救了十一皇子,并发?现了石太医谋害十一皇子性命一事,她希望昭元帝能因此高看她一眼。因此昭元帝的轻轻揭过,格外刺痛她的心?,她的努力?就像没有用?一般。
她知道,赵荆不在乎全天下人的看法,是她在乎别人的议论,所以他才愿意等她。她更想?作出一番成就,不令赵荆受非议,世人看到他们走一块儿时会善意的说她就算出身不好,但?跟赵荆也算般配。
许久,徐念念嘀咕:“你说我的努力?算在积硅步,是唬我的,还是认真的?”
赵荆:“真的,今日萧淑妃手底下的宫女托信给我,想?邀你进?宫一叙,原本准备让严津把信给你,赶巧你自己?送上门?了。”
萧淑妃与徐念念非亲非故,谈何一叙?显然?是为着十一皇子的病而来。若按徐念念早前所开方子调理,算着时间十一皇子的丹痧应当要好了,之后便是要更换调理体质的方子,萧淑妃无法再信太医院开出的方子,故而宁愿大费周章请徐念念进?宫开药方。
赵荆将信递给她,徐念念眼眸亮晶晶,拆开信读了一遍,兴奋不已,绣花鞋刚一站起,就被?赵荆横腰收紧按回?去,徐念念低呼一声,又坐回?去,赵荆气息拂入她耳:“用?完我就要跑了?”
徐念念薄肩一缩,小声解释:“没有呀,我就是想?着回?去翻翻相关的医书,尽量准备充足再进?宫为十一皇子看诊。夜也深了……”她一侧眸,撞进?赵荆深邃的眼瞳中,他没接话,眉头略拧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如同一只把羊圈养的狼,在考虑要不要一口吃掉他悉心?养大的宠物,她心?略微紧,躲不是她本意,不躲又赧然?地不行,她檀口刚一张,就被?用?力?堵住。
徐念念下意识推了下赵荆,交椅被?推地在砖石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徐念念深色道袍背裳抵在平坦坚硬的书桌上,她吓一跳,但?根本抵抗不了他的攻势,他是齐朝最威武的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当年打得匈奴人听到他名字就闻风丧胆,她只是他一个微茫的俘虏,他一城一城攻掠,她明明缴械投降,他却还不放过,仿若要将她吃进?腹中才肯罢休。
濒临失控时,徐念念衣襟前一凉,她还剩一点神?志,使劲扑棱着坐起身,绣花鞋早就掉落在桌脚,她有些失神?地喘息着,血迹在两人唇齿间蔓延,赵荆盯着她,舌头抵了下腮帮,又靠过来,徐念念立马捂住嘴,赵荆一愣,叹息般的笑?出声,他抓下她手,反剪于她身后,按好,说:“念。”
低沉又缱绻的一声,他从未这般唤过她。她一股热血往上涌,脸颊几乎红到要滴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目光里的男人唇红齿白,跟嫡仙似的。
她真的被?他迷得五迷三?道,找不着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她轻轻应了声,旋即被?那软得不着调的软语羞到想?低头捂住脸,但?他仍按着她手,不准她躲。
赵荆手指抚过她发?梢,说:“今年过完生,爷就二十四了,别让我等太久了好吗?”
耳朵里心?跳如鼓,徐念念觉得自己?好像一颗不慎被?太上老君丢进?炼丹炉里烤炼的小丹药,别的丹药百炼成萃,她是直接被?火烤融化。
当她说出“好啊”的时候,她眼眶情难自已的漫上一股湿潮,她又重复两遍:“好啊、好啊”。
赵荆看着她,笑?出一口白牙,他大发?慈悲松开她的手。
徐念念终于能用?手挡住羞涩的脸,可?是,她不愿意,她想?被?赵荆看着,也想?看着对她说出隐晦求欢的话的赵荆的模样。
少顷,她低头束好容表,说:“你该送我回?家了。”
赵荆:“还得再缓一会儿。”
徐念念一顿,忍不住笑?:“我的赵郎怎么那么厉害哟!”
赵荆警告的瞥她一眼,徐念念眼中如有星辰,亮亮的,俏皮又妩媚地向他眨眼皮。这人,皮薄肉嫩,性子变扭跟麻花似的,碰又碰不得,罚也罚不得,赵荆拿她没办法,伸手狠揉她脑袋,徐念念也不躲,傻挨着,头发?都弄乱了,不知由何时起,跟赵荆在一块儿,就算不说话,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她现在一点都不怕他了。而且,她觉得好幸福,就算生气、吵架也幸福。
一刻钟后,赵荆屈膝拾起绣花鞋,握住她脚丫,穿进?去,一路送至西城司大街。
离别时,赵荆适才说:“今年春试武举,我任考官,为防舞弊,有段时间都要待在京郊军营,见不到你。武举结束,我再找你。”
徐念念:“你怎么不早说?”
赵荆:“早说,你就愿意留宿了?”
徐念念瘪瘪嘴,嘟哝:“那为何如今要告诉我?”还不如不说呢,她要提早开始想?他了。
赵荆勾唇,坏坏的,不语。
徐念念随即反应过来,赵荆就是故意的,目的可?不就是调动?她的心?绪,叫她对他日思夜想?吗?
徐念念气的一笑?,问:“赵将军,这又是《孙子兵法》里的哪一招?”
赵荆笑?出一口白牙,他不说,推人入柴扉门?内,要她自己?去书里查是哪一招。
徐念念不知道的是,就算她愿意留宿,赵荆也不会让她留下,因为这样对她,赵荆认为不够得体,也可?能让明空与她生嫌隙。
三?日后,徐念念进?宫赴约,为十一皇子观舌切脉,写?了方子,交给萧淑妃,萧淑妃没有接,她说:“听闻徐小娘子在京中也经营药材生意,口碑极佳,本宫还是从你这里拿药更放心?。”
徐念念一愣,随即应下。
遵循陈规,皇子身体珍贵,只有太医院里太医有资格为皇子看诊,即便石太医早前存有异心?,太医院里也有其它医术高超的太医可?以用?,萧淑妃请徐念念进?宫为十一皇子看诊一事并不合礼数,太医院对此并未有异议,但?仍有宫内眼线将此时传了出去,前朝有朝臣不满,上奏此事。
太和殿上,昭元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龙袍长袖一挥,说:“后宫小事,不宜上纲上线。”
众人因此噤了声。
在徐念念调理下,十一皇子面色肉眼可?见红润起来,原本其个头较慢的长势,也如雨后春笋般有节节往上拔之势。
只是,就如昭元帝在前朝只把这当成一桩“后宫小事”般,昭元帝对徐念念所做的一切也未作出任何表态或奖赏。
这事传到了内城贵女圈子里,议论的声音不大,但?私下来找徐念念看诊的贵女逐渐多了起来,萧淑妃都能放心?用?徐念念来给十一皇子调理身体了,她们对徐念念的医术也就没了顾虑,况且,徐念念是女医,望闻问切都可?做到亲诊,无需隔纱悬丝,许多在男医面前难以启齿的病症也不必避讳。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停在惠民医馆外,徐念念正坐在木柜后用?夕食,几个学徒坐在木柜对面,叽叽喳喳的与徐念念聊谈着近来所学知识。
铺前来了人,学徒们安静下来,徐念念目光探去,两个丫鬟搀着一贵女走来,贵女脸色泛青白,瞧着并不舒服。
学徒们自觉端碗起身,给贵女腾出椅子。
要换平时,千娇万宠出来的贵女还会计较与这些民间学徒共坐一把椅子,这会儿她难受的紧,顾不上什么,直径坐下,道:“徐小娘子,你可?还记得我?”
徐念念向来能记事,在满月宴上,她坐韩伊人右侧,身份可?见一斑,徐念念说:“我记得您,但?却不知您姓名。”
贵女半捂肚子,说:“我姓黎。”
徐念念眼睫微颤,近来她已经对京中各大世家门?阀有所了解,当朝太傅姓黎。
徐念念和煦道:“黎小姐,您因何不舒服来找?”
黎方惠贝齿轻咬唇,上回?徐念念在满月宴上曾给韩伊人递过一张纸,写?明其月事痛的病灶,其实?黎方惠也有此病症,她当时碍于颜面,也因为并不信任徐念念,只探眼扫了下那张纸,便作罢,谁想?那个在一众贵女间突兀自荐的民间小女郎,竟然?真的有一身了得的医术,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了。
黎方惠赢弱的面上浮出几分羞,她诉说了自己?的病症,继而道:“我这个月不知为何,实?在疼痛难耐,还请徐小娘子为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