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我如她所愿感染了天花,她转手就将我卖给了陆家。

我倒是有些感谢给她了,她不将我卖了,我又怎么能跟陆小少爷缠缠绵绵浪迹天涯呢。

我仍在恍神,陆小少爷不高兴了,拿了那块帕子转手扔在地上,挑衅一般的看着回头恋恋不舍的舞女。

我笑起来,我太喜欢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宠着在乎着的感觉。

“想什么呢?”他不甘心的过来当众咬我的嘴唇,“不许看了。”

我任由他咬着我的嘴唇不放,眼中满是如春光一般的笑意。

六、

我们找了家客栈歇息,不为什么,只为着这春天到了,万物都到了复苏的季节,我们惦记着那没完成的洞房花烛。

他不说,我也不说,只吃完饭出去了一趟,我自己一个人,走进一家铺子,买了盒上好的膏脂,又买了根玉势,我知毛头小子第一次开荤都是生猛的,还是小心为妙,又转念一想陆小少爷该是有过通房丫鬟,不至于将我弄得太过狼狈吧。

想到通房丫鬟,我浑身的血液好像变成千年陈酿的醋,从全身各处奔流到心尖上那一点。

富家少爷就是不一样,我酸溜溜的想着,又给自己买了些爱吃的点心全当补偿。

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洗完了澡,整个人头发都没擦,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躲在被子里,看见我竟然还罕见的脸红了。

真是稀奇了,第一次亲吻的时候伸舌头,上来就脱我衣服的人竟然脸红了。

我也去洗澡,故作镇定的将玉势沾满膏脂往我的后庭里面塞,然后只披着袍子回来钻进了被窝,吹灭了蜡烛,我们身体纠缠,呼吸交换,躲在一方小天地里。

他不敢碰我,倒要我主动了。

我拉着他的手,在我口中沾湿,又顺着我的喉结,我的脖颈,我的胸前,滑向我身下的尚未硬起来的玉柱。

我尚未硬起来,他却硬的流水,那玩意蹭在我的腿间,让我禁不住夹紧了。

他将我压在身下,摸向我身后,毫不客气的拔出那根已经温热的玉势,气势汹汹的抵在我尚未紧闭的密口,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

我化身一只单薄的孤舟,在这片情欲海中摇摇晃晃,我不得不牢牢搂紧他的背,咬着他的肩,否则整个客栈都要知道我们这对儿野鸳鸯在不知廉耻的交颈。

一整晚我都攀在他身上,后来几次他得了趣,又不害羞了,他在我耳边让我轻点夹他,又有点委屈地说我咬的他有些疼了,要我去舔他那玩意赔罪,又将我的腿架在肩膀上,把枕头放在我腰下,一本正经说这样深些,可以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我打了他两下,让他不要胡说,他却拉过我的手,问我打疼了没有。

那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只好说没有。

他说那没有就再来吧。

就这么个蹬鼻子上脸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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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七、

次日我们便又上路了,他体贴的在马车上又给我铺了一层垫子,说怕我腰疼,我给了他一脚,他嘿嘿嘿的笑。

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日,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

有人在一直跟着我们,我确信。

陆小少爷一般给人看病的时候是用左手,倒不是因为他是左撇子,而是因为他的右手确实有些不一样。

他的右手能让枯木开花,让白骨生肌,任何疑难杂症只需用右手摸一摸就可以痊愈,在墓中他就是这样治愈了我的哑疾和天花。

他说他以前不这样,是那场大病之后才这样,他说那日他在梦中遇见一头垂垂老矣的麒麟,麒麟见他来了,自断一角种入他的右手之中,告诉他这麒麟角可医疑难杂症,代价是分给它几年的寿命,这本是强买强卖的买卖,却让那天生地养的神兽说的理所当然。

我又问是不是要吸取他自己的寿命给麒麟续命,他说不是,是被医治之人的性命,但如果他不乖乖给人治病,它就会吸取他的寿命。

他本不想活了,故意诊断错几次患者,逼得陆家不再让他接诊,只等着那麒麟吸取他的寿命,死后归还那麒麟骨,却不曾想大哥因为他一句玩笑一般的“还未曾娶亲,不能瞑目。”而将我送来。

当日他在墓室之中为我看病,则是因为我们结为天地夫妻,寿元共享,他为我医治,实则吸取的是他的寿元。

我又好气又心疼,质问他怎么不告诉我,他说他没想起来,光顾着看我长得好看,舌头又好吃,顾不上那么多了,说着又扑上来吻我。

我纵着他跟我在马车内青天白日的胡闹,但仍在脑海中回忆这些日子他有没用过他的右手,如若用过,被盯上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我不愿惹事儿,自然也不愿意事儿来惹我。

连着几日我们都选大路走,从不抄近路,也不去欣赏那没有人的美景,以前我厌恶人群,现在却利用人群做我们的保护色了。

然而三日以后的大雨滂沱将我们困在一间破庙里。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我趁他不注意将银针扎进他的上星穴,又将昏迷的他胡乱藏在佛像后面,拔了针,半个时辰以后他就会醒。

屋外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将庙口的老树劈的着起火来,那伙人推开庙门,我长身而立,一身白衣,闪电照着我惨白的脸。

“陆少爷,家主有请。”为首那人打量着我,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陆之玉,近日来我们形影不离,就算是接诊,也是接到我们的车内,外人当真是不知道我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我淡然的点点头,“正是在下,走吧。”

“哪位小兄弟怎么不在?”来人很是警惕,看样子跟了我们很长时间。

“方才吵架,赌气从后门走了,不必理会。”我端起少爷架子,“带我走,时间长了你们也耽误不起。”

八、

我双眼被蒙了黑布,坐在四平八稳的轿子里,抬着我的都是练家子,比我新婚那天的轿夫强上许多,我百般无赖的坐在里面,又开始想念我的陆少爷。

他一定十分后悔教了我浅薄的针灸之术,一定十分后悔没拿个链子将我们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