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回了自己的院子,拓丽正在院里练剑,见?着了她震撼道:“你去挖煤了吗?”
余姝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发现她说?得还真不?错,可是余姝也已经没什么精力说?话,一边准备沐浴更衣一边懒声说?道:“别管我,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我要睡满十二个时辰!”
可等她真的沐浴更衣舒舒服服躺到床上后?却反而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些因为行程太过?焦急而被迫快速掠过?的东西此刻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想。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还能解密下地宫,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听到妲坍与渡什王室的辛密,她最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够出?去一趟涨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见?识。
余姝想着想着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就?这么渐渐睡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做梦,可她没想过?自己会做比过?往还离谱的梦。
她竟然?梦到了地下密室里的那间满是珠宝的房间,自己的手?正被墙上的手?环紧紧拷着无法离去,只能跌坐在珠宝堆中,偏偏她还衣衫轻薄,那些珠宝轻而易举便在她身上膈出?红印来。
再然?后?她又见?着了傅雅仪。
大概是梦里见?多?了,余姝都没有那种羞耻感了,这一回反倒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等着看这场梦还要给自己什么不?知道的惊喜。
只见?傅雅仪穿一身华丽至极的西域衣裙,手?脚上都带着叮当?作响的首饰,赤脚朝她走来后?半蹲在她面前,然?后?拿出?了一块半个中指长的白玉,叼在唇边,俯身与她深吻时渡去了她唇齿间。
余姝被迫仰头?承受着,含着那块圆润的玉石。
傅雅仪面上此刻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神情,摩挲着她的脸,慢慢移到她后?颈,又抚过?她的耳垂,把玩了一阵她耳边的翠玉耳坠,逼她战栗非常,待她两靥飞红后?才缓缓说?道:“余姝,玉要温养,你觉得这块玉你吃得下吗?”
余姝似懂非懂,她感觉自己脑子里肯定?是明白傅雅仪这句话什么意思的,但是她现在在做梦啊,她脑子不?清醒啊,她还非要多?嘴迷离着眼含糊问?一句:“嗯?夫人,我没听懂。”
傅雅仪轻声笑了笑,让她将那块玉吐在掌心把玩了两下后?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四个字。
余姝顿时睁大了眼睛,声音发颤:“我吃不?下的。”
接下去便是傅雅仪细细地哄她的话,诸如什么美?人配美?玉,养好了未来也是要给你的之类的饼,关?键她竟那么不?争气地被哄了几回便点点头?应了下来,更关?键的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余姝半点印象都没有,因为她被强烈地推醒了。
等她睁开眼,她甚至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便被叫了醒来。
可罪魁祸首拓丽殿下满脸夸张道:“你都睡了快八个时辰了!天都重新?亮了,你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余姝默了默,完全没有睡了八个时辰的觉悟,抬起手?臂捂住脸,哀怨道:“我才睡了八个时辰,你怎么就?叫醒我了?”
还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叫醒她,让她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前不?后?,连剧情后?头?要怎么发展都完全不?知道。
拓丽:……
拓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如实说?道:“是傅大当?家派人来问?问?你醒没醒,她叫你过?去,说?有事要吩咐呢。”
造反
被迫清醒的余姝有点焦灼。
主要是她的梦还没做完, 抓心挠肝地想做完,其次是她刚刚以自己?和?傅雅仪为主角做完梦,马上就?要去见面, 她怕自己?失态。
但是该去还是得去,这种时?候叫她去, 必然是很重要的事。
余姝穿戴好衣裳首饰,又打了一盆冰凉透骨的井水拍去脸上, 让自己?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 有几滴穿透了衣领滴入, 刺得她一个激灵。
拓丽目光复杂地看?她, 然后?递过来一杯菊花茶,“菊花茶去火。”
余姝:……
余姝面无表情接过,一口饮尽。
拓丽长大了嘴,震惊道:“你还真有火气啊,我逗你玩儿的呢,谁惹到?你了啊?”
“谢谢你的茶, ”余姝拍了拍惹到?自己?的罪魁祸首的肩膀, 拿绢布擦了嘴后?便向外走去。
只是那步伐既有几分迫不及待,又有几分忧郁彷徨, 看?得?拓丽满脸困惑。
余姝没一会儿便到?了傅雅仪的院子里,这个时?节天气实在燥热, 更何况现在还是日头最盛的时?刻, 就?这么走几步路, 余姝脑门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刚刚凉水带来的舒适此刻消失殆尽, 心头那股火气又重新涌了上来。
她一直到?了门前才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走进去, 傅雅仪依旧在水榭中,那轻纱曼帐如今都换了能够少些热的浅色,能够透出帐后?倚靠在小榻上的美人。
美人手?里拿着根白玉烟杆,上头冒出了袅袅白雾,文书官们站在水榭外头,正静静等她抽完。
待余姝走到?水榭边便感?受到?了一阵凉气袭来,傅雅仪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这水榭周围都布着冰桶,流水驱动的小扇每时?每刻都将冰气往水榭里头刮,凉爽一片。
“余娘子来了,”文书官对余姝福了福身,“夫人就?等您了呢,不过还请稍等一刻,让夫人将烟抽完。”
余姝点头,低声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平心而论?,傅雅仪并不是非常喜欢抽烟,白玉烟杆她虽然有很多根,但大多数都是做摆设和?艺术品,拿在手?上的是用来和?玉核桃一般把玩的,若真要抽起来,要么是傅雅仪疲惫至极用来缓解,要么是傅雅仪心情不太好用来冷静。
“是有几件事,不过问题都不大,”文书官回答道:“但夫人自回来后?小睡了两个时?辰便开始处理这几日堆积的事物,大抵是有些累的。”
余姝闻言偏头往里瞧去,难得?见着傅雅仪懒散地瘫在小榻上,手?肘撑着,下巴颌扬起看?向水榭的顶端,那截白皙如玉的脖颈无端显露出几分脆弱来。
那帘幕朦胧,令人瞧不清这个向来强大的美人是否此刻正面带疲态,可也正是这种朦胧,令她精致而艳丽的面容仿佛带上了几分神秘感?,总让人想掀开帘幕一探究竟。
连带着余姝的心也因她而沉静了下来。
并未过一会儿,傅雅仪抽完了烟,淡声说?道:“余姝,你进来。”
余姝这才掀开了轻纱走进去,里头的烟味儿已散,傅雅仪正揉了揉眉心,面对面时?余姝终于能瞧见她那双丹凤眼下伴随的乌青。
“睡好了?”傅雅仪一边将几份文书递给她一边问道。
“好了,”余姝恭敬地点点头,也没有往日那般的插科打诨了,见着傅雅仪后?余姝反倒想快点儿将事物都了结,好让她睡个好觉。
文书里大多是这几日前线战局的变化,渡什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将前期失地都打了回来,渡什国内因此而士气大盛,正在商讨要不要再挖几个皇陵出来补充军费,渡什老王边不捺王陵中的财物在这一场反击中几乎已经消耗一空,为此渡什朝廷吵翻了天,虽然这一战成功了,可大多数朝臣都感?到?了恐慌,他们希望赶快结束这场无限消耗的战争,渡什至今历经八代,其中地宫最富裕的便是边不捺,便是这样都只能支撑一场为期半月的战事,他们无法想象若如渡什王所想,一路打到?妲坍腹地,该要损耗多少钱,说?不准还没到?妲坍国门前,渡什王陵便被消耗殆尽,那后?面呢?没有军费的帝王只会将目光放去他富裕的臣子身上,而长期的战争说?不定?还会造成百姓造反,届时?内忧外患,一切都完了。
因为上一回渡什王出其不备的杀鸡儆猴,这一回所有人都有了前提准备,三日前渡什宰相联合几个有实权的武将在渡什王宫门前展开了兵变,妄图扶持渡什王之子蒙费柯伊上位,这场兵变成功了大半,蒙费柯伊囚禁了渡什王,却并未登上王位,而是代理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