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一提前给张特助传达了命令，要带着她和法务部去处理一些个人私事。

一些想起来就心生厌倦的私事。

颜

第30章剧情/楼梯上的逼问/聂二的遮掩/旁若无人的甜蜜颜

秦大少爷对于聂家掌权夫妻的待客之道不敢苟同。

但是不得不说，聂老爷子教子有方。

见惯了兄弟阋墙、谋财害命的腌臜事，豪门世家能维持冰面上的风平浪静已属难得，思维卓越且商绩优秀如长子聂修齐，身体羸弱却“谦逊温和”如次子聂明俊，两人虽然多多少少因为掌权问题不合，却也没有谁被养成了纨绔子弟放纵荒诞的脾性，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的夸赞。

就连身世坎坷、外室上位的聂夫人，也在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里，学了些贵妇们的表面做派插花、喝下午茶、逛街美容，携聂明俊参加名流宴会，以此来打入豪门太太们的交际圈。

虽是四九城的后起之秀，聂家的生活方式却贯彻了钟鸣鼎食世家的严苛规矩。

一日之计在于晨，是否早睡暂且不论，早起已经成了铭刻在聂家人骨子里的习惯。

早上七点，熹微初升、天朗气清。

秦大少爷贪恋温柔，压着聂修齐亲个没完没了，二人耳鬓厮磨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在聂修齐的推搡催促中起床。

聂修齐有早起冲澡的习惯，穿着闷骚的纯黑色四角内裤，赤裸着上半身踏进了淋浴间，秦雅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中感慨，聂大总裁肌理紧实分明的美妙肉体多看一眼都让人性致勃发，简直是光天化日之下引人犯罪。

直到聂修齐关上了磨砂玻璃门，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秦雅一算是个精细人，只是在聂家算是客居，也没挑剔，简单梳洗、穿戴整齐后率先走出卧室，刚踏出走廊，秦雅一打眼儿就瞧见了聂明俊。

聂二穿了一身得体的白色居家休闲服，更衬得这人身体羸弱、眉目含着一丝病色，怎么看怎么弱不禁风，正往脑后整理着一缕头发，踩着绵软的步伐往楼下走，乍一抬头看见了秦雅一的脸，抬在半空中的脚步一滞，不知该不该落下。 　　223①255①60

两个人在楼梯口驻足，谁也没开口，只四目相对，愣是搞出了双方人马对峙的架势。

“起得挺早啊，聂二。”秦大少爷率先打破沉寂。

他懒洋洋弯起嘴角，眯眼挑眉，笑得有些轻佻，却因为过于惊艳的皮相毫无下流之感，反而攻击性十足，一双锐利的眼看着聂明俊的神情，审视的眼神在聂明俊的身上游走，从头到脚、又从手到脸，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咬上眼前的人。

对视的一瞬间，聂明俊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好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呆愣了快一分钟，才小声嗫喏了句，“……秦少，早。”

聂明俊惊慌失措的模样有些滑稽，完全没了初见时候的温和有礼。

秦雅一想起那晚露台上的动静和激情中的慌乱脚步声，对聂二的反应了然于心，他没多说话，只是侧身让过了身位，扬了扬下巴，很绅士地请聂二先走。

同样都是男人，被宽待照料，对有心之人来说，本就是强者对弱者的一种区别对待，一种不自知的侮辱轻视，二人之间本就心有罅隙，聂明俊很难控制自己不多想，旋即五官微微拧起，脸色有些难堪，却因为秦雅一的谦让有礼无缘由发作，只能从身侧的衣服口袋中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轻咳了两声，抬脚就想离去，“咳……咳咳……多谢。”

一开始他尚且能稳住心神，步履敦实。

秦雅一注视着他僵硬的背影，毫不掩饰的窥探目光像针刺般扎在聂明俊的后背，他不由自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要逃一般奔走下楼梯。

刚刚走至拐角，即将离开秦雅一视线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秦雅一慵懒而又轻飘飘的声音，“你都听到了吧？聂二。”

“什么？”聂明俊脚步一顿，呼吸明显有些紧张。

“周五的晚上，在露台，我和你的哥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秦雅一自顾自开了口，语调漫不经心，一双眼却似死水一般沉寂，他不断开口说着一些涉及到隐私的、毫无缘由的话，”我们确实没去办理结婚证，但是我对他无比迷恋，他的性格、外貌和身体……”

聂明俊握住楼梯扶手的手臂紧紧一攥，重重舒了口气，只觉得身后锐利的目光有千百斤重，压的他几乎要不能呼吸他敢肯定秦雅一在试探些什么！

虽然不清楚秦雅一说这些话的用意，聂二却敏锐地察觉到一种无法抵御的恶意，慌乱感涌上心头，聂明俊的额头上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渗出一丝冷汗，颤抖着嘴唇大口呼吸汲取一丝丝氧气，只能勉强稳住心神，回头朝秦雅一笑了笑，“那很好，我们都很希望看到你和大哥感情和睦……”

而后聂二就想要结束话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雅一却没放过他的意思，立刻跟在聂二的身后走下楼梯。

尖头皮鞋在台阶上踩踏出清晰的脚步声，楼梯分明很空旷，还有步伐的回响，此时却显得极为狭窄和压抑，秦雅一步步逼近聂二的身后，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才微微垂头在聂明俊耳边低语，“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聂明俊的耳畔，他的脊背僵直，身体轻颤了下，背对着秦雅一头也不敢回，“怎、怎么会……我们从前应该是没见过的。”

“是吗？”秦雅一反问。

“是……是……！”聂明俊的声音颤抖，脸色更加惨淡，弱柳扶风般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下，一副几乎要站不住跌倒的模样，他勉强靠着扶握楼梯扶手的姿势才站稳，再不想说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楼梯，只留下秦雅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大少爷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自信。

迷失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一次次试图浮现出水面，他敢肯定，自己从前绝对听过聂明俊的声音。

……

聂家的居家厨师准备的是典型的英式早餐，熏香肠、面包片、煎蛋培根和必不可少的牛奶，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散，撩拨着往来之人的进餐欲望。

秦雅一紧随着聂明俊走进餐厅，正好遇上头发高盘、身穿一袭黑色复古收腰长裙的聂夫人起身，优雅地整理裙摆，显然是刚刚结束早餐。

他与聂夫人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对付，懒得多打招呼，只点点头示意。

这举动换来了聂夫人的一声冷哼。

显然这位养尊处优多年的聂夫人记性不太好，短短一天过去，就已经忘了玻璃花房和晚餐时候遭受过的难堪，一点也没学会将情绪收敛，直白地将不悦的脸色摆在台面上，索性细致勾勒艳色的嘴唇牢牢上好了锁，顾及着秦雅一的身家背景，没再说出什么令人失笑的愚蠢话语来。

她挽上去一缕垂落下来的鬓发，而后挺胸抬头收腹，微微扬起下巴，像只招摇的孔雀一样十分高傲地低开了餐厅。

目送着聂夫人远去，秦大少爷没忍住低笑出声，只觉得聂夫人与聂二果然是亲生母子，连撩头发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偌大的餐厅只剩聂修齐与面色苍白的聂明俊对坐。

“咳咳……咳咳…咳……”聂明俊的咳嗽声接连不断，简直如坐针毡。

秦雅一整暇以待地打量着他的紧张神色，只眯眼在脸上聚拢笑意，有点像狡猾的狐狸，怎么看都像是潜藏着算计的皮笑肉不笑。

佣人已经将牛奶和餐盘摆好，聂明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奶香四溢却食之无味，第一次在自己家感受到坐立两难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