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没有味道,但印苗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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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冲回家的时候,拉货司机在家门口抽着烟,车斗上已经装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书。陈汉没理会跟自己打招呼的司机,长腿迈得飞快冲进了门。
看着在屋内忙碌的背影,陈汉一瞬间恨透了吴青。
他不理解对方怎么会这么冷酷无情,难道这些年的陪伴爱意都是假的吗?是,他犯了错,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但他跟吴青之间早就不该只有爱情了,他们这些年都是彼此唯一的存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风雨,现在只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就要彻底撕破脸?
“不走不行吗?”话语在喉咙里艰难翻滚出来,陈汉双眼通红,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攥成了拳头。
“这都过去多久了啊,吴青,这事没完了吗?”吴青依旧没理他,瘦弱的脊背躬着从床底掏出一个纸箱,自顾自收拾起来。
再次被无视让陈汉终于失去了理智,拳头猛地往桌上砸去,木桌发出一道凄厉的爆裂声,“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这事才能过去!!”
“老子都给你跪下了,我他妈都像个孙子一样求你了!!”
“吴青吴青吴青啊,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说走就走?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走不了!”
“行行行!你吴老师是谁!哈,是,你吴青为人师表受人尊敬!我陈汉,我陈汉就是个畜生,烂狗屎,我他妈天天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是文化人,我就是个大老粗,我配不上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就都是狗屎,我在你眼里就是坨臭狗屎!”
“你就这么狠?”
“你别这么狠行吗?”
“你想想我的好啊青,你想想啊!老子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抵不过我犯这一次错吗?!”
陈汉发了疯,这么一个体型壮硕的人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他像是完全失了智,拳头攥起又松开,盯着吴青的视线像在看仇人。
“操!滚吧,操你妈的,都滚远点,都滚!”
“你走了老子就去死,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你去市里是吧,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是吧,吴青,老子告诉你,没完,不可能!”
“是,你嫌我脏,我就是脏,哈哈。老子给你做的饭你不嫌脏,老子给你暖的被窝你不嫌脏,吴青,你真狠,你真狠!”
桌子被砸了,凳子也全被踢到了一边,之前两人一起养在屋里的盆栽全倒了,泥土到处都是,把陈汉早晨收拾好的地板弄得很脏。
“咱们认识十几年了吴青,谁能保证人不会犯错?我做错了我会改,可我对你的心没有变,没你我活不下去青,你可怜可怜我啊。”
陈汉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吴青的腿,他这几个月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思绪一刻不停乱七八糟,他一直哽着一口气,就那一口气支撑着自己这具濒临腐烂的身躯。等最终审判到来,陈汉这段时间来内心所有的压抑恐惧再也承受不住,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男人狼狈不堪嘶吼恳求眼前人的回心转意。
吴青被拽着动弹不得,嘴唇抖动,这段时间来他何尝又不是压抑痛苦怨恨不甘,下定决心离开的那一刻,也昭示着这段感情的狼狈收场。热泪在眼眶里滚动,眼皮一眨,到底还是全落了下来。
“别哭啊青,”陈汉慌了神,跪着直起身子去亲吻吴青下巴上的泪珠,“老婆...你也爱我啊,你明明也爱我,青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陈汉像小鸡啄米一样捧着吴青的脸把他的泪全都卷进嘴里,他不敢去触碰对方的唇,这种程度的触碰没有被拒绝已经足够让他诚惶诚恐。
“我难受....”吴青的声音极其嘶哑,嘴唇抖动的频率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话。
陈汉心顿时痛的无以复加,他声音都发了颤,吴青很少示弱,他一向是温柔又理性的。可如今,爱人流泪痛苦的模样让陈汉心痛得要发狂,这几滴眼泪甚至比吴青要离开他的事实更让陈汉心疼。“我知道你难受,青,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是人”陈汉猛地往脸上狠抽了几巴掌,“你打我青,你打我啊,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让你难受了,我真该死”
吴青摇摇头,他脸色不好看,额头上还有汗,整个人瘦的像是一张纸片,“看到你我就难受,”吴青扁扁嘴,“你让我恶心,这段时间每天醒来看到你都是一场酷刑,”吴青扯出抹笑,干燥的嘴上起皮了,让陈汉有些愣神,“我喜欢过你,但现在我后悔了。这些年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但我对你不好吗?陈汉,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这些年不只是你在付出,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掰扯那些鸡毛蒜皮,但你要知道,”
“我对这段感情也是用了全部真心的。你说你爱我,那你在跟别人滚在床上的时候也在爱我吗?哈,不会操别人的时候脑子里是想着我的吧哈哈可笑。”吴青抬起眼皮不再看陈汉,他声音很轻,“我一想到那些画面就想吐,店里?家里?哈,学校你们也不放过”手背因为太过用力泛出青筋,吴青看向陈汉,“让我想你的好?有脸做那种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我的好?你就这么管不住那根屌?”吴青摇摇头满脸不可置信,“你是怎么有脸还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自己都不会觉得恶心吗?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要吐了!”
抓着自己的手彻底松开了,吴青没再理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东西。男人绝望的眼神烙在他脑子里,泪水混着尘土洒落,要快,要快,他要离开这,他的心比石头硬,他才不会心软,这个地方太恶心了,连空气都像是有污脏的精液味道。
第24章 被丢掉的脏东西
?印苗穿着酒红色女式真丝睡衣,胸部那空荡荡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半长头发柔顺披在脖子上,他神情倦懒,窝在沙发里打掌机。睡衣是印天华买的,整整一柜子。
“怎么没开风扇。” 从卧室出来的男人见到印苗嗓子一干,真像,低着头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印苗伸出胳膊打开风扇的开关,另一边肩膀上的丝带顺势滑了下来。印天华不由自主走过去给他拉上了,指下皮肤温热,他不敢多看,“我走了啊,要很晚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呆着。”
男人走后不久印苗也出了门。
好久不见哥了,想他。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印苗脸上,过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沿途是茂密的玉米地,绿油油一片一片,车速不快,微风吹过打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
印苗先去的面馆,他喜欢穿短裤,又拥有一双漂亮的长腿,一前一后摇摆之间好看得晃眼。
陈汉正蹲在石阶上抽烟,这个点没生意,脚下一地烟头。
入目先是一双白鞋,像是没穿袜子,细白的脚腕从鞋子里长出来。陈汉手一顿,烟灰抖落,他抬起眼,腿上光洁少有汗毛,光从头上照过来,连膝盖骨都是漂亮的。
“哥,”印苗跟陈汉对上视线了,他心跳漏了一拍,男人眼下青黑,因为瘦的厉害五官像成了某种锋利的武器,“最近还好吗?我好想你。”说出口的一瞬间印苗浑身酥酥麻麻,细小的震颤从心口处渐渐波及到全身。
男人将烟头在地上碾灭,几颗火星散落到周围很快就灭了。
印苗被抱了起来,周遭的店铺集市吵吵嚷嚷,人们高声讨论着作物跟天气,陈汉的大手掐在印苗臀上,呼吸从领口钻入脖颈,将浅白染成薄红。
他迈得步子那么大,胸腔鼓动的声音是那么响,印苗头晕目眩,太阳怎么那么大,强光让他不确定眼前一切的真实性,只得将陈汉的夏褂抓的更紧。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远,他不知道陈汉要带他去哪,去哪都好,哪里都行,他要哥,他爱哥,他爱男人坚硬的身躯,他爱他身上的气味,他想要永远离开这些地方,随便在哪里一直做爱,一直到死。
直到被摔进玉米丛中,印苗躺在高热的土地上,从这个视角仰望去,宽大的绿叶半熟的玉米层层叠叠将日光尽数遮住,耳边像是有虫子在叫。
短裤被剥了去,干燥的土壤刮在柔软的皮肤上,雄壮的躯干贴了过来,把印苗严严实实压进了地里。双腿被分开了,硕大的阴茎挤入,巨痛间鲜血从交合处流出,泥土上带了血,随着阴茎的抽插又钻入湿热的肠道。
哥说他阴魂不散,对啊,对啊,他也许早就死了,反正也没人期待他活着,男人的精液灌进来,身下好暖和,他好像听到虫鸣,微小的声音从土壤深处长出,是在呼唤自己吗?土壤深处,有现在这样阴冷吗,肉体在其中腐烂最后融于其中,他早该烂掉了。
说不上是泪还是汗,印苗被打湿了,来时干净漂亮的孩子成了泥巴,被男人狠狠凿弄抽插,他好像不再是人,嫩黄的玉米被剥了皮,密麻麻的毛须在身上扫过,又被捅进了身体里。
嘴里出了血,苞叶上的绒毛不断刺激着嗓眼,他想咳嗽想哭喊,指甲都抓烂了,背上的力道还在加重,后穴疼得没有了知觉,只有鲜血流过臀上才能确定那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