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警报声在双耳骤响,突如其来的耳鸣让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关思韵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胃部泛起强烈的不适感,急忙朝着洗手间跑去。
关思韵跑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撞了谁,她只是想逃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近乎无法喘息的地方。到了洗手间,她走进隔间,有些痛苦得干呕起来。可是除了水,她什么都吐不出,只能痛苦得不停干呕,呕到泪水都跟着流下来。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回想起前几天的画面,同样的刺痛,同样的可笑和可悲。这些场面就像一场无声的黑白默剧,不论是那栋别墅,还是刚才的西餐厅,从沈茵然身边抽离的,总是那个不被需要,不配出现的自己。
她承认,在别墅那时,她是真的想继续做下去。甚至恶意的想,如果自己和沈茵然的关系被纪枞文发现,自己是不是可以从暗处走到明处,她有了抢夺的机会,可以对纪枞文宣告,沈茵然应该属于谁。
更加过分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她甚至想过毁掉沈茵然,破坏她在丈夫心中的形象,让男人知道,她的妻子和自己躲在他们的家中头轻,这样一来,自己是否就能够彻底拥有沈茵然。
回过神来,这种想法让关思韵不齿,也是这几天她逃避沈茵然的主要理由。她害怕自己生出的心魔让她做出难以挽回的事,她不想让沈茵然为难,不想让自己那些恶念出来作祟。
可现实却是,自己的心也早就被那些恶念玷染,变得脏污不堪。她希望沈茵然是只属于自己的,想她陪自己堕落,想狠狠撕咬她,弄伤她,摧毁她,将她锢桎在身边。
关思韵失魂落魄得走出酒店,她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一个人绕到了后门,安静得坐在台阶上。酒店后门的绿化很少,她仰头就能看到上方悬挂的一轮圆月。四下无人,唯独她自己。关思韵蜷缩着身体,好似害怕受伤的婴儿般用手蜷着身体,缩在方寸之地。
她没有勇气去找沈茵然,或者说,她连用手机发消息询问对方都不敢。她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又怕沈茵然为了欺骗自己,编造出更加令人痛心的谎言。她卡在山体夹缝中,不论进退,都会遍体鳞伤,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在后门坐了许久,直到天空变得乌黑一片,关思韵才起身离开。她漫无目的,也不想回家。那个家,只有沈茵然在的时候才可以称之为家。反之,只有自己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屋子。.久 霖《六;邻《Y柒;麟《思‘依》耳
侵蚀·19
“怎么把预约提前了?不会是太想我吧?”心理咨询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给面前的沈茵然。女医生叫姬妤舒,是沈茵然的闺蜜,也是这家心理咨询师的老板。
面对沈茵然,她脱掉身上的白色大褂,只穿着便服,努力让接下来的谈话氛围变得轻松,仿佛这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而非问诊时间。
“的确有好一阵子没见了,你最近还不错?”沈茵然看了眼脸色红润的姬妤舒,自觉对方应该没遇到什么烦恼。
“还行吧,最近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我终于知道和女人交往的滋味了,的确和男人不太一样。别说我的事了,你怎么样?和你那个小妹妹相处得如何?”
姬妤舒见沈茵然来了之后始终没怎么笑,面前的咖啡也没有喝。出于职业习惯,她暗自打量着沈茵然的状态和眼神,察觉出对方心情并不算太好,隐约猜出应该是和关思韵有关。
姬妤舒曾经是沈茵然的同学叁叁贰贰,叁零玖陆,叁贰,因为当时沈茵然就因为女神的名头声名在外,加之姬妤舒和她走得近,没少帮忙递过情书。两个人是关系极好的闺蜜,大学之后一直联系到现在。
姬妤舒是唯一一个知道沈茵然和关思韵关系的人,起初听闻自己这个好友居然橱柜了,且橱柜对象还是个小她14岁的女孩,姬妤舒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板上。
可后来了解了两个人的经过,又觉得关思韵这个小孩出现得挺合适。沈茵然这人她太清楚,哪哪都好,可就是太喜欢把事情做到最满,完全不给自己放松的余地。
自从和关思韵在一起之后,沈茵然每次来自己这里聊天或是做心理疏导,只要提起那个小丫头,脸上就会挂着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婚姻无法带给她的。
加上姬妤舒早就知道沈茵然和纪枞文分居多年,她觉得关思韵的出现再好不过了。而今,沈茵然来找自己,状态称不上好,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让姬妤舒不得不多想。
“我和小韵的事,我父亲知道了。”沈茵然沉声说完,果然就见姬妤舒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你父亲怎么说?老爷子发起脾气来,可不是那么好解决了。”姬妤舒有些焦心,她很清楚,老爷子的手腕有多硬。
“父亲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希望我和小韵断了。”
“但是你不会如他所愿,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
姬妤舒看穿了沈茵然的内心所想,也才敢确定,那个叫关思韵的少女,的确在沈茵然心里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她太了解沈茵然,这个人看上去温柔,但骨子里却恰恰相反。
沈茵然所表现出的温雅,是性格使然,是她自小良好的教养沉积的习惯,但她本身并不是很热络的人。同样的,一旦她认定了什么,就很难再更改。
“是,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我会和小韵解释实情,可现在不是时候,我最近的行程很可能在都在他的掌控下,如果我和小韵说了,他会直接对她下手。我打算先把她送去外国,先把我父亲糊弄过去,再和她解释清楚。”
沈茵然用手敲击着桌面,沉着冷静得思索解决方案。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举动都被沈军的人盯着,老爷子这些年没继续管理沈氏,但他仍然是大股东之一,人脉坚实。如果关思韵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一直被他视为眼中钉。
其次,沈茵然不想让关思韵继续受委屈,她仍旧要离婚,那势必会和老爷子有一场博弈,她得确保对方的安全。只有让关思韵平安离开,沈茵然才能放手一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误解你?你之前也说过,她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不需要太久,只要几天时间就好。”
沈茵然做事有着极强的决策力和执行力,从她准备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在筹备关思韵出国的事。现在被沈军发现,也不过是把计划提前罢了。她会和关思韵说自己为她找了外国适合进修的学校,会和她保持联系,只要把关思韵送达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小韵,我相信你的安排,但是,你一定要妥善处理和她的关系,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都可以帮你。” ?( ′811956138` )?
“嗯,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和你提前打招呼。我找了知颜帮忙制造一些麻烦,不算大,但也足够让我父亲分神。”
沈茵然轻声说着,这才抿了一口咖啡,室内有些热,她忍不住解开衬衫扣子,却忘了前几天关思韵曾经在这里留了很急。一时间,里面红色的印记落入姬妤舒眼里。
“我说…正事谈完,我我们聊点别的…听说年轻人现在体力都很好,你家那个小丫头应该也不错吧?”姬妤舒问的暧昧,但心事重重的沈茵然并未发现她哪里不对,只点了点头。她的小韵很爱健身,腹部还有马甲线,力气也很大,可以抱起自己。想起关思韵,沈茵然嘴角勾了勾,这个小细节也没逃过姬妤舒的眼。
“那…你数伏了吗?知道糕朝是什么感觉了吧?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买点小碗句,以免up了广木连糕朝都不懂。”姬妤舒有些八卦得问,到了这会儿,沈茵然终于意识到她的不正经。就算两个人是闺蜜,以前姬妤舒也经常给自己分享那方面的事,可沈茵然到底是内敛的,哪里可能像姬妤舒一样厚脸皮。
沈茵然保持沉默,但发红的耳廓出卖了她。沈茵然害羞起来特有趣,一般人都是脸先红,她是耳廓先红叄⒊⑵⒉三凌酒6⒊②,而且是耳廓里面那一圈先红,这会儿,看到这人黑发下的耳朵红透了,姬妤舒也多少知道答案了。
“我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女人到了年纪,的确应该对自己好一些。呐,要不要我给你分享一点视频?”姬妤舒没正型得用肩膀靠了靠沈茵然,这番话让后者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和关思韵秦宓后,审题就变得民赶许多,曾经从未有过的可望变得极为早动,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姬妤舒说的茹廊四户的年龄。
这会儿,面对面得被对方质问这种事,沈茵然待不下去,只想立刻逃走。
“阿妤,谢谢你,等之后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沈茵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道别,见她就要这么离开,姬妤舒急忙叫住她,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
“这里有文狠,遮一下。”姬妤舒说完,只见沈茵然已经转身,系着衬衫的扣子,快步离开了问诊室。·㈨︾0·⒍0··⑺×Ο√⑷︽①·㈡
侵蚀·20
“最近还是很忙吗?今晚要不要过来?”关思韵拿着手机反反复复将文字输入,又一次次删减,最终还是点了确定,将这句话发过去。微信的聊天记录上,大部分都是自己发去的消息,而沈茵然总是会隔了许久才会给自己回复,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却让关思韵察觉出不安的味道。
自从那天在西餐店的意外相遇,两个人又是好几天没再见面,关思韵手头上的钱都用来赔偿那瓶红酒,好在最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剩下的钱勉强用来当生活费,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动用当初沈茵然给自己的那张卡。
说起来也很可笑,明明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沈茵然给的,她却为了自己那份自尊,自以为只要自己不花沈茵然的钱,早晚就可以站在和她平行的位置。这是关思韵的目标,并非希望或愿望。
许久没等到沈茵然回复,关思韵坐在飘窗上,看着空荡的消息记录,徒然生出难过。她承认,自己对沈茵然,她好想她,一刻看不到她都会感到害怕。为了不给沈茵然带去麻烦,她努力忍耐着那份思念,可是…这种忍耐,到底要多久呢?
“茵然,你很忙吗?忙到连消息都没时间看。学校的宿舍楼里跑进一只小野猫,花色好漂亮,你说,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也可以养这样一只可爱的小家伙?”
关思韵蓦然得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没有所谓的野猫,她眼里也并没有对未来的期许,她只是像完成任务一般,机械化得将这句语音消息录入微信中,再点击发送。
“沈小茵,我好想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看看你。”关思韵对手机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再把这句话发过去。她听着里面属于自己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