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羞耻地替少女回忆着他们过往的“总是”,但是无论按照频率还是内容,都担不起“总是”这个词。

贺兰景渊眉头轻挑,慢悠悠舔了舔唇,在凑近少女耳朵之时,手也再次往腿心伸去,“还是说,绫儿在故意说反话,其实想让我日日来触碰你......”

不知是羞怯还是气恼,她大声反驳道:“胡言论语!我才没有这样想,明明是你在觊觎我!”

“是啊,我的确一直在觊觎你,绫儿不是一早就知道吗,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用心不纯,还依旧把我带回了虞家,放任我住在你的院子里,和我朝夕相处,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对吗?”他的神色同样也激动起来,染上了异于常人的疯狂。

“看,绫儿的身体同样也会对我产生反应,也许你不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你下面那张小嘴里流出了好多好多水,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一个水做的娃娃,身体那么软,全身上下都嫩盈盈的,稍微用力碰一下就会留下印记,让我都不敢用力触碰你......”

他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将沾上了透明水液的手指展示到她面前,以此来证明他所言非虚。

少女似乎是震惊于他话中的内容,一时没有说话,贺兰景渊用那根沾着她体液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将唇渐渐贴上,将触未触之际,他又退了些许,忽然问她:“喜欢我好不好?”

少女颤抖着嘴唇没有回答,于是他眼底升起的期盼又落了下去,不再抵抗心里肆虐的破坏欲,他咬了咬牙,不再迟疑,狠绝地吻了上去。

身上的衣衫在纠缠间被渐渐剥落,贺兰景渊如愿地再次品尝到了心爱之人的滋味,少女肩胛骨上星星点点的在他眼前晃动,他弯下身环着软香女体,释放出了积压良久的欲望。

浊液散落在少女的小腹,他打开她的双腿,看到腿心又是一片糜红。那不断翕张的小孔无声诉说着她的情动,可是却又在他挤身想要进去之时,求他不要进去,他掐着她的下巴凶狠地问她最后一次是否喜欢虞清远,她再次否认了。

于是,贺兰景渊再一次心软,选择放过了她。

默默替她处理干净身上的东西,又耐心地替她穿上了新的衣物,贺兰景渊拉着她的手,来到了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这里是虞清远的一处临时书房,平日里谢绝会客。

屋外落着锁,阻隔着外人的造访。可是他却堂而皇之破坏了锁,领着少女走进了这处属于她那心爱二哥的秘密基地。

似来过千百遍那样,他十分熟悉地随手从房里的花瓶里抽出几卷画扔到桌案上,手指一推,卷上的图案渐渐展露,原是一幅幅笔触细腻、线条流畅、人物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她们或娇或嗔,站立斜躺于各样的场景之中,一娉一笑动人心弦,而画上最为显眼的是作画人题下的各种诗句

【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

【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

【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

少女的眼睛停留在这些画上,睁大的眼眸传达着她此时动荡的心情,“是不敢相信吗,不想相信平日里知节守礼的端正君子竟然在背地里龌龊地画着各式各样的美人图。

绫儿总说他好,可是你不懂男人,男人是一种生来卑劣的生物,他们平日里会伪装成君子、师友、情郎......各种让你放你防备的角色,可背地里却想着如何把女人拐到榻上,压在身下,肆意折辱。

再冷情的男人都会有情欲,再君子的圣人也会生出卑劣的心思,你总是与你那二哥待在一起,绫儿猜猜看,他坐在这房间里动笔之时有没有几次想过你的脸,你的身体,你当真没有留意过你那二哥看向你时眼中超出兄妹的情谊吗?!”

贺兰景渊抓着她的手放在最中间的那副画上,慢慢摩挲过图上的美人,他又缓和下语气幽幽引导她:“绫儿,告诉我,这些画上人物有些什么特点......比如穿着,比如......长相?”

她的眼皮跳动起来,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的样子退后了几步,贺兰景渊又将她扯回,替她补全应该由她来回答的答案,“图上的人是不是穿着和你一样的衣物,长着一样的脸蛋,你二哥画上的人,就是你啊。”

“你再仔细看看,这画上是不是有几个地方的线条有些模糊了,绫儿再猜猜,颜料沾上什么,才会模糊的?”

少女转身捂住了他的嘴,瞪着泛红的眼睛让他适可而止,他拿下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握在手心:“你看,他也不比我高尚几分,都在暗地里肖想着你,他是你的兄长,陪伴过你十几年,可我也陪过等过你十几年啊,既然绫儿说不喜欢他,那你从今天开始认真考虑一次我,可以吗?”

“我贺兰景渊对上苍,对神明发誓,我会,永远爱你,黄泉碧落,死生不弃,如弃此誓......”

话未说完,一双唇堵住了他即将要说完的誓言。

神魂俱散。

*

0090 前世篇十六:收魂

她似乎真的开始考虑与他的关系了,这个认知让贺兰景渊最近的心情好了许多,得知半个月后就要举行她的继任典礼了,在典礼之后不久又是她的生辰,他想要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

某日,他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要不他亲手给她雕刻一只簪子吧,女子爱美,他看她的妆奁里总是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头饰,应当是会喜欢的。

原本是计划这半个月都陪在她身边的,可是天不遂人愿,随着记忆与法力的回归,他想起了四方神殿交给他的任务。

从他身上分出的恶魂成长得过于迅速,它的存在严重影响了人界的安危,在放任他不管的这百年,它已经成为了丰沮玉门的背地里的霸主,借着虞家的噱头扰乱四方生灵安定。

自上次的夜探交锋后,他发现自己无知无觉中竟也着了它的道,它传递到他身体里的恶念时不时就会影响着他的行为,好几次激动之时,让他差点做出伤害少女的事情。

四方神殿知晓他已恢复记忆,故而再次通知他尽快处理恶魂之事,贺兰景渊亦不想少女继任当日有任何意外发生,他能猜想到恶魂安排这些事情必定用心不良,它已经在外作恶太久了,他不能再放任它再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了,事不宜迟,所以他决定在这半个月时间内就处理掉它。

阴月阴时,贺兰景渊在虞家的祭坛之上吟唱着引魂咒。

引魂咒可牵引同一灵魂的不同魄体,恶魂是他当初从主魂分割出去的魄体,本无恶之属性,但在放任的百年之中,它为了成长,走上了歪道,经成为人间一方大恶,还以神之名义夺取了数不清无辜之人的性命,造下滔天孽障,这也成为了他记忆被封被送到人间恕罪的理由。

他是来捉自己的恶魂的,贺兰景渊,同时也是君珩,他身为幽冥鬼蜮的神君理应为天下请命,消除人间这一大恶,神明的印记在他的识海深处散发着亮光,引魂咒下,庞大的神力逸出,受到主魂的吸引,恶魂如约而至。

【百年未见,殿下终于记起我了。】恶眉心的堕神印冒着黑雾,它的神情张扬而无畏,即使出现在这里也毫不意外,君珩皱了皱眉,扔出仙索套住了它的脖子将它拉了过来,声音冷酷而威严:“犯下那么多罪恶,你可曾后悔?”

【后悔?哈哈哈,殿下是在问我吗?我跟着您在幽冥待了数千万年,见惯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您觉得区区看见几条人命没了,我会后悔吗,我同你一样,只会无动于衷啊。】

【况且人性本恶,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成全了他们想要追求由贪生出的欲望,与其说是我害了那么多人,不如说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下。】

【还记得,殿下上次问我是什么东西,您难道没有没想起来,我,不就是被您从灵魂之中割舍出去感受人间欲望的东西吗?】

君珩继续念着引魂咒,他告诉自己要静心引导,但依旧抵挡不住恶无孔不入的声音,如蛆附骨,爬上他的身体,隐入他的灵魂,明明仙索在他的手中,但此时他却觉得它把他们两人都套紧了。

【其实殿下不想处理我的,让我听听,你只想要.......爱?】恶闭上了眼睛,窥探到了他的内心,不由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尾调扬起,似是不可思议。

君珩趁着它放松之际,催动神力,打开了自己的魂门,贴满祭坛的招魂箓也飒飒响动起来:“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风停,云静,月明,被阴云遮蔽了月色的天幕在良久之后展现出原来的模样。

星垂点点,虞家一片宁静。

祭台上的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