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狂擂,乐声大作。
观众皆抚掌叫好,一轮过后,两个阵营各有胜负。
萧漠从高台上下来,代皇帝赐下了各种金银器物。
此时,塔司明突然站出来,先是单足跪下,两手交叉着肩拜谢,然后对萧漠提出了请求。
大意是认为射箭模式单一,无法体现出射手的真实水平,不妨改一改,再由萧漠亲自下场应战,这样的较量切磋才有意思。
萧漠蹙眉不答,他身体略有不适,又为了替靳清分忧而执意要来主导射弓赛事,让靳清能腾出手专注南禹二王子之死相关的棘手事项。
此时被一再挑衅之下,他心气不稳,犹豫了起来。
塔司明见状就一再邀请,并用番邦话大声跟其他使臣交流。
那些番邦使臣闻之笑了起来,有好事者悄悄跟梁季说道,“他说皇后久居后宫看起来空有武将之姿,没有武将之胆,莫不是也要派他国的弱质坤绛才敢应战。”
这番挑衅之下,萧漠便沉着脸缓缓走了出来。
塔司明大臂挥开,大声请求以骑射定胜负。
番外7梁季(“招待”俘虏)
【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everblue送的甜蜜蜜糖!嘿,下一章漠宝又要遭罪了,难过(不是)……
侍从拉出两匹马,上面分别骑着一位背着靶垛身穿铠甲的红衣侍卫,待骑到指定位置便勒绳停驻,等待百米之外的战鼓下达指令。
鼓乐停止的一瞬间,五百米外萧漠和塔司明同时上马,一夹马腹便追着前方的移动靶垛疾驰而去。
两组人的速度都很快,瞬息间就冲散了两旁列好的侍从和观众。
谁能先射中移动靶方为胜者,萧漠几次想引弓瞄准,都被两侧蓊郁的树枝挡住了视线,箭囊里只有三支箭矢,所以他只有三次机会,没有把握他不会轻易尝试。
反观塔司明也同样谨慎,一箭未出,但他驭马很有一手,紧紧追着前方的移动靶垛,逐渐拉近距离。
不知不觉,红衣侍卫已经奔向了路道尽头,再不出箭两方都会输,于是萧漠手挽雕弓, 屏息瞄准。
而他在全神贯注打算放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故意落在他身后十余丈远的塔司明悄然将弓箭瞄准了自己……
本轮骑射比试是塔司明临时提出的挑战,因此场地准备略显不足,随着二人越骑越远,基本上已经离开了两侧观众的视线。
梁季领衔的箭班原本也上马跟在他们身后,此时随着道路越来越窄,树荫越来越密,他俯身在马背上逐渐感到吃力,但他始终在保持能勉强看到萧漠的背影的距离上。
“嗒嗒……”
树林深处传来异常声响,梁季身旁的同伴马匹前蹄突然跪地,他惊叱一声立刻翻身连人带马摔了出去。
梁季来不及顾及他,转眸一看,发现子右侧树林深处的枝杈上有架着隐秘的机弩,一击后转瞬就消失不见。
梁季的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有人要行刺!
当前方也传来马匹的惊叫声时,他立刻猛一夹马腹,狠狠甩鞭不管不顾向前冲去,十几个瞬息之后,他在一个陡峭的斜坡上发现了卧倒哀嚎的马匹。
银鞍缀絮、名贵非常,他认出来这是萧漠的坐骑“闪云”。
他跳下马环顾四周,附近空无一人,红衣侍卫和塔司明都不知所踪,斜坡上厚厚的树枝杂草像是被杂乱的脚步踩过,打斗的痕迹十分明显。
他沿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小心寻过去,握紧箭弓,斜坡上的小路十分隐秘狭窄,一路顺着滑下去,前方突然就一片开阔,从这个方向出来,竟然连接到了豢养野兽的“奇珍园”。
如果受伤的萧漠被绑到了这里……
他正想着,园子深处就传来一声声绵长的虎啸,令人胆寒。
“奇珍园”面积很大,顺着山脊一直修建到西山南苑山脚下,隔着旻河就到了皇城边墙。
梁季稍微思考,理清了思绪。
行刺之事明显是南禹大王子塔司明有备而来,他早就摸清了西山南苑的地形,挑衅之举都是为了策马引开侍从,然后偷袭,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甚?
若是为了报复弟弟的死,事情跟定远侯又没太大关系,而且,他筹谋已久,怎么知道今天来主持比试的就一定是定远侯呢?
不……他原本的目标可能是皇帝。
梁季思及此又惊出了一层冷汗。
不敢再耽搁,很快,他就在虎园看到了穿着南禹服饰的刺客鬼鬼祟祟围拢在一处,熟练地打开一个铁制的机扩,一条暗道从虎笼另一侧的铁闸门开启,十余个人陆陆续续沿着暗道前行,走在中间一人十分面熟,正是塔司明的心腹,名唤“宁凉”的青年侍卫。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浑身裹着黑布看不见面目的男人,却仍然身形矫健,落脚无声。
一行人消失不见后,闸门再次阖上,跟一侧虎笼融为一体,仿佛从来没有开启过。
梁季跟上去的时候,机扩已经失效,怎么都扳不动,他着急地四处观察,结合着此处的地形转身就以最快的捷径一路绕过各出园景,直奔山脚下的旻河口岸。
傍晚时分,他躲在岸边的密林,等到了塔司明一行人。
他没有料错,这帮人是打算将人掳出城外。
城外地形复杂,山势绵延,莫说是宫里的侍卫,就算是禁卫军都出动要找到人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知道萧漠落在这些蛮人手里会受什么罪?甚至杀之泄愤……
梁季心脏紧缩得厉害,思绪纷乱,在河岸口四处搜索可疑的暗道出口,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岩断壁处,有个类似排水口的半人高石洞被他发现了,里面还有潺潺流水声。
傍晚十分,有人从里面陆陆续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