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我在纠结,仲瑞阳又一次提议,说:没去找你朋友的话,你还是先把行李放到前台去吧。不要想太多,我们分开走就是了。

他顾虑到我的顾虑。

哎。我觉得他的出现,让我的随性变得造作。从前不在意的细节,经常不自觉地放大。放个行李怎么了?图个方便为什么要犟着?不好意思麻烦宋恋,难道真要拖着行李一整天?

不,我不该太傻,真的不必要非得艰苦卓绝地拖拽行李游行长沙,只为证明这份本身就很坦荡的清白!

我不再坚持,同意道:那我先放你前台,再去找吃的,到时你直接过来汇合。

仲瑞阳的酒店定位,一在地图上翻开,好找得不得了。我拖着行李转移战地,和前台悉心沟通,最后得以留下「仲瑞阳」的寄存信息,存住行李。

觅食不易,我在街上走了许久,爆出一身汗来。这是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吃的亏,我将成都大冬天的配置穿到了烈日 30 度的长沙……身体疲倦,我不想再跑,就近选了一家中餐馆。

进去看了看菜品,又挑了个好位置,把定位分享给了已下高铁正在加速前进的仲瑞阳,然后我火速点下几个菜,便气定神闲地涮起杯子倒上水。

仲瑞阳出现的时候,我刚好低头喝茶,一抬头,这位大哥从天而降,步履匆匆,从我左侧擦身而过,一秒,又擦身而返。

在我面前自然落座,他笑意盎然,全然不似初见时憨厚,更自如,更俏脱,“差点儿走过了。”

是他?

我静默地观摩着,一张精瘦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笔挺的鼻翼,月牙般的唇角。嗯……我发自内心地生出来一股浓郁的好奇,十分地想问:你是孙悟空吗?

第023章

再见②

“你是……”我没有万分的肯定,宣之于口的字眼里带出小小的疑惑。仲瑞阳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及时领会,肯定我道:“是的。”老实说,他又颠覆了我对「仲瑞阳」的判断。虽然这不该是件让我意外的事儿,毕竟过去的一个月,他屡有创新。但今天,他又做到了。和上次长城之行的穿搭风格相差很大,这次仲瑞阳的着装很休闲:上身一件米色修身的羊毛衫,搭配白衬衫的内里。裤子则有与我很相似的同款,墨蓝色工装风的大口袋设计。鞋子嘛,更巧,和我同一品牌的白色运动鞋。刨去我「夏炉冬扇」般的外套,这次我们的「年龄感」算是极为趋近了。我将茶杯给他挪了挪,“先喝口水吧,你时间点把握得恰到好处,菜差不多要上了。”我自顾自的地说着,不慌张,也没有特别客套,“菜我就随意点了,一会儿你看看,不合口再要别的。”这个怪不着我,因为之前问他意见时,他始终无果。反正都要关照我,我便任性而为了。仲瑞阳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露出他的大白牙,交流也不显生涩,说;“没事,我不挑食。”“真的吗?”我倒生出来一些儿趣味。隐约记得那日在八达岭,他和大叔买的玉米被剩了大半,有人说那玩意儿太干。刚见面就拆人台,仲瑞阳愣了,随后又傻乐,良久才开口,埋怨我,说:“卫大军师,为什么你怎么别的都挺容易忘记的,就我干的坏事都事事牢记?”我傲娇起来,侃侃而出,“我有火眼金睛呀,在我眼皮底下,你可要好好做人,千万别给我留把柄。”“哦!”仲瑞阳不恼,反而更愉悦,“好的,在单位听党指挥,在你身边,听你指挥。”OK!他赢了。第二次交锋,是我脸红。饕餮盛宴,午饭将尽,仲瑞阳友情相邀我一起去逛橘子洲,我悠然应允。出了饭馆,我们在路边打到一辆计程车。我在后排落座,一上去直接把车门堵死,仲瑞阳眼疾手快,立即往前排走去。车子在长沙街区穿行。我脑子有些儿乱,很不切实际的感觉。爬长城那天,我心中十分笃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人。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有缘再见,也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再见…

“你是……”我没有万分的肯定,宣之于口的字眼里带出小小的疑惑。

仲瑞阳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及时领会,肯定我道:“是的。”

老实说,他又颠覆了我对「仲瑞阳」的判断。虽然这不该是件让我意外的事儿,毕竟过去的一个月,他屡有创新。但今天,他又做到了。

和上次长城之行的穿搭风格相差很大,这次仲瑞阳的着装很休闲:上身一件米色修身的羊毛衫,搭配白衬衫的内里。裤子则有与我很相似的同款,墨蓝色工装风的大口袋设计。鞋子嘛,更巧,和我同一品牌的白色运动鞋。刨去我「夏炉冬扇」般的外套,这次我们的「年龄感」算是极为趋近了。

我将茶杯给他挪了挪,“先喝口水吧,你时间点把握得恰到好处,菜差不多要上了。”我自顾自的地说着,不慌张,也没有特别客套,“菜我就随意点了,一会儿你看看,不合口再要别的。”

这个怪不着我,因为之前问他意见时,他始终无果。反正都要关照我,我便任性而为了。

仲瑞阳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露出他的大白牙,交流也不显生涩,说;“没事,我不挑食。”

“真的吗?”我倒生出来一些儿趣味。隐约记得那日在八达岭,他和大叔买的玉米被剩了大半,有人说那玩意儿太干。

刚见面就拆人台,仲瑞阳愣了,随后又傻乐,良久才开口,埋怨我,说:“卫大军师,为什么你怎么别的都挺容易忘记的,就我干的坏事都事事牢记?”

我傲娇起来,侃侃而出,“我有火眼金睛呀,在我眼皮底下,你可要好好做人,千万别给我留把柄。”

“哦!”仲瑞阳不恼,反而更愉悦,“好的,在单位听党指挥,在你身边,听你指挥。”

OK!他赢了。

第二次交锋,是我脸红。

饕餮盛宴,午饭将尽,仲瑞阳友情相邀我一起去逛橘子洲,我悠然应允。出了饭馆,我们在路边打到一辆计程车。我在后排落座,一上去直接把车门堵死,仲瑞阳眼疾手快,立即往前排走去。

车子在长沙街区穿行。我脑子有些儿乱,很不切实际的感觉。爬长城那天,我心中十分笃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人。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有缘再见,也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再见,应该是碰巧的,偶然的,到时脸盲如我,恐怕也只是匆匆而过,而决非今日这般,相约碰头。

我不知道仲瑞阳有没有我的这种感慨,他的脸偏侧着,人看向窗外,像在盯着什么。

许久,他回过头来,没话找话,问了我一句,“你说大叔还会记得我们吗?”

我惊呆了,仲瑞阳同志竟会有如此忧心?!拧眉回他,我尽力不失望,“才过了一个月啊大哥,他不至于那么健忘吧……”

“也是。”仲瑞阳浅笑着。其实,我有理解到,他在换着话题拉近我们的距离,从网络的交流里回到现实,我表现出了巨大的生疏和客套。而他,只能尽力地「拉拢」和「呵护」我。

仲瑞阳要照顾我的感受,一到目的地,下车进景区,他就直奔观光车售票处前进了,我在最快的速度里反应过来,追上去,拉住他,“你不是要买票吧?”

“路程有点儿长。”他扫了一眼我的脚,略带思量。

“咳,这么好的风光,走走吧。”我不娇气,“我能走的。你还不太清楚,之前我有同学到北京出差,周末约我出门,我实在没有去处,带着他沿着北京马路,走了一个又一个免票景点,半天多走了三万多步……所以,这位同志你放心,如果你的脚能扛得住,那我们的确不必买票的。”

我没有挑衅之意,不过仲瑞阳却有,他歪歪头,口气不屑,“那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不好意思,就我们平时的训练,我还真不怕你这三万步。”

“行。”军人同志的好胜心,我表示了然于胸,人向后退了一步,抱拳赞颂,“差点儿忘了,你是专业出身的。”

“小心!”我话还没完,仲瑞阳抢先,人抬手拉了我一把,动作不粗鲁,轻轻地,然后又很快地松开。他绕过我身后,走到路的外侧,指了指路边树丛里的洒水器,提醒我,说,“这边有水。”

“这个点在洒水了?!”我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对于一些常识类的知识,我总是一知半解,“太阳还没落山,就可以给它们浇水了吗?阳光和水分同时交汇在植物上,感觉还挺冲突的。”

“冲突什么?”仲瑞阳如同观看一个文艺的笨蛋,“你没见过太阳雨吗?如果阳光和水冲突,那晚上降水,它们是不是还会感觉冷?”

嗯……我摁了摁太阳穴,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我想问的似乎也不是他所诡辩的答案。大脑有点儿浑浊,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切斯瓦夫?米沃什《礼物》里有一段话,我摘录多年:雾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劳作。歌唱着的鸟儿正落在忍冬花上。在这世界上我不想占有任何东西。不管我曾遭受过什么样的苦难,我都忘了。

我一直认为这短短的几行字,是饱含希望的造句,是充满生机的描写,读起来让人心情轻盈。

橘子洲给我的第一印象,如是。阳光斑驳,微风随和,满目葱茏,像座森林公园一般。路边的喷水管自在地旋转着,片片花草因之浸润,更显朝气。上天给了很好的布景,我和仲瑞阳沿着路道并肩前行。一圈没有绕完,我们阴差阳错拐到了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塑下。

初见雕像,我大为震撼,“哇!这么近看还是有点儿酷的!你要拍照吗?”早前在北京答应过仲瑞阳,这次我要兼任他的摄影师。

“你呢?”他这人很奇怪,心中分明有数,仍是要试探我的结果。我笑着摇头,拖长了声音,说,“不”

“又不?”他装作不满,人往雕像走去,“那你可给我好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