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问题出现的时候,人的情绪往往要退到第二层次去,因为直面问题、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义。
亲爹来后,我们陪着亲娘做完了体检,我也去挂到了专家号。不过,会诊时间是下午了。
曲曲绕绕,我们从早上 7 点到院,折腾一番,弄到了 11:30。亲爹在他老婆做最后一门体检的时候,和我商量。
如果情况医生说可能是要心脏搭桥真要住院,他想让亲娘回福建治疗。我也认同。
以前不曾发现,我和老卫之间有着太多无声默契。在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里,我们已经一致无形地开始在思考起未来的治疗细节了。
能不能治,怎么治?这是医生要思虑的。可在哪里治?如何配合?这是我们家属要顾虑的。
出医院去找地方吃午饭的时候,亲娘还在安慰老卫,方式以黑我为主,她说:“大脸真是被吓坏了,这孩子一向不禁吓,那个医生夸张地在那大喊起来,她就只能傻傻地看着人家了,半天也不说话。”我脸一抖,否认她的见解她们对我管有的沉默,经常表示为傻眼,或心情糟糕。其实,我只是在思考亲娘无视,继续说,“但那医生也真是的,不分场合,呱呱乱说,我自己难不难受我能不知道吗?”
“是吗?”亲爹配合地「笑着」附和她,说,“你女儿这样就被吓到了哦,我还以为咱们大脸去北京就长了本事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啊?”
亲爹在攻击、伤害我的事里,一向重在参与。谁被吓坏了?他在混淆视听。被冤枉的我,实实忍不住,「白」了唱双簧的父母一眼。
之后的一顿午饭,我们三人继续「各怀鬼胎」。
第019章
海海人生②
我们一家人的心都很大。如果要为「心大」再换个词,也可说是「坦荡」。还要再换个词,那就是「懒」。懒得多想和事情处理无关的事,我们总会习惯性地快拿快放。不完全抛掉,拿起来,是一份担当,为了掂清楚问题的份量;不持久交手,放下去,是一份释怀,为了更好地奔跑。我说,害怕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任何的时候,生活都需要继续。午饭我和父母三个人去吃了一顿牛杂。亲爹在试探我对牛肉的成功克服上,早已摩拳擦掌。我没让他失望,整顿饭的氛围感都不错,只是餐品表现有些遗憾。东西太咸,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吃完,也就更别提要让素来胃口大开的老卫加餐了。餐后回医院的路上,亲爹接了一个工作电话。
于是我和亲娘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选择了驱赶他离开。有人说,丈夫、父亲的角色,是家中的顶梁柱。没错,不过我们家的顶梁柱呢,在触碰情感的事上,总会糯叽叽。在许多的大小变故之事上,亲爹的心态始终是家中垫底的。我和亲娘经常吐槽,说卫小韫都比他坚强。确实,一如上午我们仨人一起的时候,亲爹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处事也有条不紊,可心底实则很惊涛骇浪,暴风残雪。这就是一家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十二点过门诊室还没开,体检报告也未出来,什么问题都还不得而知,我和亲娘两个人在医院等着就管够了,多留亲爹一个也不受用,不过是多占用他可以处理正事的时间而已。生活又不是电视剧,真要爆炸的麻烦,又怎会被人间真情所感染导致好转。不然,生病的人何必轮得到亲娘?所以,亲爹离开是一个理智下的决定。当然了,把一切变换静置到尘埃里,也是我们这一家人长久以来的处事风格。关于亲娘体检陡然冒出来的问题,我们心底始终有多重的考量。最首要的无异于是,先把问题当真。那么,在这个维度里思考的话,我的见解就是,这人要真的生病了,体检是对且及时的。我们也一定会接受治疗,让亲娘尽快恢复健康。可反过来呢,我们也存有一丝的松懈。医生的话不免让人感到过于危言耸听。为什么一个人平日里没有任何的不…
我们一家人的心都很大。如果要为「心大」再换个词,也可说是「坦荡」。还要再换个词,那就是「懒」。懒得多想和事情处理无关的事,我们总会习惯性地快拿快放。不完全抛掉,拿起来,是一份担当,为了掂清楚问题的份量;不持久交手,放下去,是一份释怀,为了更好地奔跑。
我说,害怕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任何的时候,生活都需要继续。
午饭我和父母三个人去吃了一顿牛杂。亲爹在试探我对牛肉的成功克服上,早已摩拳擦掌。我没让他失望,整顿饭的氛围感都不错,只是餐品表现有些遗憾。东西太咸,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吃完,也就更别提要让素来胃口大开的老卫加餐了。
餐后回医院的路上,亲爹接了一个工作电话,于是我和亲娘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选择了驱赶他离开。有人说,丈夫、父亲的角色,是家中的顶梁柱。没错,不过我们家的顶梁柱呢,在触碰情感的事上,总会糯叽叽。
在许多的大小变故之事上,亲爹的心态始终是家中垫底的。我和亲娘经常吐槽,说卫小韫都比他坚强。确实,一如上午我们仨人一起的时候,亲爹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处事也有条不紊,可心底实则很惊涛骇浪,暴风残雪。这就是一家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十二点过门诊室还没开,体检报告也未出来,什么问题都还不得而知,我和亲娘两个人在医院等着就管够了,多留亲爹一个也不受用,不过是多占用他可以处理正事的时间而已。生活又不是电视剧,真要爆炸的麻烦,又怎会被人间真情所感染导致好转。不然,生病的人何必轮得到亲娘?所以,亲爹离开是一个理智下的决定。
当然了,把一切变换静置到尘埃里,也是我们这一家人长久以来的处事风格。关于亲娘体检陡然冒出来的问题,我们心底始终有多重的考量。最首要的无异于是,先把问题当真。那么,在这个维度里思考的话,我的见解就是,这人要真的生病了,体检是对且及时的。我们也一定会接受治疗,让亲娘尽快恢复健康。可反过来呢,我们也存有一丝的松懈。医生的话不免让人感到过于危言耸听。
为什么一个人平日里没有任何的不适,一来医院体检就出现了大问题?这多少不太合理。再者说,为什么一定要当下办理住院手续?且除了让我就院挂门诊,她也没有再给出多的别的说明,或者让我们特别提醒会诊医生所需注意的事项。会不会只是她的一番善意恐吓,担心我们不够在意亲娘的身体?
由此,我和亲爹经过商量,坚持这个问题要遵从医嘱,等门诊,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
我和亲娘饭后两个人都有些儿倦意。尤其是我,上了漫长的班,又飞来成都一阵忙乎,休息跟不上,整个人彻底没什么精神。故而也不多去逗留别处,早早地我们便来了心血管门诊室,在门外的走廊长椅上坐着歇息。
亲娘把我的大脑袋摁在她的细腿上,让我休息。我平时很抗拒这样的动作,嫌它太黏糊。但这个时候,为了鼓励亲娘体现她处处必要的作用,也为了让她感觉到我的依赖,我也顺势就歪倒了。
睡了没几分钟,我猛然惊醒,大动作地抖了一下,把亲娘的目光从神思的空白里吸引了过来。我起身坐直,她笑意淡淡,“你做梦了?”
“不是,外婆说我睡着抖醒是因为在长个子!”我狡辩。其实,我就是梦见自己堕入山巅了。
“你都快三十了,还长个子?”亲娘言语里充满不屑。我真是感谢自己生长在一个毒舌的家庭,从小熏陶渐染,一身坚硬。否则出了社会,铜墙铁壁的,一路我还不一定要怎么玻璃心!
亲娘玩笑后,体贴地又拍了拍我的手臂,柔声细语,说:“再睡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就在这时,手机动了一下。
下午 1:12,仲瑞阳发信息再问我亲娘的体检情况。上次和付老师当「灯泡」前,我已经和亲娘透露过了,我最近和爬长城认识的军人小伙,经常联系。我也如实和她说,我还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像和路周知他们相处那样交流。不过我也说,哪怕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更不明确我们未来的关系。
但她和我亲爹说的那个相亲,我是万不会去的。因为仲瑞阳是真实地出现在我生活里了,而且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冒犯,我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将这个人直接推开。可我接受和这个人多接触,多了解,并不等于我就会要接受一切人的接触和了解。
“部队的那个?”亲娘洞察力惊人。
“嗯,”我语调配合她八卦的韵味昂扬,手机凑到她眼前,“看吧,在问你体检怎么样?”
“我才不看。”亲娘果断扭脸。
“哈哈哈。”一上午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这个女人的嘴呀,言不由衷!她又怎么可能不想看?只是不好意思看罢了。
我把上午的意外情况和仲瑞阳说了说,又把我和亲爹的主见也一并提了。仲瑞阳认可,且他也说,如果真需要治疗,回福建更好。
毕竟老妈是心脏方面的问题,异地治疗如有别的情况发生,想再回家,也是个问题。
有很多次,我会因为他和老卫偶发的同样思维,感到讶异。一直以来,我都不想甚至可以说是最不想,找个像亲爹一样脾性的人前提是如果我一定要结婚,但仲瑞阳屡屡在刷新我的内心防线。
下午门诊号约得早,医生上班后,没几位就轮到了我们。
一进会诊室,我和亲娘并排正襟危坐。对面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接过了我们手中身份证、病历卡,翻查系统后,用他语气闲淡的四川话,娓娓绵长地告知着我们具体的病情。作为外地人,我和亲娘感觉到了异地就医的不友好。但我还是从医生接连不断的话语里,尽力地捕捉到了重点。他说:“这个我给你们开点药,你回去好好调理一下。”
开点药?调理?这么简单?!我怀疑自己了。
我不觉地挪了挪身子,人更往医生凑近过去,小心翼翼询问起来,说:“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冒昧请问,你说的是于岚的医嘱吗?”
话音一落,亲娘暗暗拍了拍我的手,一脸歉意地看向医生,补充解释,“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老医生没计较,仔细翻了翻检查单,又看了看电脑信息、身份证,又对比了亲娘的脸,然后深深点了个头,和我笃定道:“是她无疑。”
“可是早上我们在楼下体检,那里的老师情绪很激动,说我妈必须马上住院手术,片刻不得耽误诶!”我将事实希望寄托于眼前医生的答复,我不怕他说出任何的坏结果,我只怕隐瞒了不好的结果。考虑到他可能有话不好当着亲娘的面说,我更眨眼与之示意自己还可以晚点再次出现。
但医生显然不想和我再见,指着老妈,他郑重道:“她呀,是胆囊炎,很久了,症状比较严重。”向我罢了罢手,他又说,“用不着手术哈,不要太担心。”
“真的?”老实说,听到他的这番话,我简直高兴得傻透了。
“真的!还是你有别的想法?”医生渐渐调皮,“我看一个胆囊炎倒是不至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