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冷吗？”他问。

“你不冷吗？”我反问。我整个人不止地发抖，风一吹过来，还打了个踉跄。钟瑞阳伸手扶了扶我，云淡风轻地说，“这还好吧？在部队里冬天可比这冷得多。”

“室外是风大又冷，”我同意了一半，接着又反驳他说，“可屋里暖和啊！”

钟瑞阳有点儿皱眉，斜睨着我，“你不是南方人吗？又不是在北方屋里可以走暖气，南方的冬天还是很湿冷刺骨的。”

我不明白了，脱口而出：“南方的冬天？”我是和大叔说过我是南方人，他还夸我普通话不错的，但这两位大哥不都是纯北方的吗？北方出生，北方工作……

“湖南啊，我们单位在湖南。”钟瑞阳解释。这叫我可更困惑了，他先前来长城的路上不是说自己工作在河南？怎么又跑湖南去了？钟瑞阳看了看大叔，对我的疑问很是不解，但他坚持告诉我，“我们就是在湖南工作。”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了。我这人是没有听人聊天的习惯，不过！我确定自己听到他们说了「河南」两个字，所以我契而不舍，再问他：“那你是河南人吗？”

“我不是啊，我是山东的，”钟瑞阳把头转向了大叔，“这位是河南的。”

“他不是河北的吗？！”我又一次惊呆了，到底谁是河北的？钟瑞阳会心一笑，说，“我刚去河北参加了婚礼。”

人别墙角根儿听话，不小心的那种也不行，一不小心是要丢人的。我默了，无敌的沉默。

那些东南西北的倒也没什么和我相关，只是代尹提醒我，“你不是说长沙那个算命先生，拉着你的手非说你的真命是山东人吗……”

“算命的也说了，我早晚会变成富婆的，我这张大盘脸贼旺！！”说到那个骗子，坑了我 99 块钱，我还记着呢！而且，他会算命，难道他没看出我有意断绝红尘吗？结婚能有单身贵族香吗？！

回首往事，我越想越懊恼。爬城那天我可能是仗着「不再见」仨字儿，把自己的底全都交代了。

“没想到你也在湖南工作。”我对钟瑞阳「惺惺相惜」了起来。

我对长沙始终是有情怀的，因为决定去长沙和我写下「他带来一颗苹果」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午后，一觉醒来，在桌上写下的。大三暑假我没有回家，在学校待了一个多月，最初在备考某校戏剧文学系研究生，后面被狗给咬了，心理出现一些问题，不由得放弃。想着要去长沙实习为往后在湘工作奠基是完全没有预兆的，无可究竟的人生中的神来一笔。可能也正是前去的原因无法追究，所以，离开后我才会更加地念念不忘。

“你在湖南哪里？”我又问钟瑞阳。他告诉了我一个不是长沙的地方，我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地方我之前坐高铁偶然经过了，那次还差点儿在那站下错了车，说来你应该会有点儿惊讶，不瞒你，在来北京之前，我也在湖南，直到三月底才北上的。”

“真的？！”钟瑞阳脸上出现了我有史以来，见过的难得的属于他的惊异表情，他激动地问我，“那你是湖南人吗？”

让他失望了，我摇摇头，笑说，“不是，我是福建的。我这个人有很丰富的穿越史的。”吹嘘起自己的过往，我滔滔不绝，“我从小在泉州居住，高中毕业去了四川读大学，后来发疯又非得跑去长沙实习，最后，又飘飘荡荡来了北京工作。”

“你这情况可比我们加起来都复杂得多啊。”钟瑞阳听完我的陈述，言简意赅地总结。

“是的！”我赞同，“可见我们伟大的祖国，多么的地大物博，多么的繁荣昌盛，还有，是你们很多人的舍小家报大国，才可以让我们南来北往，自由自在。湖南也很好的，我有个朋友就在那里，有机会我还答应了要回去看她呢。”

最后一句我是安慰钟瑞阳的，网上也看过一些视频，军人同志和家人聚少离多，我想也许他也会思家情切的。可所有的话里，我最后悔多余说了这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宋恋在长沙……

晚上我在厨房准备第二天的午饭，橱台的手机震了一下。

钟瑞阳：“上次你说朋友在湖南，你什么时候去长沙？”

怕什么来什么，多半就是这个意思了。

第009章

胆小鬼①

他居然还记着我要去湖南？！接连几日的微信炮轰，步步逼近，钟瑞阳是嫌自己还没把我吓死吗？我眯着眼晃了晃脑袋，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我继续切姜丝、芹菜段，最近我刚进军牛肉，一种我从前望而生畏的食物。我想试图去做一些改变，比如，对不敢吃的东西也要努力试试。爆炒完牛肉，我用筷子搛了一小块品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对于一个刚被解除封印的厨房小白，我也太成功了吧色香味俱全，绝了！我得意洋洋，眉飞色舞，把菜都装进了饭盒，洗锅涮碗，收整完毕，才带着手机回到了屋里。尘埃：“还没定。”钟瑞阳：【你不是说在北京稳定后，就要回去看她交差吗？（机智）】钟瑞阳挺闲的。我看他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心一意把我搞得七上八下的。短短几天，我整个大脑神绪跟着他像坐过山车似的。我又忏悔了，和他说那些干什么……我踩着十点给他发信息，就是想着部队夜里有宵禁。没想到，他还能秒回！尘埃：【为什么你还在线？（破泣为笑）】尘埃：“我记得初中我们去军训，晚上都要熄灯的。”钟瑞阳：“是熄灯了。”尘埃：“那你在干嘛？”钟瑞阳：“我在洗脚。”又拐话！交流了几天，我心底认为钟瑞阳对和我「交朋友」这个事儿，态度始终还是比较实在的。他这个人不会也不屑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但我又不可否认，他真的特别特别的奸诈，惯性自带狡猾着见招拆招。我打定主意，必须拆穿他一次。尘埃：“我意思是说，你熄灯了现在怎么还在和我聊天。”钟瑞阳：“因为你刚回我。”跑不了，属实是遇上对家了……是谁信报有误，说「兵哥哥」又憨又傻的，这厮不挺能言善辩的吗！我气炸，毫不犹豫立下志愿，他的账号在我联系人里躺不过这周了！不仗义就不仗义，再陪他玩两天，我肯定去删掉「初心不忘」，不留后患。咬紧牙关，我又回。尘埃：“这样啊，那你洗好爪子了吗？”尘埃：「早点休息。（再见）」钟瑞阳：【我也可以再摸黑和你聊两句。（害羞）】尘埃：“拒绝，我得准备睡觉了。”钟瑞阳：“行吧，那一起。”啊啊…

他居然还记着我要去湖南？！接连几日的微信炮轰，步步逼近，钟瑞阳是嫌自己还没把我吓死吗？我眯着眼晃了晃脑袋，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我继续切姜丝、芹菜段，最近我刚进军牛肉，一种我从前望而生畏的食物。我想试图去做一些改变，比如，对不敢吃的东西也要努力试试。

爆炒完牛肉，我用筷子搛了一小块品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对于一个刚被解除封印的厨房小白，我也太成功了吧色香味俱全，绝了！我得意洋洋，眉飞色舞，把菜都装进了饭盒，洗锅涮碗，收整完毕，才带着手机回到了屋里。

尘埃：“还没定。”

钟瑞阳：【你不是说在北京稳定后，就要回去看她交差吗？（机智）】

钟瑞阳挺闲的。我看他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心一意把我搞得七上八下的。短短几天，我整个大脑神绪跟着他像坐过山车似的。我又忏悔了，和他说那些干什么……我踩着十点给他发信息，就是想着部队夜里有宵禁。没想到，他还能秒回！

尘埃：【为什么你还在线？（破泣为笑）】

尘埃：“我记得初中我们去军训，晚上都要熄灯的。”

钟瑞阳：“是熄灯了。”

尘埃：“那你在干嘛？”

钟瑞阳：“我在洗脚。”

又拐话！交流了几天，我心底认为钟瑞阳对和我「交朋友」这个事儿，态度始终还是比较实在的。他这个人不会也不屑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但我又不可否认，他真的特别特别的奸诈，惯性自带狡猾着见招拆招。

我打定主意，必须拆穿他一次。

尘埃：“我意思是说，你熄灯了现在怎么还在和我聊天。”

钟瑞阳：“因为你刚回我。”

跑不了，属实是遇上对家了……是谁信报有误，说「兵哥哥」又憨又傻的，这厮不挺能言善辩的吗！我气炸，毫不犹豫立下志愿，他的账号在我联系人里躺不过这周了！不仗义就不仗义，再陪他玩两天，我肯定去删掉「初心不忘」，不留后患。

咬紧牙关，我又回。

尘埃：“这样啊，那你洗好爪子了吗？”

尘埃：【早点休息。（再见）】

钟瑞阳：【我也可以再摸黑和你聊两句。（害羞）】

尘埃：“拒绝，我得准备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