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急要走的话，我可以送你。”晏羽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戚眠惊喜：“真的？”

“当然。”他将自己的板凳搬回原处，“你告诉我位置在哪里，我这会儿导航过去。”

“太好了。”她对电话那头匆匆说了句再见，背起整理好的帆布包，“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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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生太忙了，会断更一到两周的样子，但不会弃坑的。请放心！

第21章 21 阴差阳错

你相信阴差阳错吗？

冲浪结束平躺在沙滩，晨曦濛濛地笼住海面，水母服紧贴着肌肤，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到皮肤表面的温润湿意。这紧密的包裹感不太好受，但是在完成密集的运动后如此安然地放松却实在惬意。和课程一样专业的是陆枫杰的课后或者说售后服务。当他第一次拿出户外野餐垫时晏羽着实吃了一惊，当然无法抵御在曙光中享受海风吹拂的适意，于是在故作姿态的面露难色以后便欣然接受了陆枫杰的建议，与他一同在野餐垫上坐了下来。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头，便如同其他任何一次破例一样，很快成为他们的寻常。

于是，便是在这样带着咸湿气味的清晨海风中，陆枫杰问道：“你相信阴差阳错吗？”

这话多少有点莫名，没头没尾，不过从陆枫杰的口中问出倒也不显得古怪。他问过很多没头没尾的问题。晏羽一度怀疑陆枫杰的世界压根没有逻辑，否则也不会在马路中央停下脚步看向车里，或者在城市方才苏醒的清晨询问自己是否想去酒吧。

“阴差阳错……”他慢吞吞地回，字句拉得老长，懒懒的声调，腿部肌肉有一些轻微的酸软，海风吹得他昏昏欲睡，“你是说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就是阴差阳错嘛。”陆枫杰讲，吊儿郎当地，“你看啊，过去那么多年，你也在宁城，我也在宁城，说不定其实我们俩碰到过呢？可能哪天你在台上演出，我在底下看你，只是我不知道你在上面，你不知道我在看你。”

晏羽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又不看舞。”

“看总看过。”

“怎么看过？”晏羽调侃道，“跟着高中学校组织来看？”

身旁传来些窸窣声响，陆枫杰却一直没说话。他起初没在意，只是如方才那般闭眼躺着，过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回应，一睁眼，见陆枫杰趴在身边俯视自己。他凑得很近，不太礼貌的距离，但也许是他不礼貌的次数太多，晏羽竟也没有觉得过于冒犯。

“干嘛？”他略不自然地偏了下头，随后本能地感到对方的眼神似乎很是不悦，于是又疑惑地回视他：“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眨眨眼，“我讲错什么了？”

“你嫌弃我比你年纪小，是吧？”

“什么……我哪有？”

“你说我高中生。”

“我……”他有些无奈地道，“只是我在大学的时候才开始演出，那会儿你不是高中生？”

“是又怎么了？你觉得年纪小就不行？”

“我当然没有……不是，这有什么行不行？”

陆枫杰保持俯趴的姿势看了他几秒，然后翻身躺回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陆枫杰稀奇古怪的时候太多，他也没有期待他的答案，只是在再次闭上眼的时候迟缓地发觉自己方才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目视着渐渐变得明亮的天空，呼吸恢复了平稳的频率，周遭也恢复静谧，不过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陆枫杰再度开口。

“你跟你老公差了十一岁，你不觉得有代沟啊？”

“还好吧。”

“不可能。你们平时聊天，怎么可能没代沟？”

“你要聊些什么才会觉得有代沟？我觉得这和年纪没有关系，他不是古板的人。”

“我又不是说那些。就是你们平时的生活习惯啊，比如说你要去酒吧怎么办，他应该不会陪你去吧？”

“我如果想去可以找朋友陪我，为什么非要他陪我去？”

陆枫杰沉默了会，不屑地嗤笑了声：“那还是陪着去比较好吧。”

晏羽被他笑得有些不快：“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陆枫杰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差那么多会不会聊不来。”

“三岁一代沟，我和你差四岁，你觉得我们俩聊不聊得来？”他没好气地回，末了，没忍住添上句，“我们俩倒确实聊不来。”

“你认真的？”

晏羽闭着眼睛不回答。

“喂，晏羽。你认真的？晏羽！你认真的？晏羽，说话，说话，说话，你认真的？”

陆枫杰的手掌搭上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见他又恢复了先前俯趴的姿势。陆枫杰的眉色很深，轻微上扬，略显粗犷的长相，可同时又有着相当浓厚而不可忽视的少年气。这份少年的气息将粗犷冲淡而不至于拙陋。如果抛开全部其余因素，那么晏羽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客观看来，陆枫杰确实称得上帅气。

他看了一眼对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弯曲手臂推开他，一边坐起身：“我们有什么聊不聊得来？”说完后他有一点后悔。面对陆枫杰，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顺着他的话讲几句，他就会像犬类被顺毛一样瞬间变得安静，甚至掩藏不住地流露兴奋。他对此并非无知。但是难得有可以随便讲话的对象，温和如他也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兴许还是某种暗藏在潜意识中的本能。毕竟陆枫杰的炸毛也并非真的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太阳攀上云层，阳光显出愈烈的趋势。“走吧。”晏羽说，回头看陆枫杰，对方仍旧板着脸，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兀自撑住垫子站起来，“我要走了。”

话是这样说，他立在一边并没有动。不出所料，陆枫杰也很快站起来，胡乱叠了叠垫子，将它夹在腋下，两人并肩朝海边的公共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