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徐桓易,扶着老人,红着眼睛。他的目光侧了侧,看见徐晏旁边的墓碑上分明印着徐意丛温柔狡黠的笑脸,尖耳朵尖下巴带着晶莹的妖气,圆圆的眼睛和嘴唇又孩子气至极。他跟那个熟悉的微笑对视了几秒,发现她的照片竟然是黑白色。
手中的花束轰然落地,他跪下去试图把她挖出来。坚实的石砖已经合上,他挖到指尖全是淋漓的血,也只拂动了墓碑旁小松树的根须。
去拉斯维加斯只是两张机票的事,可是一个人的一生没有那么简单。在他臆想中,他恨不得拉徐意丛一起去死,但回到现实,他甚至无法想象她被人拿枪顶住脑袋的场面。所以他放开,用最卑劣自私的方式,因为只有他管住他自己,只有他够刚愎够自负,梦里的事才不会发生。
可惜人生不是游戏模型,他把丛丛隔绝在麻烦事外面的防线一条条崩塌了,她还是被卷进上一辈的腌臜,还是被职业杀手撞在路边。好在丛丛不再是那个去网吧发脾气的小孩子,她懂得为自己打算,懂得衡量利弊,一半是他教的,另一半是她天生聪明。她好好过她的小日子,他要做的就只剩下和徐廷硬碰硬,事情比之前简单得多。
她聪明,所以其实不需要他回答,可是徐意丛最大的毛病仍然是较真,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不是想知道徐廷是怎样要挟他自己的儿子,她是想知道她的哥哥到底有多不值得原谅。
他把水杯放下,“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她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他也心知肚明她的不甘心,但是他没有打算心软,她也仍然在责怪他的刚愎自用。世界上简直没有更令人束手无策的关系,徐意丛甚至对自己的不甘心都束手无策。
病房里的光线明亮透彻,她仰着头和他对视了很久,谁也没有退步。最后,她终于扬起唇角,舌尖舔了舔柔润的唇珠,“我明天就走。”
她的课落下很多,还有很多项目工作没完成,家里还有一煮饭就烧厨房的金苏苏和正在犯忧郁症的大圣,的确该出院了。但她更清楚自己为什么急着走,因为问出那个问题已经足够丢脸,固若金汤的自尊险些丢盔卸甲,她不会再给自己一点机会。
金苏苏这两天正好有空来接她,徐意丛在医院睡了最后一个懒觉,蹦去徐桓司的病房道别,跟徐桓司选定的保镖汉斯握了手,跟陈昂和李秘书说再见。李秘书昨晚和值班的小护士聊到半夜三点,困得泪汪汪的,竟然拿住院的事跟她客气起来了,“小姐这就走了?再住两天吧!”
徐意丛闻言“噗”地笑出了声,“好啊。”
徐桓司又好气又好笑,抬起长腿踹了李秘书一脚,“不会说话就别说。东西带好了吗?”
谁不想拥有一个李秘书
等我有钱了我雇十个
104长短腿<圣诞季风【兄妹1V1】(桃子奶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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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长短腿
徐桓司又好气又好笑,抬起长腿踹了李秘书一脚,“不会说话就别说。东西带好了吗?”
徐意丛给他看自己的大包,“我连昨天剩的泡芙都带上了。”
他翘着腿坐在单人沙发里,看她蹦来蹦去,满意地点点头,“消炎药,祛疤药,止痛药,都带好了?”
徐意丛想了想,讪然说:“……没带。我回去拿。”
她回去把一堆药盒扫进包里,又蹦回来继续道别。陈昂情绪不高,只跟她说:“回家少蹦跶,当心变成长短腿。”
徐意丛说:“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不跟我说再见吗?”
陈昂今天是实打实的懒得说话,爱答不理地摆摆手:“再见。我就不送你了,妹妹,你乖乖的,啊。”
徐意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不过她归心似箭,麻利地转身出门。汉斯关上门,替她拎了包,示意她走前面。
徐意丛没动,像条被抽了骨头的小鱼,往后一靠,把脊背倚靠在墙上,很轻很缓地呼出一口气。
她好像总是在离开,总是在说再见。
门缝里隐约透出陈昂不悦的声音,他在对徐桓司发脾气,“你就多留她两天能怎么样?”
长得像谍影重重男主角的汉斯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小姐,走吧。”
徐意丛没继续听下去。她跟着汉斯下楼,在电梯口接回包,汉斯带起墨镜隐没在人潮中,她自己蹦到马路边,金苏苏张开手臂,“抱?”
她说:“抱就抱,我怕你吗?”
金苏苏抱住她,徐意丛把脸埋进她的肩膀里,半天都没动静,时间太久,路过的人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复杂。
金苏苏同情地拍拍她的背,“行了啊,咱们再抱下去就要被对面那个恐同奶奶拿拐棍揍了。快走吧,你的作业还没写呢。”
作业的确堆成了山。诺伊斯这个男同学在排挤同事这件事上是个天才,徐意丛住院的时候,他好心地包揽了跟克鲁格沟通协调汇报的工作,现在她回来了,他给她的任务清单七零八落,说起项目进度也是语焉不详,好像生怕她不做无用功。
看起来像无心之失、能力所限,但他上次的小动作太明显,徐意丛才不会以为他是无意的。三番两次被坑,她在第四次被克鲁格追着要文件的时候终于有点生气了,对着克鲁格的大胡子,认真地说:“这个东西我还没见过呢。您下次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吧,诺伊斯可能忘记告诉我了。或者,我们三个人不是有共享系统吗?您就直接在系统里发,我们都能看到。”
扪心自问,如果徐意丛是克鲁格,如果她知道了对她殷勤有加的人面对别人却有第二副面孔,她是不会喜欢的,她不信会有人不反感这种聪明。但事实证明,克鲁格这个精明的德国佬的确一点也不反感,他不是看不出两个学生在互相较劲,而是乐见其成诺伊斯这么一个聪明人在绞尽脑汁地讨好他,这比跟幼稚鬼徐意丛讲道理有意思多了,颇具观赏性。
这是徐意丛在泡红糖水的时候想明白的。出院小半个月,腿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结痂时期到了尾声,祛疤药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她翻出大包里的药盒,抖了抖,立刻满头黑线盒子里是空的,因为她那天晚上拿出药膏看说明,看完之后忘记放回盒子里了。
事已至此,只好回去一趟。也没有什么,她没对徐桓司说过谢谢,但跟他相处得不错,起码这半个月里还通过几个电话--她问他伤口有没有发炎,他提醒她当心忌口,别吃海鲜和辣椒。
那时徐意丛正在做香辣油爆虾,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知道,我每天都吃水煮白菜。”
第二天是周六,徐意丛起了个大早,去买了刚出炉的牛角包,然后坐车去医院。
汉斯隐蔽得很好,基本没有露过面,只有几次她在公园被狗遛,回头时看到汉斯在后面逗别人家的小狗,把小狗挠得肚皮朝天。徐意丛已经习惯了汉斯的存在,走在路上很有安全感,目不斜视地到医院要到了祛疤药,又拎着面包上楼,敲敲病房门,没人应。
那天那个蓝眼睛的护士路过,看她还要敲,提醒她:“你哥哥早就出院了啊。”
天气预报
未来几天可能降下大量徐桓司,请观众朋友出门带伞
105大溪地<圣诞季风【兄妹1V1】(桃子奶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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