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叶衡惊问。
曾芝眺望天际那一抹微云,淡淡道:“忘情绝爱,襟怀妙远,大道无垠。”
第五十四章 重逢
入夜后,叶衡拜别曾芝,离开了长乐宫前往冷宫而去。曾芝在雅室观想,盘膝而坐,双目轻阖。某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窗户边。这人一身翠绿织金的锦袍,像只花孔雀般亮闪闪的。一条腿曲撑在窗台上,另一条腿垂下摇晃着,手里慢条斯理地摇着一柄折扇,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曾芝。
片刻后,曾芝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那人嘴角一勾,收了折扇跳下窗台。似笑非笑地朝曾芝走来,漫不经心地用折扇敲打着掌心。明明长得斯文俊秀,却透着一股邪气。
他走到曾芝前面半蹲下,用手中折扇抬起曾芝下巴,仔细地打量着曾芝的眉眼,举动神情颇为轻佻。片刻后他歪嘴一笑,道:“果然是绝色,难怪能迷得人神魂颠倒。”
曾芝被他挑着下巴,微抬着头,神色不变地看着他。
绿袍少年用另一只手去抚摸曾芝的脸颊,边摸边赞道:“好一身皮肉!白得像人乳,嫩得像豆腐,滑不留手。”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曾芝脸上又摸又捏,眼神往下探向曾芝胸前的衣襟,下流地道:“听说身上其它地方更妙,让人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目光又从曾芝胸膛移到两腿间,一脸坏笑道:“不是中了情毒吗?怎么没发作?我可是存心来替你解毒的。”
说着折扇滑到曾芝衣襟口,将云袍向一边挑开,露出一小片白玉般的胸膛。曾芝淡然道:“我在这里叫穹二十三,身份是你主上的男宠。你在这楼里动他的人,猜猜他会怎么样?”
绿袍少年大笑道:“堂堂仙君竟甘心雌伏于魔尊,做他的禁脔?曾芝,你可知有人为你牵肠挂肚,相思若狂?”
曾芝淡淡一笑,道:“七魔将既然受人之托,就应当忠人之事,还是先将东西拿出来吧。”
曾芝没见过这人,但一看他穿的绿色锦袍便知他必是魔尊座下第七魔将,绿袍老祖。
绿袍老祖看看自家身上,笑道:“我这身衣服就跟招牌一样,你能认出我并不奇怪。但你怎么知道我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的?”
曾芝答道:“在魔界会为我牵肠挂肚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花无泪,另一个是顾浪。花无泪被魔尊打晕,他若是醒了,早就自己来了。而顾浪么,想必是进不了长乐宫的,所以托你代劳。”
绿袍老祖噙着笑道:“有道理。那你再猜猜,他托我送的是什么?”
“是茶叶。”曾芝道。
绿袍老祖以扇击掌,哈哈大笑道:“果真是七巧玲珑心!天下第一人名不虚传,可惜栽在自己人手上。”
他伸手又摸了一把曾芝的脸,一脸坏笑道:“顾浪那小子虎口拔牙,找尊主要了你三日,爽倒是爽了,把尊主气得想杀人。碍于脸面,尊主赐了他洞府,将他赶出了魔宫。虽然遵守承诺封他为魔将,但嫌弃他修为太低,严令他不到魔婴后期,不得出入魔宫担任实职。那顾浪处境堪忧,却还一心惦记着你,时刻托人打听你的消息。曾芝,你可有半分感动?”
曾芝的双眼纯净得像琉璃,淡然道:“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
绿袍老祖啧啧几声,道:“果然冷心冷情,冰雪肝肠。”
他缓缓凑近,像要吻上曾芝的唇,曾芝纹丝不动地看着他。他头微微一偏,唇轻擦着曾芝脸颊而过,凑在曾芝耳边,低语道:“你找人去膳房要茶叶,不就是想让顾浪知道么?”
说完退后些许,将一罐茶叶取出,放在曾芝身旁,摇头道:“顾浪说你对此茶赞不绝口,我就奇怪了。这忘忧茶我也喝过不少,除了让人短暂地忘记烦恼外,别无奇处。金丹及以下修士还可以用它来调和心境,对于你这样的境界来说简直毫无用处,值得你费心思?”
曾芝神色不变,道:“它滋味极好。”
“怎么个好法?”绿袍老祖追问道。
曾芝正色道:“特别解渴。”
绿袍老祖无言以对,片刻后嘿嘿笑道:“我懒得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修为被封,总翻不出尊主掌心。”
他手指轻轻一拨,曾芝堪堪挂在一侧肩上的云袍便滑落下来,露出半边圆润的肩头和一点樱红。绿袍老祖盯着那点樱红目露垂涎之色,喉头滚动,一只手已握住了曾芝赤裸的肩头。
曾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道:“你不怕也被魔尊罚出魔宫,去与顾浪作伴苦修?”
绿袍老祖哈哈大笑道:“那正好,顾浪那小子也颇合我意。正好和他试试双修。”说完低下头,就往曾芝胸前凑,要去舔那粒裸露在外的红豆。
突然劲风袭来,绿袍老祖骤觉后背一凉,未及细想,揽着曾芝于刹那间躲开。回身一看,竟是花无泪提着千丝缠,面寒如霜地看着他。
绿袍老祖大吃一惊,察觉花无泪已不是他记忆中不谙世事的金丹小儿。那根千丝缠魔气缭绕,邪异非常,就连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紫色,整个人气势非凡。他神识一探,对方竟然已是魔婴中期!
花无泪冷冷道:“你伙同顾浪作戏,将四季困仙阵借我之手送与师父,害得他毒发频繁,这账还没同你算,竟敢对我师父心怀不轨!无耻下作的小人,把你的脏手拿开!”
绿袍老祖心知有异,这花无泪情况诡异非常,不仅入了魔,修炼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他心念电转间已猜到多半与魔尊有关,便不愿与他纠缠。眼珠一转笑道:“呦,来找你的好师父了?他刚才还担心你昏迷不醒呢,果然师徒情深。罢了,我也不讨人嫌,你们久别重逢,好好快活快活!”
说完将曾芝往花无泪怀里一送,自己身形一闪,遁出了阁楼,化作流光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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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情思
花无泪双手揽着曾芝,恍如一梦百年,此刻玉人在怀,哪里还顾得上去找绿袍老祖算账。他低头急切地问:“师父,可曾受伤?”
曾芝摇头道:“未曾。”
花无泪忐忑不安,且满腔委屈。他小心打量着曾芝脸色,生怕曾芝怪罪自己昏迷前的所作所为,低声道:“我刚醒来,才知道自己晕了那么久。魔尊实在可恶,故意弄晕了我。他……他……混账无耻下流!竟敢如此……对师父。师父,我带你走吧?”
“去哪儿?”
“去宫外,回铁剑门,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好?”花无泪满怀希翼地看着曾芝,只盼他能点头。
曾芝道:“只怕还未出宫就被魔尊截住了。你与他神识相通,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他。”
这道理花无泪自己也知道,但总想试一试,若能带着师父天涯逃亡,那是何等美事!此刻被拒后心中沮丧,内疚道:“徒儿无能,护不住师父。”
曾芝道:“你已尽力,无须自责。方才多亏你将他惊走。”
花无泪恨恨道:“总有一日我要将那绿袍怪剥皮抽筋!师父,你可知道就是他和顾浪那混蛋合演了一出戏,利用我将四季困仙阵献与师父,让你受了这许多苦楚,还给顾浪留下可趁之机。师父放心,我日后定将顾浪、绿袍两人打折四肢,抠出眼珠子,废了他们的子孙根,谁叫他们胆敢……胆敢对师父无礼。”
曾芝见他目露凶光,面色狰狞,心下暗叹。知道他入魔之后时刻受心魔侵扰,已不复往日心境。忍不住劝道:“你境界升得太快,根基不稳,容易被心魔反噬,于道心有碍。无泪,我曾与你说过,道法自然,欲速则不达,涓流成海方是上策。”
这一声“无泪”久未入耳,此刻乍然听闻,花无泪但觉心花怒放,柔情满腔。他笑吟吟地答道:“师父,都听你的。”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对师父做的那些事,一时间心驰神摇,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曾芝搂在怀里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