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生春魂自醉,鸳鸯帐里笑相从。

注:文尾是百晓楼优伶唱的艳曲儿,非青莲居士的名句,请匆深究。艳词里的事物多有隐喻,曲中的“柳”,代指柳腰,“露”代指男子精露,“东风”,即东君,代指夫主、情人

第四章 凝元果

铁寒赏了几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灌了满肚子的上品灵茶,听了一耳朵的艳词淫曲。临走时获得赠品书册三本,各种用途的脂膏数瓶,包装精美的全套助兴器具。虽然代价是一笔数量不小的上品灵石,但铁掌门觉得很值。

他踏出百晓楼正打算瞬移回去,却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剑光飞遁,须臾无踪。不用神识察看他也知道是谁。刚才在楼里看戏时就发现了,对面的厢房里坐的是名剑。这小子虽然也化形伪装,但自然瞒不过高他一个大境界的铁寒。

要知道元婴巅峰修士依然是修士,唯有化神期方可称仙。

“哼,这小子来得比我早,走得比我快。刚才看戏时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

铁寒心中暗骂,在此处遇上名剑,他是相当不爽的。对方显然与自己目的相同,光想想就叫人恼怒。他瞬移回到自家洞府,关闭结界,打算细细品研那三本书册。想他堂堂化神期仙尊,绝不能输给这些蹬鼻子上脸的臭小子。

何布衣回到听风阁,这是他在铁剑门内作为客座长老的别馆。他平时喜云游四方,收集各种天材地宝,待在别馆的时间不多。方才顾浪拉着他软磨硬泡,讨要了数种灵丹仙药,以及两张极品丹方,还在他这里预订了大量灵丹,总算心满意足。当然他何神医也没亏,一大笔灵石进了他的元灵袋。

他坐在书案前执笔而书,雪浪纸上用簪花小楷写满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这些是他准备用来开炉炼丹的。结界外忽然飞入一只灵鸽,通报道,仙君弟子花无泪拜访。

何布衣摇头叹息,也只得放开结界,请对方入阁。

花无泪金丹后期修为,在修真界声名赫赫,是年青一辈的顶尖高手。他面容清秀,身形似少年。进来后向何布衣施礼问好,态度恭敬。

何布衣问他所为何来,花无泪眼圈一红,道:“家师天人之姿,本欲在数年后冲击合道,谁想竟遭此大劫。一想到他将受世间莫大羞侮,晚辈就心痛如绞。”

何布衣叹道:“天意弄人。万古以来,仙君能合道者不过寥寥数人,大多中途陨落或以身殉道。芝兰仙君惊才绝艳,修行不过五百载即登仙道顶峰,是万年来最有可能得道飞升之修者。唉,魔尊阴毒,百年布局只为阻仙君道途。如今情花深种,我也别无良策。”

花无泪的眼泪将落未落,他用手背一抹,梗着脖子道:“家师仙道第一人,智深如海。长老虽无解药,家师未必没有法子。但若师父全力对付情花毒,无暇他顾。只恐魔尊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必生事端。晚辈担心将来生灵涂炭、道消魔长。”

“掌门应该会有所防备。”何布衣答道。

“晚辈想为师门出力,为师父分忧。但自知修为低微,即使在门内也远远比不上众多元婴前辈,更别提除魔卫道。所以,晚辈想尽快提升修为。”

何布衣微晒,绕这么大个圈子还不就是要丹药?他反问道:“无泪是仙君高徒,应该不缺灵丹吧?”

“寻常丹药无泪自是不缺。但晚辈如今想尽快冲击元婴,只求长老赐一枚凝元果,晚辈必有重谢。”

何布衣皱眉道:“你如今只得金丹后期修为,未达巅峰。直接冲击元婴太过危险,恐生不测。”

“何长老,当年师父也是在元婴后期闭关,一蹴而就,直至巅峰,紧接着成功冲击化神,登录仙道。”

何布衣摇头道:“芝兰仙君道心天授,未及半百就成功结婴。其后三百年在元婴境界锤炼打磨,每一步都坚实无比,才会在后期水到渠成,一步登仙。你根基未稳,还是顺其自然,修界中三百岁之前能结婴者,都是人中龙凤,无泪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不论花无泪如何求告,何布衣总不肯轻易答应,只说要先征得芝兰仙君或铁掌门的同意。花无泪心知铁寒必不会答应,否则他何必来找客座长老?凝元果虽然是世间一等一的极品丹药,铁剑门作为正道第一大派却也不稀罕。

最后花无泪放声大哭,泪如泉涌,扯着何布衣的长袖抹眼泪搽鼻涕,缠得何布衣头晕脑涨,万般无奈只好半卖半送赠他一枚凝元果,方把他打发走。

郁结的何神医提笔疾书,游龙走蛇,但见数行狂草跃然纸上:

春风吹皱千层浪,花期将近蜂蝶忙。

不知君心向何处,皎皎明月色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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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烹茶侍客

两日后,算来是情花毒发之日,铁剑门上上下下严阵以待。护山大阵启动,连绵不绝,将整个铁剑门罩住,各峰自成结界,层层防守得滴水不漏、纹风不动。

擎天一柱峰是芝兰仙君的专属洞府,除师徒二人外别无他人。仙君道庐结于峰顶,花无泪的洞府在山腰。此刻整座山峰被护山大阵水波般的光罩护住,仙君的道庐外云雾缭绕,这是仙君亲设的结界。为防有变,铁寒几人俱守在结界外。

铁寒双手背于身后,在结界外缓缓踱步。名剑身如标枪,立在花树下一动不动。顾浪非拉着何布衣陪他下棋,两人坐于石桌旁各执黑白对弈。花无泪在冷泉边煮水烹茶,边煮边抹泪。

一时灵泉新沸,茶香怡人。花无泪将灵茶依次奉与铁掌门、名执法、何长老。唯独无视顾浪伸出的手。顾浪奇道:“这就是仙君高徒的待客之道?”

花无泪冷哼一声,怼道:“非常之时,恕不待客!门内长辈守护师父渡劫,你一外门后辈,难道不应该避嫌?”

顾浪尴尬笑道:“呵呵,无泪真是伶牙俐齿。”

花无泪不依不饶:“涎着脸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顾浪也不生气,潇洒一笑道:“我逍遥庄乃铁剑门数一数二的外门势力,数千年来尽得山门庇佑。庄内杰出的弟子无不入门修行,大多能获得内门长辈的青睐。不才本人也颇受仙君看顾指点,方能有此成就。我视仙君如师如父,虽未入仙君门下,亦执弟子之礼。值此非常时期,必要随侍在侧。”

这人好不要脸!自说自话!仙君明明只收了自家一个徒弟,他连记名弟子都不是,凭什么硬往自己脸上贴金!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分明不怀好意!

花无泪越想越气,偏这里又轮不到自己做主,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

顾浪毫不在意地挥手道:“说不到两句话就哭,罢了,你自去煮茶,别扰了我与何长老雅兴。”

花无泪怒道:“就你这臭棋篓子还敢跟何长老下!何长老可是奕道高……”

话未说完就已呆住,泪眼婆娑地瞪着棋盘。两人已弈至中局,棋盘上却七零八落,不成模样。不光顾浪的棋势乱七八糟,就连弈道高手何布衣的应子也不知所谓。花无泪看看神色如常的两人,转身就走。

那两人继续你落一子,我应一手,下得不亦乐乎。

忽然那云雾结界涌动起来,初时若风拂垂柳、花枝摇动。片刻后如江河涌流、雪浪翻卷。铁寒不再踱步,站在结界外一脸焦燥。名剑双目如电,似要穿透那茫茫霭雾。顾浪手拈着一枚棋子,眼睛直楞楞盯着翻滚的云气。何布衣丢下棋局,上前两步负手而立。花无泪跌落了茶盏,扑到结界边上,恨不得投身云雾中。

又过了一阵,但见那结界风云变幻,翻翻滚滚如大潮起落。惊涛拍岸,浪高百尺,直叫人心驰神摇。

众人如热锅蚂蚁,心急难耐。然结界隔绝内外,神识元身俱不得穿过,难知仙君情状。如此捱过半晌,那云雾其势稍减,渐渐平息下来,由浓渐淡,竟自行散去。

几人大惊,一拥而入。却见千年桃树花开如锦,灿若云霞。仙君长发如瀑,白衣胜雪,微垂着头,单手撑树,背对众人看不清面容。

“师父”花无泪颤声唤道。

落英缤纷中,芝兰仙君收手而立,缓缓回转。但见他面色微白,眼尾一抹飞红,虽不若平素月朗风清,却也神态如常。

众人既惊且疑,纷纷看向何布衣,心道你说除交/合外无药可解,仙君这不好好的么?何布衣上前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