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布衣答道:“后期……饱饮精/液之花情/欲更炽,会日日发作,每日更淫,且……”
众人:且什么?
何布衣:“且初时只需一人之精,后期……恐数人之精亦难解渴。”
众人既惊且怒。
芝兰仙君执杯之手素若白梅、稳如泰山,沉吟片刻后问:“除媾合、双修外,可有其它解毒之法?”
何布衣摇头:“无。”
众人默然。
芝兰仙君又问:“浓精浇灌,无论何人皆可?”
何布衣道:“否。凡人灵性匮乏,纵精尽人亡,于解毒无益。修为低微者,经不住情花吸灵,交/合一次必根基尽毁。须得元婴以上修士,固本培元,精浓灵馥,方可解情花之毒,亦不损自身。”
众人微微松了口气,唯花无泪抱紧仙君双膝号啕大哭,差点背过气去。他是此间修为最低的一位,不过金丹后期,离元婴还早。
芝兰仙君放下白玉盏,轻抚花无泪发顶,笑道:“何须如此,为师乃仙道第一人,岂会束手无策?且容我静思。”
几人退出云室,道庐外雾气霭霭、结界自成。花无泪哭着跑回自家洞府,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铁寒双拳互击,深吸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说完身形一闪,瞬移下峰。铁掌门体魄雄健、貌似莽汉,实乃仙道仅次于曾芝的第二高手,金刚不坏功法第一人,天下唯三的化神期大修士。
名剑冷哼一声,剑气如虹,御剑而去。名剑号称仙道第一剑修,一剑破万法,修为元婴大圆满,距离化神咫尺之遥。
顾浪愁眉不展,凑近何布衣悄声问:“若有化神修士媾合,还需……元婴修者助势吗?”
何布衣沉吟道:“除非双修阴阳欢喜道,否则即使化神修士之精元,后期……恐也无法满足。”
听闻此语,顾浪长吁一口气。天下化神期修士仅三人,化神圆满曾芝,化神后期魔尊,化神中期铁寒。除魔修外,正道无人会阴阳欢喜道功法。顾浪素来交游广阔、风流浪荡,虽天资过人,修为亦不过元婴初期而已。他看了看儒雅端方的何布衣,对方医术通神,元婴中期修为,实力不可小觑。
顾浪哂然一笑,拱手施礼:“晚辈孟浪,请教何长老一事。”
“何事?”
“前辈,不瞒你说,晚辈素喜杂学旁收,却于修道有误。困于元婴初期久矣,苦不得寸进。不知可有仙丹灵药,固本培元,助我更上层楼?”
两人喁喁私语,缓步下峰。
呯呯呯,几束烟花炸响,百晓生醇厚嗓音在天下第一楼上空回荡:
“芝兰仙君闭关静守,情花毒三日一发。需双修阴阳欢喜道,或与元婴以上修士交/合,否则将爆体而亡。”
百晓楼满座哗然,群情沸议,纸鸢化作流光漫天飞舞,奔向四海八荒而去。
第三章 调配补药
铁寒在铁剑门议事厅来回踱步,浓眉紧锁。众位堂主和执事侍立两旁,禁若寒蝉。半晌,甲堂主壮着胆子问:
“掌门,太上长老他……作何打算?”
铁寒奇怪地看他一眼,答道:“刚才不是知会了你们,他已闭关。”
甲堂主:“……属下的意思是,太上长老可有打算与魔尊双修?”
“双修个屁!”铁寒怒道:“芝兰数百年来专修无情道,一甲子前就在为合道作准备。怎么可能自毁根基,去修狗屁欢喜道!以他的性子也修不了!魔尊阴险狠毒,分明想毁他道心,拿他作炉鼎。”
甲堂主:“可恨!但若不双修,这情花毒何解?”
众人惊奇地发现,一向大大咧咧、直爽豪迈的掌门,竟然难得一见的脸红了。只听他咳嗽几声,沉着嗓音道:“芝兰说他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大不了每日……每日补一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断然喝道:“不用你们操心,我自会为他调配补药。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小心魔界趁机兴风作浪!”
说完甩袖而出,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堂主和执事。修者人人皆知,中毒之人服食补药实为大忌,这情花毒究竟须用何物来补?
铁寒此刻已瞬移到千里之外,他方才就已想好,须得去一趟百晓楼。百晓楼号称天下第一销金窟,纵横交错,连绵不绝,比城寨华丽气派,比宫城热闹鲜活。
百晓楼有明楼和暗楼之分,酒楼茶肆属于明楼,位于四方最显眼的位置。人流熙熙,却只能品茶、饮酒、打探一些人人尽知的消息。暗楼则隐于各明楼间不起眼处,那里的花样么,可就多了。往往一笔生意抵得上明楼数日盈余,暗楼营生才是百晓楼真正盈利之途。
铁寒来此自然是头号贵宾,世间比他强的只有二人。魔尊就算再狷狂也不敢在正道地界公然现身,芝兰仙君不染尘埃,更不可能履足此等销金窟。但铁寒今日却不想暴露身份,他原本身高九尺,雄壮如铁塔,高出常人一大截。此刻化形为一个八尺汉子,把修为隐在元婴中期。这种层次的修士不多亦不少,实力也足够,既不惹眼,也不会被人轻视。
他径直来到一座暗楼,立刻被奉为上宾,负责接待的管事毕恭毕敬,问他所需为何。铁寒化了形,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脸皮,也就无所谓丢不丢人。他告诉管事,想要学习男子交媾的房中术。这事于百晓楼来说却是平常,管事殷勤侍奉道:“本楼此类服务分为上、中、下三等,贵客……”
“上等。”铁寒不等他说完就抢先道。元婴中期也是能独镇一方的大高手了,怎可失了身份。
于是铁寒被带进一座外观古朴的二层小楼,楼形成回字。中间置一四方白玉台,四面设有数间雅室。司礼将他迎入二楼的上等厢房,室内器具奢华。他随手打赏了一把灵石,司礼躬身道谢,问他是否要点司仪相伴解说。铁寒拒绝了,这里的所谓司仪,其实也就是高级妓/女或男倌,不光可以解说,还可以亲身示范。
说话间,各种灵茶、美酒、点心、书册都已备齐,铁寒挥挥手,旁人都退了出去。他面前的托盘放有三本书册,纸质上乘、印刷精美。一图册,两话本,据说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远非坊间粗制滥造的俗物可比。
他拿起图册随手一翻,果然是男子相好风月图,不同场景,各种交/合姿势。画工极细,线条清晰,私/处有半遮半隐的,也有一览无遗、细致入微的。每一页都配有应景诗词,全是些浓词艳诗、淫靡字句。最妙的是,若将灵力注入图中,还能看到那些图画动起来,虽然动作简单且短暂,但已足够令人血脉贲张。
铁寒有些口干,丢下图册,端起一杯灵茶解渴。又去翻看另两本,俱是当下最时新、最流行的风流淫书、艳情话本。他扫了一眼名字,顿感荒谬。一本叫《我与仙君那些年》,另一本叫《仙魔恩仇录》。
大致翻了翻,还好没见到熟悉的名字。虽然都是杜撰,但里面主角显然是照着芝兰写的。第一本纯属扯淡,讲一个小修士和仙君的艳情,故事乱七八糟,荒谬可笑。
第二本就有些意思了,讲仙君和魔尊的孽海情天,铁寒竟然从某些书中人物找到自己和名剑的影子。然而令人恼怒的是,不光魔尊是主角,名剑是重要男配,就连书中神医的角色都比自己重要。
突然三声锣响,正戏开场了。一楼四周响起丝竹之声,中间的白玉台已变了模样,化作一间雅室。门窗、案几、床榻……器设俱全,雅致齐整,却没有墙壁和屋顶。
铁寒坐到厢房的窗边望去,视野角度极佳。他神识一扫,便知道厢房里全都有人。虽然修为各有高低,但有资格坐在楼中的全是金丹期以上修士,二楼几乎都是元婴修士。
白玉台上,一位美貌少年身着云袍、衣襟缭乱,斜倚在窗台边。在他身后,另一位高大英俊的少年与他贴身而立,一手掐住他如柳枝般的细腰,另一手探入胸前半开的衣襟,在云袍下轻揉慢捻。美貌少年一时身软,星眼半闭仰靠在后者肩上。
不知隐于何处的一把清亮嗓子悠悠唱起,宛转绮丽:
云为衣裳花为容,东风拂柳露华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