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静姐。”

在她面前，白欣遥乖顺得和平时不似一个人。静姐听了，连忙问他想吃哪几个菜，给他打包。

“就打包梁韬爱吃的吧，谢谢姐。”

闻言，静姐一愣，很快又恢复笑容，“好嘞。”

她让两人先走，走之前还特意拉住梁韬小声嘱咐：“韬儿，明天先不用来了，在家休息，啊？”

“姐，明天元旦呢，少个人你们忙得过来吗？”

“可你看小林那样……”静姐一脸为难，“你也知道他说话扎人，姐担心……”

说着，她踮起脚尖，摸一把梁韬的脑袋，他只得听话地点点头。

白欣遥的车就停在不远，经过今天这一出，梁韬没了藏着掖着的心，也没必要了。他在平民社区坐上一辆超跑，然后被载着驶上回家的路。

进了家门，梁韬拿了换洗衣物就要洗澡，被站在客厅中央的白欣遥叫住。

“你生气我去找你？”

“没有。”声音很轻，“我很累。”

他是很累。脑子里万千思绪，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种感觉很像明明闭眼一整晚，却压根儿没进入睡眠。

客厅灯泡老化，光线晦暗，使气氛更为压抑。梁韬暗忖，什么时候有空了换一个。

再说吧。

“你昨天跟我说这两天都在店里，今天结束得早，我临时决定去接你下班。但是路过发现店门关着，隔壁店主说，你们全去了派出所。”

“嗯。”

“我怕你出事才急忙跑过去。”说着，白欣遥走上前，小心翼翼上下打量一圈，“幸好……”

这样温柔体贴的眼神令梁韬毛骨悚然，他立刻后退一步质问：“你这样有意思吗？不觉得过了吗？”

像害怕又要被伤害那样，梁韬露出一个焦灼又无奈的表情，“你到底在做什么白欣遥？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边说，白欣遥一边把棉服脱掉，搭在客厅唯一的凳子上。他的宽肩窄腰和长腿全部展露出来，被上等质感的西装衬托下，更显优秀。

这种从闪耀T台走到自家客厅来的反差，令梁韬产生一种荒诞感和没来由的烦躁。这个男人是来关心他的，但当他出现在自己家时，反而像是一种讽刺。

“莫名其妙强暴我，强迫我给你口，又说对我是认真的，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你这样是想要我怎么对待你？一边恨你怕你，一边感激你么？是不是也想让我变得跟你一样精分啊？？”

梁韬一旦开始输出就停不下来，“你把我当什么？啊？你的宠物吗？随随便便就占有了，想怎么玩怎么玩，等什么时候腻了烦了，就一脚踢出去，然后换一只新的进来，和你以前那些小情人一样，是这样吗？”

白欣遥只在他提到“小情人”三个字时皱了皱眉。

“他们不是我的小情人，”白欣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只是上床而已，连情人都算不上。我也并没有过任何情人或者伴侣。”

梁韬潜意识只是自己不该主动提及这个问题，但他忍不住，“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

不知怎的，白欣遥的沉默令他一下子暴躁起来，他压抑着怒火沉声道：

“我不会随意和人上床，白欣遥，我只能接受和正式的男朋友做爱。除此之外的发生关系，都是违背我个人意愿的。而且如果我要谈恋爱，就要认认真真谈，和彼此喜欢的人谈，绝不会只停留在肉体关系。我希望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不是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成为为对方的新鲜感买单的玩物！”

他气都不换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地起伏。对面的男人见了，上前一步用力将他箍进怀抱。

“不是，不是。”

梁韬没有劲再跟他纠结，他推拒道，“放开，我要洗澡。”雩掩

“我好累，梁韬，我也好累。”

白欣遥像抱住救命稻草那样紧了紧手臂，指尖都隔着衣服抠进梁韬肉里。但梁韬没再动，他是有些疼，可又为这受伤小动物一般的低语无可奈何地心软。

“最近在跟一个项目，一周有一半时间熬大夜，第二天还要准时上班，我都住在公司。今晚跟着我哥去谈判，终于把合同敲定了。一结束我立马跑来找你，自从银杏树下那一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我好想你……”

他声音里的疲惫不是假的，和梁韬自己为了一个实验数据，苦熬一周的状态一模一样。若非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梁韬根本想象不到，白家小少爷也会有这样低电量的时刻。

“你有个美洲豹一样强悍的哥哥，还需要这么辛苦地工作？为什么不和之前那样，做个闲散少爷，吃喝玩乐，游戏人间呢？”梁韬问。

白欣遥把脸往他的颈窝里蹭了蹭，轻轻吸了吸鼻子。沉默许久，好几次梁韬都感觉到他开口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洗漱过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梁韬早有困意，他闭上眼，听见身旁的人轻声唤他。

“我想亲你……”

梁韬无奈地吐了口气，“别闹，你这么累怎么还有闲心闹啊？”

那人翻身覆上他半侧身体，屋内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弱光，但他的眼睛很亮。

“梁韬，我把初吻给你，你不要介意之前那些人了，好不好？”

“什么叫……初吻？”梁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别不信，这真是我的初吻。我不想亲他们，所以从来不接吻。”他的语气十分认真，“我只想亲你。”

梁韬盯着他看了半晌，“你是不是很在意第一次之类的事情？”

“嗯？”

“上次你说想要我第一次来着。”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