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问问自己是怎么骗的她，让她连自己被小三都不知道，蒙在鼓里和你结了婚！”

阿德的话掷地有声，“你挪用公款炒股票，她一次次帮你补窟窿，你还要偷她的包和首饰变卖去赌博！你放过人家姑娘，也放过我好吗！再也不要来纠缠我！”

“滚滚滚！别来要饭，剩饭拿去喂狗也不给你，狗还会摇尾巴呢！”小林嫌弃地用扫把驱赶男人。

阿德懒得废话，让大家都回去。岂料男人突然发疯，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骂这家店里都是下等人，生不出孩子的omega，浪费社会资源，败类，不要脸。

跨年夜街上热闹，周边餐饮店更是通宵营业，食客路人众多，一时间，小小的店门口被四面八方的视线围住。

男人表演型人格发作，一脚踢翻店门口的菜筐，土豆洋葱胡萝卜四处滚落，菜叶铺散。李哥怒了，一脚踹得他狗啃泥。恰好警察赶来，制住发疯的男人。询问过后，要所有人都去派出所做笔录。

派出所就在前面五十米。简单做完笔录，梁韬才知道，是小闵机灵，男人一来就偷偷报了警。跨年夜的安保必然比平时严格，他这时候寻衅滋事，也是撞枪口上了，保不齐要蹲几天。

等阿德出来，一见到在派出所大厅里等候的大家，表情立刻低落下去。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阿德，不要说这种见外话。”静姐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不是你的错。”

大家围在阿德身边安慰他，就在这时，男人也出来了。

“警察同志，我劝你们好好查查这伙人，指不定打着饭店的名头，背地里做那种出卖身体的腌臜丑事！”

方浚洲那件事的糟糕回忆一下被带起，梁韬怒火上涌，结果另一个人冲在他前面猛扑上去。

“我撕烂你的嘴！！你说谁是卖的！你说谁是卖的！！”

大厅顿时鸡飞狗跳，平日里瘦瘦小小的小林不知哪来的能量，把上前拦他的一众人等几乎掀翻，要不是警察掏出手铐威慑，男人指不定真要被他撕碎扬了。

“就是被我说中破防了！警察同志，快抓他们！特别是那个男的！”

他手指的是阿德。

最终还是李哥出手，把小林牢牢摁在座椅上，场面才算消停一点。但他仍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滚，男人嗤之以鼻，还想口出恶言，就在这时，一道男低音从门外靠近。

“周经理，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

梁韬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

那人一身材质上乘的黑色西装，外面套着同色长款棉服，好整以暇地走进来，眼神却冰冰冷冷，如同屋外的天气。

男人吓傻了眼，嘴唇颤抖，方才的气焰不复存在。就这么僵住一阵，突然催促警察赶紧带他走。

他果真进去蹲了。见状，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梁韬满脸诧异，反而是白欣遥，一改刚才的强势压迫感，语气焦急地反问他：“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派出所？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梁韬脑子乱得很，就在这时，小林突然放声嚎啕大哭。

阿德把他搀扶起来，搂着他的肩，在他的抽泣声中，一行人沉默地往店里走。一路上，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在身后响个不停，还是刚才吃瓜的人们。

店门口散落的菜被踩的踩，踢的踢，到处都乱七八糟。梁韬和小闵拿过扫把打扫，白欣遥也跟着一起。清理完走进店里，关上大门，小林情绪已经稳定，但见到白欣遥，视线又变得犀利起来。

他站起身，毫不畏惧地直视比他高一个头的白欣遥，语气冷得彻骨。

“有钱人？”

白欣遥没有分毫蔑视抑或不快，淡然地点了点头。

“呵。”

小林仿佛听到多么荒谬的回答，下一秒，目光转向他身旁的梁韬，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瞪着他，刚刚才平息的泪水又落下来几颗。

梁韬分明可以解释，说他和白欣遥只是普通同学，不熟。他脑子里甚至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他可以反驳小林，白欣遥穿得这么正式，不是因为他是什么狗屁上层人，他吹牛的，其实是房屋中介。

但梁韬实在不想欺骗店里任何一个人。

他也可以说派出所里白欣遥关切的语气和神态只是朋友间的关心，可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小林咬着下唇穿上外套，包甩上肩头直接走了。越过梁韬的时候，把比他高半个头的梁韬撞得身子都歪了。

沉寂之下，门外传来的对话声更加清晰，“那这家店不就是残疾人再就业？”

“对啊，总得有个正经地方收留他们吧，总不能都去干……红灯区啊。”

“其实人家自食其力也挺好的，网上这家店评价很高，改天咱们来尝尝？”

“不了吧，身份证号都比咱们少一截的人做的饭，尝着膈应。”

“就是啊，出生率和人口都低成这样了，不生孩子，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在这一瞬间，梁韬突然觉得，自己和静姐李哥，冯教授大师姐，小林小闵，阿德哥，都不算人，至少在某些人眼里不是的。

他们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容器，是培养皿。但是，是坏掉的容器，破碎的培养皿。

无用还占地方。

第27章初吻

静姐把门一关就听不见杂音，今晚发生这么多事，安静下来，反倒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阿德说去收拾明天的菜就进了厨房，小闵和向来寡言的李哥一并进去。如此，梁韬身边就只有静姐和白欣遥了。

静姐露出往常那样，温暖到能包容一切的笑容问：“白同学，你吃饭没有？”

梁韬这才从思绪中回来，想起白欣遥曾来给他买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