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得可爱,许荣放教育她:“你不应该对陌生人这样。”

但手掌已经碰到了她的肚皮,小姑娘憋着一口气,肚皮鼓起圆滚滚的弧度,她的白裙子衬得她肚子像泛白的鱼肚。

许荣放一愣,终于明白她的意图,“你真的…”

许念霁和他玩鱼肚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门口有人喊她,她才大梦初醒地,还抓着许荣放的手,没怎么掉过眼泪的她,转头看了许荣放,看他脸上还挂着的温和的笑,突然就哭了。

许荣放没什么经验,不清楚怎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哭得那么厉害。

安玄快步走过来,温柔地笑着,把她抱过来,也把她的哭脸藏在怀里,“打扰了。谢谢你。”

“不用。”许荣放蹙眉,刚刚还缠着他要一起吃饭,到了分别,居然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了。

搞不懂小女孩的心思,不过萍水相逢,缘聚缘散,他垂眼,也只能看到小女孩的后脑勺。

他最后逾矩地提醒道:“她还那么小,起码不应该留她一个人吃饭。”

安玄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抱歉。”

在外面无所事事了一天,许荣放也累了,他点了点头,绕过安玄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总感觉身后有道炙热视线随着他离开,他差点忍不住转头,又觉得没必要,没有再留恋地消失在转角。

许念霁咬着嘴唇,看见他消失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嚎哭起来,她的眼泪浸湿安玄的衣服,呢喃着:“妈妈…”

第17章 奖励

车辆缓慢驶入地下车库,许荣放停好车,伸手拿过烟,找打火机的时候电话响了,他垂眼看着跳动的电话号码,静静地等了三十多秒,慢悠悠地把烟点燃后才接起电话。

并不打算主动开口,许荣放拿着烟下车,低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开门见山:“我想见你。”

简直不像隋桉的风格,许荣放摁下电梯,声音平静:“我不想见你。”

一缕烟在心肺过滤,带走了许荣放今天的绝大多数疲倦,只是闭上眼的时候总能想起那双与隋桉高度相似的眼睛。

“已经在门口了。”隋桉低着声,“好久不见了。”

话里的不安几乎穿透电话,许荣放沉默两秒,在电梯到达的提示音里残忍地拒绝:“我不在家。”

但一想到今天被自己浪费的来往三小时的时间,许荣放又改变了注意,“不过你可以等我。”

“我等你。”

真没半点脾气的样子,许荣放沉默片刻,把电话挂了,说不在家,却在进门的瞬间把灯全部打开,大摇大摆地在客厅换了衣服,随后丢下手机去了浴室洗澡。

等他打开门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穿着睡衣,敷衍得连头发都没吹干,还是半湿的状态,这个时候他反而温和起来,对上夜色里隋桉的眼睛,扬起一道笑,“久等。”

他的好心情在恶作剧之后尤为明显,隋桉的眼神克制地扫过他的眉眼和嘴唇,往前走了一步,许荣放随之把门关了一半。

对视上的瞬间,沉默的对峙拉开序幕,半秒后,许荣放不快地轻啧一声,责怪他的无聊,哪怕恶作剧之后反应依旧如此平淡。???????.????]??1*10*37]96??821

况且今天隋桉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眼睛的大半光彩,有点看不清他垂下眼的事情,安静时只让人觉得他更呆板了。

不吐不快,许荣放毫不留情地抨击:“傻子。”

“你是不会说话吗?在我门口当什么哑巴。”

傻子静静地挪动着视线,最后停留在他的头发上,半开的门里,许荣放的头发被吹起小小弧度,露出他眉眼。

隋桉走近两步,身躯挡住了门口流过的风,提醒他:“头发还没吹干。”

“关你”

话还没说完,隋桉就一言不发地扣着他的手把门关了,在看见室内一切都没有变,还留着他鞋子位置时,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顺着手指往下握住他的手腕,扣得很紧地,连手都没松地换了鞋,被许荣放厉声制止,“不许进来。”

隋桉不退步,也不反驳,一边说着:“我不进来。”

却一边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他往卫生间走,理由充分:“我只是想给你吹干头发。”

语气正直得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企图。

许荣放冷冰冰地拒绝:“不需要。”

但他的拒绝很没有份量,又挣脱不了隋桉的手,干脆作罢,只是摆着一张臭脸作为警告,对着镜子,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隋桉:“往返三个小时,就为了给前任吹头发,你真闲。”

隋桉穿梭在他发间的手指一顿,垂着眼,“你怎么知道是三个小时?”

却也不在乎他的答案,自顾自自地说:“昨天发烧了,没接到你的电话,今天才好,我有点想你,也有点害怕…一周不见了,他还有来吗?”

隋桉说了好长的一串话,并不是沉闷的嗓音,反而他的咬字圆润,声音带着些清亮,压低着情绪,越听越委屈,如果不是镜子里的隋桉还瘫着一张脸,许荣放大概因为他在撒娇。

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狗。

许荣放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嘴里的“他”是指沈言晖,他提他做什么?

何况许荣放也被发热期折磨了好几天,哪有心思见别人,偏偏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在他这寻求安全感,真不讲道理。

许荣放抱着双臂,看着镜子里的他,说:“就算没有他,也有其他人,你没有必要盯着他看。”

“我知道。”答得很乖,也很快,好像是十分懂事的语气。

但许荣放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很清楚地看见他小心翼翼抬起,与他对视半秒又垂下的眼睛泛红了。

那双眼睛实在太可怜,许荣放又想起餐厅里那一个女孩子。

怎么会那么像?要哭时会移开眼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不是喧宾夺主的哭泣,沉默得只是纯粹表达难过。

没忍住,许荣放又问:“你哭什么?”

重逢以后,他说了太多次这样的话,以前的隋桉压根不会在他面前哭,现在却又哭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