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虫母甚至在被清理身体的时候,都在不断地高潮着。他被再次填满了,内壁传来麻酥酥的快感,涨涨的。卡莱文用模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腹,在虫卫前肢的仔细清理下再一次轻微高潮了,大腿发着颤。虫卫的前肢布满纤毛,带来难以忽视的刺激。

他拒绝了清理,让雄虫和他交配。他的第三个儿子伏在他的身上,和他交尾。他的幼虫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成虫,卡莱文看着他,模糊目光似乎看着一个梦幻中的他人。

成虫怜惜地亲吻着卡莱文的脸。他拟态出了一张最接近人类的面孔,母亲很喜欢。卡莱文靠在他的肩膀上,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在母亲疲惫的面颊上轻轻吻,卡莱文睁开眼睛,目光朦胧地看着他。妈妈,妈妈。虫族精心模拟出的人类发声器官颤动着,用奇特的方式发出声音来。青年的唇动了动,像是在回应他一样,枕在虫族的肩膀上。

拉纳斯,虫母的小儿子。它受母亲的偏爱,甚至还能得到卡莱文偶尔的回应。青年或者蜷缩在他的臂膀里,或者抱着他,将拟态成人类的虫族抱在自己的怀里。

是我的孩子。卡莱文茫茫中只记得这个,他把虫族抱得好紧。我的,是我的。他的第三个孩子柔顺地任他搂抱自己,卡莱文眼中,他永远是从自己湿漉漉的双腿之间,滑下来的那个年幼柔弱的孩子。

虫母的面颊湿润,他亲吻对方,不断喃喃着什么。别怕,别怕,青年说。有时候卡莱文会压抑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努力压下自己声音中的恐惧,安慰着对方。嘘,嘘嘘,好孩子,好孩子。

他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几句话,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的孩子呢?他生下来的虫卵很快变成幼虫,黑暗中的虫潮覆盖了整片领域。它们爬到卡莱文的身边来,用前肢轻轻扒拉着他,或者用年幼的发声片互相摩擦着,发出呼唤母亲的声音。

但卡莱文似乎不在这里。在幼虫们的拥簇下,他仍然神情恍惚,偶尔会惊恐起来,好像找不到自己重要的什么东西。

我的孩子呢?他质问着,有时候变得很愤怒。青年问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人,又低下头来,用双手把自己的脸捂住。那突如其来的愤怒情绪让青年的脸颊泛红,眼泪泛上来,打湿了眼眶。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卡莱文无助地在黑暗中摸索,似乎记忆中有一次他从手术台上翻了下去,贴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地面上都是血,从他双腿之间流出来的血。他的孩子也变成了那些模糊的碎块,被产钳夹了出来,冷冰冰的。还给我,还给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青年一遍又一遍地流泪着。他用手把自己抱住,缩在黑暗房间的角落里,全身不着一物。他的两条腿上沾满了血,光裸着,在地面上留下血迹。卡莱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手术室里。他有时甚至会用手背遮住眼睛,好像还处于刺眼的手术灯下一样。太亮了,太亮了。黑暗的巢穴中没有一点亮光,但青年仍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怜的母亲。虫群围着他,青年陷入了再一次的交尾潮中。虫肢抚摸他的身体,他不知道谁在亲吻他,也许是另外一窝学会拟态人类的成虫。它们轮流和他做爱,或者纯粹交尾,有时候虫型的性器官和成虫模仿人类的阴茎同时在虫母的身体里抽动着。

虫群拥簇着它们的母亲。青年骑在一只虫族的身体上,用它凸凹不平的甲背摩擦自己双腿间的穴口。在发情期中,虫母开始习惯这种情欲带来的快乐,在虫族试图取悦他的时候,青年会呢喃出声,甚至伸出手去,揽住对方的脖子,或者是虫甲和肢体。

混乱的虫潮陷入了疯狂。等到虫潮散去,在窸窣作响的翅声中,卡莱文赤裸洁白的身体躺在漆黑发亮的虫甲上,小腹柔软地高耸隆起。

他身上沾满了虫精。

第十五章节 孢子

眼前一片漆黑。卡莱文眼睛睁开,侧脸躺在一边,远处的巢柱在他的瞳孔中模糊晃动着。光晕从地下水的表面蔓开,缓慢往下,像是无数蜿蜒铺开的河。

虫巢中,树立着无数作为支撑的骨柱。一些虫族歇息在巢顶的上方,将骨翼收起来,偶尔挪动一两下。一只才出生不久的虫族落在青年赤裸的肩头,六对足肢细长,搭在母亲苍白湿滑的身体上。

它才从卵里钻出来不久,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它在卡莱文的身上爬行,足须从母亲凹下的肚脐上掠过,爬过卡莱文的小腹,一直爬到大腿处。青年的身下积着一滩血水,整片大腿内侧都湿透了,穴口张开,往外耸着粘液。一颗卵正在往外涌出,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被挤到了母亲身下的血水里。

那是这次分娩期的最后一个卵。他现在可以休息一下,准备下一次的交尾。卡莱文的手指都没有最轻微的颤动;他显得很安静,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一个方向。但在那些晃动的影子里,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唯一能在青年的脑海中留下点印象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那些影子在无影灯下交头接耳。卡莱文恍惚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动不了了,白布盖着他的身体。在布料之下,他没有穿任何衣料,浑身赤裸着,仅仅是一个实验品。

青年的身体被打开,不同的手术刀悬停在他身体上方,割开实验品的小腹。他的孩子被取了出来,然后他的肚子再次隆起。能活动的时候,卡莱文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起来。他的肚子太大了,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偶尔在夜里发出邪恶的噪音,与他共用身体中的血管。

一具身体不再有一个心跳。他的孩子仿佛寄生在他的身体里,有时候从里面吃掉他。他像一个柔软的容器,被吞吃掉一部分,也只会化作汩汩的血水。虫卵在带血的羊水中颤动,仿佛一个个成簇的鼓胀孢子。

现在,这些成熟了的孢子从他的胯部滑出,一个接着一个,不受控制。在血水中,它们挤挤挨挨,不断地起伏鼓动着。有时候卡莱文想坐起身来,但还是止不住地往外生卵。

产卵的水声响起,粘稠不断。卡莱文不得不翻过身来,跪在地上,用这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不断产卵。他的肚子鼓起,肿肿地被撑大,能看见一些密密的血管。他生了一个又一个,肚子又大起来,跪在地上,像是罪人。卡莱文抽泣,用手擦自己的脸颊,一边用力。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生产,卵从他带血的大腿间滑下,一个接着一个。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无数的卵围绕着中心,让青年看上去像是某种宗教高台上的祭品。

巨大的虫体投下阴影。成虫缓慢地围上来,没有刻意展示,但露出的部位却淫邪且诡异。各种淫器或如毛刷,或如尖刺,如刑具,将它们的母亲关进彷若中世纪审判时的笼子里。卡莱文没有衣服,在足肢和虫体之间辗转,小腿露出来一节,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时间的流逝难以被感知。卡莱文困顿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只听见不远处的水滴声还在滴答作响。

他摸索着地面,发出窸窣的声音。青年像是一个盲人,在黑暗中无助地探索着。无数种形状不同的虫眼在虫巢中盯着他,随着虫母的动作而古怪移动。

“有人吗?”

卡莱文说。他轻轻地呼唤,一开始只是几声打招呼声,接着他开始呼救了。

“嗨...有谁在这里吗?... ...有人吗?”

“请给我一点帮助... ...求求你,有谁在... ...有谁在吗?”

“谁来救救我,有人吗...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 ...""

虫母的求救声,在虫族耳中像是母亲轻柔的呼唤。但它们克制住自己骚动的足肢和翅鞘,安静地隐藏在黑暗里,不发出一点动静。

上次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涌上去的虫群试图安抚和回应它们的虫母。但卡莱文尖叫起来,接着痛苦地呻吟,用头撞着墙面。他浑身发抖,直到成虫将他完全搂在怀里的时候才平缓下来,血从额头上不住往下流。

六对足肢将他锁在中间,像镇定用的束缚带。卡莱文咬自己的手指尖,把十个手指都咬得鲜血淋漓,嘴唇也磕破了,血顺着下巴一直流到苍白的脖颈。有时候在黑暗里,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一样,不自觉地痉挛抽动,发起抖来。

青年发出一些倒抽气的声音。他的两个虫嗣围在他身边,一个是次子,一个是他最喜爱的第三个孩子。拉纳斯和他做爱,低头吻他,但回头和另外一个虫嗣起了争执时又变成了虫族形态,拟人的外骨骼和鳞片从中间裂开,裂出横梗脊梁的森白虫齿来。

那些虫齿狰狞地向外呲开,鲜红的粘膜蠕动着,往下流涎。拉纳斯的面孔极似人类,但皮肤异常光滑,由一小片一小片的纵长鳞片组成。那些鳞片肉眼不可见,翻开之后,露出了其下真正的组织。虫齿密密麻麻,形态尖锐且不规则,旁边还长着一些狭小的眼珠。卡莱文的下身还跟他相连着,却被吓得高声尖叫,最后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青年对他就没有像以前那么亲近了。拉纳斯后悔不已,但已经晚了,没有弥补的余地。卡莱文对他留下了一点阴影,虽然青年还是只能在对方怀里入睡,但卡莱文总是做些噩梦,时常惊醒。拉纳斯试图用身体取悦他,虫母陆陆续续生下了许多带有他基因的虫卵,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难以回到之前。

从这些事情里,虫群学到了很重要的东西。在虫母惊醒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它们知道母亲看到它们之后会感到惧怕。往往在这种时候,那些拟人形态的变种,才能更好地安抚卡莱文。

但现在,那些变种都不在。实际上,如果要说卡莱文更害怕哪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虫体固然可怕,但大多数都不会伤害到他。但那些变种不同;他看到那些苍白,修长,面孔削瘦的虫族,就想到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那些变种都长得一模一样,面孔比人类更加对称,没有一点点的瑕疵。

比起虫体,它们更像是真正的怪物。

卡莱文借助一点微亮的光看清楚了周围。那点光源像是某种荧光石,照亮了青年憔悴的面孔。

他的脸贴在地上,呓语般地动了两下。黑暗无法被驱散,如实质一般,荧光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青年在黑暗中哽咽了一会儿,接着,他恢复了一点神志。

卡莱文移动自己。由于太久没有站起来,他的小腿已经失去了一部分行动能力。虫族会给他按摩,有时候抱着他换到另外一个巢穴里,让母亲稍微活动一下。但卡莱文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在虫族的搀扶下才能勉强活动一点。

他的肚子太大了。大部分时候青年都在孕期或者产卵期中,肚子高高胀起,里面灌满了浓稠的虫精。他稍微动一动精液就从臀根往下流,小穴翕张着糊满了白精。虫嗣搀扶着他,让卡莱文踉跄着走上几步,青年往往半步都走不到,就发出哭音。

虫卵在体内互相挤压,从内造成相当大程度的压力。卡莱文难受地直张嘴,想要吸气。虫族围在他的旁边,用口器递上往下滴的黏液,上面布满吸盘状,花簇状的气孔,也能给母亲渡过去一点氧气。

青年往往尖叫着,蹬着腿生卵。他‘噗噗’直往外喷,肚子高高的,小腹一直隆起。等到孕期和产卵期结束后,青年终于会得到一点的休息:就比如现在。

很快,下一轮孕期又会重新开始。孕期最初,卡莱文往往都是清醒的。但等到了之后产卵的时候,青年大多数情况下都已经意识不清,不停地失禁。他把自己尿得透湿,身边的虫嗣们细细地护理他。青年湿发黏在耳鬓边,双腿之间湿滑一片,黏液一股一股地往外涌,还带着他体内的温度。卡莱文的眼睛微张,视线朦胧,在最激烈的时候他甚至会睁开眼睛来,瞳孔失去焦距,完全没有恢复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