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目前听觉再灵敏不过,这些话全入耳中。他若有所思,静静坐在廊柱旁,直到那些弟子离去。

不一会,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在想什么?”连昭动了动,意图挣开他的怀抱,虞多令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这些年我想得快疯了。”连昭低笑一声,“拿你哄小情人那套来哄我?”虞多令抱得更紧,“阿昭,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连昭身为月奴时清减得厉害,腰线隔着衣服也清晰可见,他一手便可圈住。连昭并不领情,“虞大阁主的心思,我可看不透。”虞多令暧昧地咬住他的耳朵,“阿昭,我会让你知道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连昭忍不住笑出声,“免谈。眼下我身子积弊严重,一切以恢复为重,哪来的心思跟你谈情说爱。”他戏谑道,“现在我可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对手。”

一提往事,虞多令不免郁闷,连昭一向随心所欲,行踪不定,当年他们情浓之时也是如此,多次劝说不改,烦了只说修行之人哪来那么多牵牵绊绊。虞多令心中介怀,遂也赌气重新开张,恢复与往常红粉知己们的来往。谁知连昭知晓后不仅毫不介意,竟还问他是否想要各玩各的,做一对风流伴侣。把虞多令气得够呛,又拉不下脸,只得冷声说好。此后他放任那些红颜蓝颜们有事没事去找连昭的麻烦,好提醒他还有位正宫在天机阁等着临幸。连昭初来当作情趣,后来不堪其扰,烦不胜烦,与虞多令多次争吵。两人两心相左,自然渐行渐远,一拍两散,多年不曾往来,直到连昭出事。

听闻死讯后,虞多令一度崩溃,本以为此情已了,没想到对连昭的思念却一日胜过一日,这才不计代价去争夺重瞳,又与秦非情几度冲突。当日在摩罗宗见到月奴,尚不知他身份,虞多令便兴起把他带走的心思,那人已经一去不回,而这些年的痴念积重难返,觉得留下这个如此相似,几乎一样的炉鼎也未尝不可。

眼下时殊事异,连昭死而复生,却又落得这副下场。虞多令心疼之余,扪心自问,却始终无法忽视心底一处小小窃喜,这样的连昭,是否就不会如往日般难以把控,是否能对他有所依赖。

思即此处,虞多令情思上涌,“不会再有其他人,我只爱你一个。”连昭颇有几分惊讶,还当他仍在调情。虞多令道,“我不会强求,阿昭,便依你说的,先助你恢复修为,其余之事,我们日后再谈。”连昭颔首以对,心中惊讶于他这么容易妥协,且言辞诚挚,实在不像以往认识的那个虞多令。

“须弥芥子我会尽力为你夺来。倒是龙渊已毁,你的脊骨需不需要再寻一物替代?”虞多令有些担忧,连昭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楚凌已用乌木为他续上,现下行动自如,不需要另寻他物。虞多令哑然,知道连昭所说乌木只是凌崖峰小院里那棵树上随手一根枝桠。他一贯所用所得都是奇珍,实在不解凌崖峰师徒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只是他也无权置喙,只好姑且任之,心中却还在寻思为连昭寻一截龙骨替代。

他正在思索,手中便不觉用力,突然觉得怀中躯体不适地扭动几下,意图远离。遂调笑道,“阿昭,我都说了不会强求,你也不必如此…”话音未落,便被连昭打断。他满面潮红,没好气道,“离我远点,不然你来解决。”

原来桃花煞虽被暂时压制,但两人此时肌肤相贴,温热皮肤摩擦,炉鼎之体何其敏感,根本不是连昭所能控制。连昭这些年来情事不断,身体早就化为淫器,根本受不了这般撩拨。更何况虞多令同他说话时动作不停,双手圈出腰线,唇上咬着耳畔,多年前无比熟悉的记忆一朝袭来,更叫连昭难以招架。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回首把虞多令按在连廊的座椅上,恶狠狠地坐了上去。“你自己挑的火。”虞多令骤然被他一推,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温香软玉在怀,被连昭骑了上来。他心里乐开了花,顿时一阵邪火上头,不多时便硬得滚烫。

虞多令反客为主,一手紧紧制住怀中人两肩,一手撩开下裳,把连昭按在身前。“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客气。”连昭嗤笑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下身用力,急切地在虞多令腿间巨物上摩擦起来。

两人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连昭搂着虞多令的脖子激烈拥吻,双唇相接,啧啧作响,银丝顺着颈部线条滑下,落入衣襟里,便被虞多令一把扯开,埋首进去舔咬。连昭不受控地仰起头颅,把胸部往虞多令嘴边送去,同时下身已经一片粘腻,与虞多令的肉物紧紧相贴。虞多令终于抽出一只手去摸他小穴,声音喑哑,“这么多水?”连昭按住他的头让他舔吻自己胸乳,喘息道,“还不进…来,啊…你是不行吗?”虞多令笑声低沉,“你不知道?”说着三俩下剥下连昭亵裤,把肉根挺了进去。两人皆叹息一声,便紧锣密鼓地动起来。虞多令只觉下身触感无比紧致,销魂窟当真销魂。他叼住连昭胸前乳粒,下身不停向上耸动,寻找那处敏感点。连昭双手搂在他脖颈,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膝盖磕在木头的座椅上,发出笃笃声响。

这厢正意乱情迷,忽地传来守夜弟子的交谈声。连昭心神一凛,腰上乱了分寸,直接沉了下去,恰巧叫肉头抵住了敏感点,惹得他惊叫一声,惊动了那几人。虞多令抓住那一点凸起不放,鸡巴不断耸动,惹得连昭腰软得跪不住,整个伏在他身上,全靠虞多令支撑。他不依不饶,肉头抵住不放,抱着连昭站起身来,边走边操,躲开那几个弟子,向房中走去。忽觉身上一痛,原是连昭死死咬住了他的肩头。

连昭脸上已经沾满泪痕,鼻头通红,蒙眼的白布早已散开了去,被眼泪黏在脸上。虞多令忍着痛亲他眼睛,叼起那块白布,嘴上含糊地说,“别作声,不然咱们要被发现了。”连昭咬得更深,血迹已经隐隐从嘴边溢出。虞多令吃痛,坏心加快脚步,鸡巴顶得连昭软成一滩春水,勉强挂在他身上,穴里却越咬越紧,爽得他不知今夕何夕。

他伸手打开房门,将一跨进便把连昭按在门上狠操起来。随手弹了个法决隔绝内外声音。连昭这才松嘴,张口便要骂他,反被虞多令一把吻住,唇齿交缠间,尽是铁锈味。

那几个巡逻弟子走到门口,一无所获,却疑心道,“怎么一股腥味,不是哪对野鸳鸯在外边……”旁边人随口接道,“怎么可能,这边可是阁主所在,旁边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言,几人对视一眼,皆默不作声,快步离开了。

连昭到底修为不济,被虞多令亲得喘不过气,两人这才分开双唇。他气喘吁吁,已经没了骂人的力气,随着虞多令的动作而动。虞多令又把他翻转过来,让连昭双脚落地,趴伏在门上让他进入,又执起他一双手摸上他的小腹,按压摸索,连昭怒骂,“那么点长还想着…”虞多令骤然把他抱起,扔到了床上,然后欺身而上,按住他的脚踝压过头顶。饶是连昭这具身体经多年调教,韧性极好,也不免倒吸一口气,有几分难以忍受。

虞多令又狠狠捅入,这个体位进得极深,他的鸡巴又分量不小,倒真在薄薄的小腹上顶出小小凸起。虞多令拉过连昭的手,在那块凸起上按下,恶狠狠地问,“谁那么点长?”连昭被他刺激地不分东南西北,刚刚那一下已经爽得泄了身,此时不应期未过,又被顶着敏感点磋磨,实在是受不了。口中只含糊地喊着不要,受不住了。虞多令仍不罢休,伸手把玩着他过分敏感的性器,口中仍在逼问,连昭已神智昏聩,竟被逼出月奴的自称,“奴真的不行了。”虞多令脑门一热,下身更硬,也不再逼他,按着连昭就着这个姿势自上而下地冲刺起来,射进了穴里。

双方鸣金收兵,此时已经夜尽天明。

虞多令伸手推开窗柩。

只见东方既白,片刻间金黄光辉翻涌而来,云层之上波光粼粼,连昭正侧身躺在窗边,虞多令只见他肌肤上洒满金色,荧光湛湛,翩然若神人。

好似他又要离去,再也抓不住。

虞多令心中顿生恐慌,将连昭更深地揽入怀里,不愿放手。

第十八章天机阁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说的正是天机阁所在。

作为东海两大门户之一,天机阁不比蜃楼神秘莫测,但胜在排场极大。旗下附庸门派众多,结楼而居,绮户朱阁,鳞次栉比,以天机阁为中心建起一座城池。城中就连门前台阶都用上品仙玉雕琢而成,穷奢极欲,令人目眩神迷,附庸风雅者便以白玉为名,称之为白玉京。

久而久之,白玉京便成为东海,乃至九州最为繁华之地。每日求取灵药、买卖消息、更有偎红倚翠者,络绎不绝,南来北往的修士不计其数,正魔混杂。

天舟停在城中广场,一行人下船后直奔天机阁而去。

连昭感受着白玉京喧闹的空气,意有所动,忽地想起曾经来。

连昭第一次来白玉京时十七岁。

那时他刚刚筑基,在宗门大比上一举夺魁,风头正盛,终于得到准许出山。秦非情彼时不过十岁,两人早已化干戈为玉帛,天天黏在一起。听闻连昭下山,秦非情闷闷不乐好些天,连昭还在心里惦记着买些好玩的回去逗师弟开心。

也是那时,连昭刚与赫连家决裂,心中郁郁,途径白玉京,忽遇息壤汇聚,积石山现身,城上叠山,场面无比壮观,引得白玉京群雄汇聚。那时连昭少年意气,免不了要去闯荡一番,就此结识了虞多令和方山海。

好事者曾评出当时积石山上最出类拔萃的五个年轻人,昆仑连昭,天机阁虞多令,蜃楼姬珹,山海宗方山海,罗浮宗青魇。

百年过后,五人命运迥异。

姬珹继任楼主后一改年轻时飞扬跋扈的风格,销声匿迹,与蜃楼一同藏于茫茫大海。

而方山海,则在不久前讨伐摩罗宗的战争中身受重创,至今生死不明。

九幽天主青魇,位列罗浮三尊之一,然而在十年前被连昭亲手所杀。

至于连昭,本是五人中修为最高,最受人推崇的一位。十年前一役后,更是声望达到巅峰,可惜摩罗宗之事一出,人人叹惋。

倒是虞多令虽修为最低,却成了如今几人中最风光的一位天机阁主。

连昭叹息一声,这几日虞多令为他讲述十年来种种,比起修士动辄百余岁数来说,十年不过一次闭关,然而经月奴这十年,听得故人现状,他竟恍如隔世。

虞多令主动牵过他的手,领着连昭走过白玉京街巷,去往天机阁。连昭任由他动作,白玉京鱼龙混杂,灵气驳乱,他吸收不易,识路不便,不如让虞多令代劳。旁边天机阁弟子个个面上道貌岸然,目不斜视,实际已经眼神频动,不断互相神念传音。

行至城中铸剑台,虞多令突然问连昭,“阿昭,你还记得方山海那把剑吗?”连昭嘴上噙笑,“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我为他人打的第一把剑。”

方山海是荣华仙君养女,亦是唯一亲传弟子。荣华仙君使水行双剑,轻快灵敏,翩如游龙,方山海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一力降十会,使陨铁重剑,舞得虎虎生风。

当年积石山中,两人不打不相识,打赌能率先登上山顶者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连昭在途中遇到计都出世,遂奔着混沌异种而去,方山海拿下比赛,要求连昭送她一把武器。连昭那时天天被楚凌罚在院中铸剑,一手淬火之法炉火纯青,就地取材,夯息壤为炉,取积石山精金为料,替她打造了一把重剑,剑铭山海,长约六尺,应方山海要求不开刃,简直就是一块铁块。

两人成名后,好事者在当初连昭铸剑处修建了一处铸剑台,常有说书人来此处讲当年积石山往事,久而久之便热闹起来,渐渐成了白玉京内兵器铺聚集之所。

虞多令道,“月前我在摩罗宗见到方山海,她使的那还是那柄重剑。”连昭睫毛微颤,“盼她一切安好,早渡难关。”

虞多令微微一笑,执住连昭双手,“你也是。”又道,“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积石山上,只觉得这没名的昆仑小子狂得没边,一手抢了混沌异种被一群人追,还一边与荣华仙君的宝贝疙瘩较劲。”连昭轻哼一声,“先到者得,况且计都自愿跟我,那群人自找没趣。”虞多令失笑,“你啊,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连昭挑眉,“那你呢?此次相见,我觉得你变了不少。”虞多令自嘲道,“阿昭,你不知我这十年有多想你。思虑日甚,人总是会有变化。”连昭微微蹙眉,“你…”话音未落,便被虞多令打断,“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这些,我不会再多说。”

谈话间,两人已至天机阁。

天机阁雕梁画栋,巍峨壮观,阁中大堂是消息采买流通之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大堂上方密密麻麻是一片白牌黑牌,白牌为正道,黑牌为魔道,两道消息秘闻皆录于此,想要者,出价可得。底下又有隐蔽小间,常有行迹遮蔽者入内,探听不容于他人说的秘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