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秒,当女孩子们的眼神好奇地聚焦在自己身上时,张芳芳才意识到陈丽是在向自己搭话。她急忙想了个最不会出错的回应。
“可能是吧。”
由于这个回应过于无聊,大家都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短暂的沉默后,张芳芳佯装吃了口饭,抬起头露出微笑,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故作随意地向大家发问。
“对了,艺考辅导班是什么?”
剩余的午休时间,在女孩们七嘴八舌的科普下,张芳芳对这个事情逐渐有了概念。艺考,就是艺术类高考。国内顶尖艺术类院校都会有一些自主招生的科目,可以自由报考,然后在高考前去各个学校参加考试。而陈朗想报的,是电影学院的摄影系。
那之后,“摄影”对张芳芳而言成了极具魔力的两个字,与陈朗的形象捆绑在了一起。她凭借自己在学校里的人脉关系四处打听,居然还有一个叫杜德丰的同级男生欣然帮助了她,说辅导班某个老师是他的亲戚,可以用“试听”的名义,让张芳芳免费去旁听几节课。于是在一个周末,她瞒着家人,带着自己珍藏的笔记本,心情忐忑地坐车去省城听课。抵达辅导班时,杜德丰已经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她,并招呼着让她赶紧进去,说自己要带她参观一下。张芳芳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却努力地将自己的背挺直,因为她满脑子都想着是否会在下一个拐角遇见陈朗。
这个辅导班在省城也算华丽,有美术、音乐与编导类的不同分区。那些衣着上等、拿着最新款的手机、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学生们,在走廊里自由地穿梭着。张芳芳不禁将背挺得更直了一些,以免暴露出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的局促。杜德丰领她走向学习导演与摄影的班级,她看着走廊两旁挂着的摄影作品与电影海报,以及路过的学生们摆弄相机的模样,心中头一次涌上了一股奇怪又坚决的冲动。
但路过教室时,杜德丰没有停下来,还是带着她向前走去。张芳芳虽觉疑惑,但心想着或许有两个教室也说不定,于是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到了一个无人的拐角处,杜德丰突然转过身来,略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芳芳,其实我找亲戚说这个事也挺费劲的,因为这里的学费其实有点贵,一节课要两三百块钱呢。”
“我知道,”张芳芳尽量让自己面带歉意,“真的太谢谢你了。”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害羞……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张芳芳不仅记得,而且记得十分清楚。这个男生曾经堵在她回家的路上,支支吾吾地跟她说自己以后想和她一起放学。张芳芳知道那是一种隐晦的告白方式,于是用“如果我爸看见了会被骂”的迂回方式挡了回去。
“什么话?”她假装疑惑,歪了歪头,打算和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刻一样,糊弄了事。
“就、就是……”杜德丰满脸通红,“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能不能让我牵一下你的手?”
张芳芳面无表情,沉默了几秒。而正是这短暂的沉默,似乎触到了杜德丰某个敏感的角落。
“不可以吗?”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因为……”
张芳芳努力用温柔的语气推脱,但理由还没说完,就被杜德丰打断了。
“我刚才说过了,帮你做这个事特别费劲。难道我就不值得你这么一点点的回报吗?你好不容易到了这里,难道想现在丢下我,转身出去吗?”
他不再支支吾吾,甚至音量还变大了些。张芳芳看着眼前的男孩,原本看上去害羞腼腆的他,此时的表情变得可怖了起来。
“你别生气,我只是和你一样,有点害羞。”
张芳芳调动五官,对杜德丰露出微笑。
“啊,原来是这样!”杜德丰恍然大悟,“对不起,我错了,我还以为你和她们一样,是那种只会利用别人的坏女孩呢。”
“但我也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杜德丰焦急地问道。
“因为我是个很害羞的女生,从来没有和男生牵过手……”张芳芳表演出害羞的模样,故意放慢语速,让自己显得有些难为情,“所以你牵我手的时候,我可以背过脸去吗?”
“当然、当然可以!”杜德丰喜形于色,“对,女生都是很害羞的来着……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那说好了,只能牵三秒哦。”
“没问题!”
张芳芳伸出手,杜德丰的手伸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心微微出汗,仿佛恶心的粘液,吸附到了自己的皮肤上。她迅速转过头去。在她的脸离开杜德丰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的表情便沉了下来,冷峻如刀刃,仿佛她从来就不拥有任何情感。
她就是用这幅表情,看见了拿着相机,从拐角路过的陈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朗是否在看向这边,她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有一条通体温热的蛇,湿漉漉地爬过了她的手背。
杜德丰在舔她的手。
出现的人突然越来越多了ε-(′?`; )
舞台变大了!
新人出现
伏笔要藏在群戏之间!
太好看辣!!这真的只是在学写小说的状态吗!!
n老师太会夸了!听得我有点飘了哈哈哈哈
李老师今天更新了吗
更新了!
真的好像在看电影啊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可能编剧写作习惯导致的~
第四章(3)咔嚓、咔嚓
那剩余的几秒,对张芳芳来说如同噩梦。
她不敢惊叫出声,甚至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如果陈朗并没有看向这边,自己发出的声音只会无谓地引起他的注意。她发力想将手抽回,杜德丰却把自己攥得更紧。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陈朗能快速离开。
等陈朗离开她的视线后,她又继续忍耐了两分钟,想等他走得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即便每一秒对她而言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