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亲吻他脸颊，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哥哥、哥哥地叫着。

叶季萌被他念得烦，转过身来嘴对嘴结结实实亲了一下，与他十指相扣。

“好啦，我还是第一次来滨江一中，你带我参观一下吧。”

“等你毕业了，我估计再没机会来看看曾经的梦中情校了吧。”

第三十九章

说要散步的是叶季萌，心不在焉的也是叶季萌。

学校建筑大多都千篇一律。

古板严肃的教学楼，勉强有点人气儿的宿舍，就连点缀校园植物都选得相差不远，绿的青松在主干道，坚韧的铁树在正门口，紫叶李和桂花树交替栽种，不出意外的话，供学生稍作休息的小花园里，应该跟风种满了樱花。

余南垂眸看着身边的叶季萌，只见他兴致缺缺，随脚将路上的小石子踢进灌木里。余南数次想要去牵他，手指探出，指尖触碰到叶季萌柔软的掌心，被迎面过来的同学打断动作，又蜷缩起来。

到底是没能和叶季萌好好待一会儿。

余南心里叹气。

这看起来叶季萌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可能是对高中生业余的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虽然要来看比赛是叶季萌自己说的，余南还是忍不住自己揽责。

这么冷的天叶季萌都是在暖呼呼的家睡懒觉的，勉强他浪费时间在寒风中看了许久，就是闹小脾气，也情理之中吧。

这样的氛围不对，余南有点想带叶季萌回家了，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将人按在怀里好好地、久久地抱一会儿，也比现在一颗心空悬着要来得好得多。

不知不觉逛到了教学楼外，到这学校能看的地方都看完了，班上也没什么比赛，他俩可以提早回去，还有时间给叶季萌炖一蛊鸡汤暖暖胃。余南正要喊住叶季萌，就见叶季萌歪着头在看教学楼墙壁上宣传栏粘贴的荣耀榜。

学校会将每年级大考前十的学生的照片和座右铭贴在上面，高三之后因为在这段区间的学生排名太过稳定，校方直接搞了易拉宝，将稳定前十的那几位的大头照打印在上面。

平时同学都习惯了荣耀榜的存在，也没谁会特意去看，都心照不宣地忽略照片被挂出来展览的事。但叶季萌不沉默，他直接当着余南的面凑过去看，常年榜首的余南的照片甚至都不用找，左边第一个就是他。

他照片下的座右铭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叶季萌挨个字念出口，乐了半晌，把余南羞得不行，只能站在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我随口说的。”

大家都是随便找个励志句子糊弄的，毕竟又有几个人能真被一句话给勉励到。

叶季萌嘿嘿笑了两声，戳着照片上余南的脸，“有点可爱。”

余南看着照片，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张照片是他高一入学的时候学校给拍的证件照，这三年他没有去补过校牌什么的，学校的资料库一直存着的都是这张高一时的照片。

他这两年发育得挺快，脸随着个子长高，脸也瘦削下来，眉眼长开了不少。现在看着高一的照片都有点不像自己了，那时余南还在是小圆脸，眼睛也圆，虎头虎脑的，浑然未脱去稚气。

瞧叶季萌看得那么认真，余南倒不好意思了，走上前拉住叶季萌的手，将他往后牵。

“走回家了。”

手都冻冰了。

余南将他手握在掌心暖暖。

叶季萌反而把他拽到身边来，指着照片上脸颊肉乎乎的小余南：“我要这个。”

他有想要的东西余南自然是想给他的，可是

“这照片是在学校拍的，我也没有。”

“那就这张了。”

叶季萌上手去抠，才发现照片和背景是一体的。他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正好摄像头是背对着这一片的，又见四下无人，他推了推余南，“去找把剪刀或者美工刀来。”

余南还是学不会拒绝叶季萌，那张脸往面前一晃，简直跟中了催眠魔法一样，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脚就再行动了。

走上教室去找了一圈，前桌小姑娘笔筒里插着一把美工刀。余南给小姑娘发消息说借用，小姑娘应该是正闲着，回复得很快，让他用完放回原位就行。

这边叶季萌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存着，不放心又在云端备份。余南将美工刀递给叶季萌，叶季萌抬头确认了一下摄像头还是背着这的，一刀戳进易拉宝里，咔滋咔滋地将有照片那一小块切了下来，往口袋里一揣，拉着余南就跑。

被挖空的黑洞似易拉宝的眼睛，注视着往前跑开的两人，风寒料峭，将他们呼吸出来的白气吹散，融到一处去。

余南被叶季萌拽着跑了一截，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那么叛逆，心里倒也没别的感觉，就是看着叶季萌双眼亮晶晶的，也不由自主地高兴。无意间看到叶季萌手里的美工刀还没收，刀片明晃晃地在叶季萌手里乱晃，余南皱眉，接过来将刀片缩回去，又妥帖地收好，想着只有明天才能还前桌小姑娘了。

叶季萌到底在家宅多了，体力不济，这还没跑多久就有些喘，白雾呼哧呼哧扑在他脸上，余南拉着他到背风的位置，半拥住他，给他拍背顺气。

遇上准备回家的同学，他们跟余南打招呼，有些好奇地看叶季萌。

倒还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余南和他朋友在一起。

只是叶季萌只顾低头喘气，简短的招呼下也看不清什么。不过大家都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也没硬要知道是谁。

虽然余南已经准备好说辞了，到底没派上用场。

叶季萌喘匀气，又嘿嘿傻笑着，将偷来的照片拿出来，易拉宝不是能折叠的材料，刚才的胡乱一塞让照片上余南的脸直接对折了下，掉了点漆，在面中留下一道白痕。

叶季萌啧了一声。

余南好笑道：“丢了吧。”

叶季萌干脆将这张照片当着余南的面塞进手机壳里。

他的手机壳还是买手机送的全透明壳，余南高一的脸就这么水灵灵地跟着了叶季萌的手机。余南有些傻愣，一想到打此以后，叶季萌掏出手机玩，这张脸就会在别人面前晃，他就尴尬得头皮发麻，也顾不得人来人往，抓着叶季萌的手臂晃，低低哀求。

“哥哥，别这样。”

叶季萌头一扭就往前走，才不听。

叫余南哄了一路，进了家门更是抱着叶季萌亲了又亲，实在是让这内向的傻小子好好词穷了一把，叶季萌才傲娇哼了声，取出照片扫描了一份，美滋滋地去淘宝找了家照片修复店ps一下折痕，再顺便挑了几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