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嘿嘿~“ 珺儿倚在爸爸怀里，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可是叫妹妹赶紧出来，才好叫他趁爸爸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妹妹抱出去炫耀自己当哥哥。

现在虽说已经是哥哥不假，可是爸爸穿上衣服肚子就看不见了，他跟小伙伴说自己有妹妹了，人家问他在哪儿呢？他说在爸爸肚子里，几个小孩子暗戳戳地观察裴叔叔的肚子很久，最终得出结论，说元珺骗人，裴叔叔的肚子里根本没有妹妹，元珺也不急着和他们争辩，心说你们等着，等妹妹出来了我就抱她给你们看！

元珺贴着爸爸的耳朵，“爸爸~我刚才叫妹妹快点出来~“

裴温握着儿子的小手，揉揉拱在胸前的小脑袋，“嗯~那你跟妹妹说，妹妹答应你了没？“

“唔…嗯…珺儿也不知道…”

“那你再说呀，爸爸和你一起” 裴温在被窝里自己解了裤子褡袢，稍稍褪了内裤，掀了被子露出那一块圆润的并不十分隆起的小丘，“珺儿，来“

小珺儿轻车熟路两只手作小喇叭放在嘴边捂在爸爸肚皮上，“绵绵快出来~绵绵快出来~绵绵快出来~”

“绵绵…？“ 裴温记得绵绵是元珺喜欢的《草原小英雄》故事里的一只绵羊……

周鸿钰终于算好那堆繁复数字，一扭头看见儿子趴在裴温肚皮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珺儿，珺儿在干什么呢？“ 跟儿子说话，牵的是裴温的手，

裴温晃晃他的大手，饶有兴致地跟他说，“珺儿给妹妹取了名字，你猜猜叫什么？“

“这…嗯，你给个范围“

“就是你给他讲过的那些故事里的名字“

周鸿钰心说，这还不简单，那些故事他比儿子和裴温都熟，人名全都说一遍总有中的吧，元珺看父亲要猜他取的名字，立马挤到爸爸身边坐直了小身子。

父亲猜了好几个都不对，爸爸还在笑着摇头，小珺儿已经等不及了，握着小拳头，“不对！不对！是叫绵绵！是绵绵！“

“绵绵！？那只绵羊？…“ 周鸿钰摸着裴温身前那处小丘包，不可置信，怪道他猜不对，原来是只羊的名字！这不是父子俩合起伙诓他么？

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一把扑倒裴温一顿乱啃，要不是儿子还在，今晚一定是要吃上奶才罢休的。亲完仍嫌不够，将裴温和儿子圈在怀里咯吱咯吱，小珺儿被父亲挠的四脚朝天，倒在裴温边上“咯咯咯“地打滚。

不知怎么裴温突然愣在那里，周鸿钰一下子警惕起来，退下床将裴温上下摸个遍，“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

裴温一只手盖在小腹上，脸色犹疑不定，周鸿钰怕刚刚不在意压到这里，伸手抚上去，

“怎么了？压着了？“

“她好像动了…动了“

“真的！我摸摸！“ 周鸿钰的紧张一下子消散，只是脸上还是那样慌张的神色来不及撤下，

许是刚刚在床上被周鸿钰闹过一阵，孩子竟真的咕涌咕涌地在掌心下缓缓地蠕动，虽不明显，但足以让两位父亲欣喜，

“真动了！这丫头！嗨呀~我闺女会动了！嗯啵！“

周鸿钰开心的对着那处小丘“啵！啵！“地亲上好几口，嘴里还念叨叨地，”好闺女，好闺女，吓死你爹了！“

上次体检带来的阴霾因为孩子的胎动一下子消散许多，想必裴温也是担心的不轻，孩子长得慢，五个多月还不会动，怕是有什么大问题。现在这孩子竟也能像珺儿当初一样，在他肚子里踢踢踹踹了。

周鸿钰大手小心翼翼的拢着正微弱起伏的地方，撑起身靠在裴温边上，“这丫头，真够皮的，吓死人了是不是？嗯？“

看看裴温眼周胭红，周鸿钰搂过他的肩膀亲在眼角，“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她闹腾起来，要辛苦你了“。

“唔…“

珺儿看父亲和爸爸又抱到一起去了，自己撅着屁股爬到爸爸肚子边上，掰开父亲和爸爸叠在一起的手贴上小耳朵，支着胳膊撑住下巴，大有一副检查父亲说的是否属实的架势。

裴温托住儿子的后脑勺将一颗小脑袋轻轻往上移了移，放在刚刚孩子动过的地方。

元珺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听没听见什么，正要泄气，突然脸颊上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扫过似的，一下子坐直了小身子捂着自己的小脸，

“爸爸！爸爸！唔~“

周鸿钰牵过儿子的小手放在肚脐边上，“是妹妹和你打招呼呢“

“唔？“ 元珺生怕错过这次妹妹又要不理他，赶忙小手拍着爸爸的肚皮跟敲门似的，”绵绵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第六十七章

再过几天开春，元珺就要去托幼班了，周鸿钰跟他说里面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以和珺儿一起玩，元珺蜷在裴温怀里点点小脑袋，表示愿意去上学，但小小的孩子也知道提出条件，去上学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他得和爸爸父亲一起睡，并且还要睡在中间。

三月八号潜艇就要下水，这些天裴温时常加班加点到深夜，周鸿钰并不去打扰他工作，只是从山上下来回家哄睡了儿子就来厂里陪着他，有时是坐在办公室里推公式，有时是下车间看看和舱进度，但是每天忙得再晚，结束了工作总要回家，答应了儿子要陪着他一起睡，晚上不能如他愿，起码得让儿子早上一睁眼看见父亲和爸爸都在身边。时常他二人到家已经四五点钟，累地倒头就睡，倒是元珺，等到爸爸和父亲一起回来，开心得有些睡不着了，一会儿翻进裴温怀里小心翼翼地摸摸妹妹，一会儿又自己拿着那些看不懂的外文杂志稀里糊涂地给妹妹讲故事。

夜里周鸿钰接了裴温回家时，估摸着接近五点钟，小珺儿已经坐在床边喝奶了，看见爸爸和父亲回来，赶忙抱着奶瓶放到床头小桌板上，在大床中间乖乖坐好等着和妹妹玩。

父亲和爸爸都睡着了，元珺自己一个人坐在爸爸面前撅着小屁股嘀嘀咕咕地隔着被子和妹妹说话，两只小手撑着的被褥上忽然有些潮潮的，元珺挪了挪小身子往爸爸身下的被子里摸，摸了一手湿漉漉的，元珺赶紧摇醒父亲，

“父亲！父亲！爸爸尿床！“

周鸿钰回来给裴温打水洗脚擦身的刚睡着就被儿子叫醒，摸到儿子的小手握住，

“珺儿…珺儿怎么了？”

“爸爸尿床！” 元珺顺势挤进父亲和爸爸中间，贴着父亲的耳朵捏着小嗓子说话，他还记得父亲总是叮嘱他爸爸睡觉时不能大声说话。

“是不是珺儿尿床了，嗯？”

周鸿钰虚着眼睛和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小珺儿看看父亲都快睡着了，爸爸也睡了，一个都不能陪他，自己又咕涌咕涌地起身翻到妹妹那里去。

儿子一起身周鸿钰顺手搭上裴温的小肚子，无意摸到两人之间的褥垫上湿热一片，顺着湿意摸索半晌，周鸿钰不知想到什么挺身坐起拉开大灯一把掀了被子。被褥里头已经湿了好大一片，裴温身上穿着的单裤也洇成深色，儿子正一脸茫然地坐在这块湿地里。

“裴温！裴温…？”

“唔……” 裴温人还迷糊，被突然亮起的大灯晃醒，还当是要到七点钟了，该去厂里了，撑着胳膊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