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你转移了阳寿,窃取了功德的人也不少吧?他们就不无辜了?你难道不知道一世为人,要历经多少世的轮回才有机会?就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大义,他们就必须牺牲?如果换成是你,你甘心吗?”

一连串的诘问,堵得乔景维哑口无言,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看着那从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看着仿佛为了忍受疼痛而紧紧蜷缩,不住颤抖的身体,伊衍低低叹了口气,端起那碗药,挑走那只小飞虫,伸手把乔景维搂到怀里,“先喝药吧。喝完了,等你好一点了,我们再慢慢说。”

看看送到唇边的药碗,再抬头看看温和的冰蓝眼眸,乔景维眼底泛上一抹复杂他何尝不知道将他人的寿命玩弄于股掌有违天道,不然也不会拼命积攒功德来减轻死后的报应。

可他有得选吗?没有!从乔家被国家势力收编起,从他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得选择。他们是这尘世间的异类,如果不背靠国家这棵大树,早就被消灭了……

“乖,先喝药。”见乔景维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控诉与委屈,却没有仇恨,仿佛是认命了,又仿佛是在告诉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伊衍无奈笑了一下,略微放柔嗓音道:“听话,把药喝了。就算你要找我报仇,也得先让身体好起来才行,不是吗?”

如果伊衍还是像那天一样冷漠无情,乔景维很肯定自己宁愿痛死也不会喝药,因为他本来也没什么求生的欲望了。可伊衍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彻底迷惑了明明对他做了那么残酷的事,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关心他的身体,甚至哄他喝药?这个男人,究竟是在伪装善意,还是真心实意希望他好起来?

似乎看穿了乔景维的想法,伊衍淡淡扬起唇角,“伤成这样也无人问津,只能躲在这废弃的别墅里独自疗伤,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当成弃子了吧。这样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假惺惺的来关心?就为了你嘴里或许还能有点价值的消息?”

“但如果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什么都不说,我也能大概把整个事情串起来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专门走这一趟?是我闲得无事,专门过来看你的笑话?”

是啊,他为什么还要来?他已沦为弃子,就连一向受他照顾的乔家旁支也在送来一点给他吊命的草药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

到底年轻,最后一点伪装被伊衍戳破后,乔景维绷不住了,死死抓着膝头染血的薄被,望着他厉声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让我静静的等死!然后去向乔家的列祖列宗认罪!”

“你乔家的列祖列宗如果没做过缺德事,早已轮回;如果身上背着事的,也应该在某层地狱里受刑,你就算死了也见不到,又何必白白浪费了小命?何况,你要真的会死,早就有审判官上门来审核了,可惜我向同僚打听过,他们最近都没有这项任务,收到的名单上也没有你乔景维的名字。”

在关乎生死的问题上,伊衍很有发言权,把乔景维说得无言以对,脸上青白交错,连眼圈都红了。他本就生得清秀,现在满眼委屈的泪水,看得伊衍也有点不忍,把人往胸前一按,揉着软软的黑发叹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快喝药吧。喝完药,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换个地方养病。”

即使那天为了保住鬼帝,向伊衍献身的时候也没得到过这么温柔的拥抱,乔景维彻底怔了,忍不住喃喃道:“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还想把我带去哪里?”

“找个适合养病的地方,把你养起来。我那天不是说了吗,除了我,没人会庇护你了,你就当我兑现承诺吧。”淡淡笑了一下,伊衍接着道:“景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介意养你一辈子,哪怕你再也做不了御鬼师。如果你真的对你乔家的事业有执念,我也可以从地府给你挑只乖点的鬼,让你养着玩。”

话说到这个份上,乔景维哪怕不信伊衍能做到这些,也明白他是唯一能庇护自己的人乔家树敌不少,异能者内部也有不同的派别,就算他们暂时没对自己出手,也不代表他能一世安稳,他的确需要一个能保护他的人。更何况,他对这个男人,还有一点处子情结在心里。

所以,当伊衍再次催促他喝药时,他没再拒绝。只是当嘴唇碰触到冰冷的药碗,闻到那浓浓的苦味时,他又别开脸,轻声道:“药太苦了,你用嘴喂我喝……等我喝完,就把所有查到的事告诉你。”

“啧,你是在报复我是吧?这么苦的药,非要我一口口喂给你喝?”皱眉苦笑一声,但看着乔景维那委屈巴巴又苍白虚弱的模样,伊衍还是心软了,勾起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孔,含了一口药在嘴里,对着干裂苍白的唇瓣贴了上去。

唇与唇碰触的一瞬间,乔景维只觉心中猛的一震,即使还有怨怼,却难抑对伊衍的依恋他们之间这第一个吻,也是他的初吻,他把他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这个男人。一时难以自持,他伸手用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伊衍的颈脖,吞咽下唇贴着唇渡入的药汁,含糊喊道:“衍哥!”

就这么喂完了一整碗药,苦得伊衍赶忙起身去洗手间漱口。而乔景维早已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中含着迷离的水色,甚至控制不住的将手探到薄被下,探入单薄的睡裤当中,握住已然硬胀的性器,生涩的套弄。

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乔景维眉心紧蹙,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难耐;再看那不时起伏的被子,伊衍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略微想了想,他走过去重新坐到床沿,望着窘迫看来的黑眸,微微笑道:“还是没学会啊?来吧,我帮你弄。”

“衍哥……”见伊衍拉下薄被,又伸手来脱自己的裤子,乔景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才慢慢抬臀,张腿,将涨得通红的肉茎袒露出来。当看到修长的手指将那里轻轻拢住,收紧,上下滑动时,他不由自主的软倒回床上,抬起手臂挡到脸上,急促喘息起来。

又是一个第一次……好像都凑齐了……

不自觉这样着,顿时感觉酥酥麻麻的快感陡然强烈了数倍,乔景维悄悄挪开手臂看向伊衍,正好看到他眉眼低垂,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给自己手淫的一幕。目光再往下移,看到湿漉漉的肉冠正不时从对方虎口中露出,铃口还被轻轻抚弄,下腹骤然绞紧,他仰头发出一声拔高的惊喘,当即射了。

“这么快?”倒也不介意被乔景维射得满手都是白浆,伊衍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又帮他擦拭干净,给他穿好裤子,含笑道:“走得动吗?走不动我抱你。”

“不,先别走……衍哥……”强忍着射精后的腰眼酸麻和身体本就存在的不适,乔景维挣扎着坐起来,扑到伊衍怀里,轻咳了两声,抬头道:“衍哥,你听我说,你弟弟的确是被我关起来的……因为……”

“这个澈儿已经跟我说过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算是救了他,我该谢你。”不等乔景维说完,伊衍便打断了他,接着又道:“但我很好奇,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人应该不是跟你站在一边的吧?”

“嗯。异能者内部也分派别,他们属于激进派,跟的领导也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他们主张平凡人就该为有能力的人所用,认为寿命在他们身上也是浪费,还不如转移到有用的人身上。”

“其实,在你弟弟调查那家机构之前,我早注意到他们了,也上报过。但领导不想打破现在平衡的局面,只是让我暗中监视着,收集证据就好。所以……我才让鬼帝把你弟弟强行带走,避免他打草惊蛇……衍哥,你相信我,我也和你一样厌恶他们利用那群少男少女生下孩子,再把孩子的寿命转走的事,我也在想办法阻止他们!”

“还有!云沐孩子的事也不是我做的!自从上次跟你……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那种事了!衍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景儿没有对你说过谎!一句都没有!”

看着充满恳切的丹凤眼,伊衍能够看出乔景维确实没有说谎,微微点了点头,“那你查到云沐孩子的事,是谁做的了吗?”

“我查到了。你身边那个秦夙夜,他的生父是谁,你知道吗?”

说出从云曜那里听来的名字,见乔景维忙不迭的点头,伊衍脸色骤然一沉,微微眯眼道:“真的是他做的?难道他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那一派当中一个很有分量的人物,也是极力推进制造婴儿工厂到阳寿夺取这一条流水线的人。我想,云沐的孩子,就是他们的第一个试验品……成功了,那接下来,就有无数即将出生的孩子要遭受荼毒了!衍哥,你们要趁早阻止他们!他们已经疯了!”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是这么个情况,但所有一切从乔景维这个知情人嘴里说出时,伊衍还是难忍内心的愤怒,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你们这边的领导就完全不在意吗?这是屠杀,难不成他们还想继续博弈?”

“这就不是我能够涉及的了……毕竟,我虽然还在异能研究所挂着名,但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还是看在我们乔家几代人都为国家出过力的份上……”苦笑着摇摇头,仿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乔景维抬头一脸希望的望着伊衍,轻轻说道:“衍哥,如果你们能把鬼帝还我,我就能重新回去了……那时候,我一定能帮你查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也可以做你们地府和高层之间的桥梁,帮你们消灭那群恶人!”

“不可能,也不需要。”很清楚乔景维在打什么主意,伊衍毫不留情的拒绝,冷冷看住满含期望的黑眸。看到刚刚燃起一点亮光的眼眸骤然黯淡下去,他稍微缓和了表情,将人搂住,抬手轻抚凌乱的黑发,“景维,先不说墨隐愿不愿意再跟着你,被你役使;就算他愿意,地府也不允许他这样的存在长留阳间。加上你曾经做过阳寿转移的事,名字已经被记下了,如果你不想将来被地府清算,直接拘魂的话,最好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只有这样,我到时候才能以你帮忙解决事态,还主动交出鬼帝的名义,把你隔离在清算名单之外,护你周全。”

“景维,我是不是在真心帮你,以你的聪明,应该很清楚。”

也许本就对要回鬼帝不抱什么希望,也许是听出了伊衍话里的真诚,乔景维不再说什么了,垂头一径沉默。而伊衍最后那句话,也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这个男人说要保护他,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已经为此考虑了很多。

越想,便越觉得心中酸软的情愫在蔓延,他再次仰头看住伊衍,轻声问:“衍哥,你真的会护景儿一辈子吗?即使,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

“怎么没有?做我的情人不就有了吗?这样,我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保住你了啊。”淡淡一笑,伊衍抬手捏了捏瞬间浮起错愕的苍白脸颊,“怎么?不愿意?”

他是真的有想过怎么保护乔景维的,尤其是在他嘴里得知“婴儿工厂”的内情以后他若不出手,乔景维必死无疑,因为他把两个派别之间暗地里博弈的丑恶行径推出了水面,哪一方都不会饶过他,就看是杀人灭口还是秋后算账了。

“不!我愿意!衍哥!景儿愿意做你的情人!”乔景维当然是聪明的,很清楚这是伊衍对他最好的安排。而这个安排,恰好符合他所有的诉求,包括刚刚领悟到的,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就对伊衍生出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他急急忙忙的开口应下,就像怕伊衍反悔似的。

不光应下,他还主动抬手开始解衣扣,望着微微眯起的蓝眸,轻颤着嗓音道:“抱我,衍哥。”

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打算,但仔细想想,也只有他们再一次发生了关系,在乔景维身上留下他的气息,做实他情人的身份,将来面对地府派来的调查人员,才有话可说。所以,他没有推开急切依偎过来的乔景维,而是轻轻搂住消瘦的身体,低声问:“怎么才几天,景儿就瘦了这么多?”

“我受了反噬……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竭力蜷缩进温暖的怀抱,乔景维放任自己流露出脆弱的表情,微微哽咽道:“衍哥,我好痛啊!五脏六腑,都痛得像要碎裂了一样!衍哥,你抱我,像上次那样……让我忘掉这种痛,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乔景维受到的反噬到底有多严重,但那苍白得没有任何一点血色的脸和斑驳的血迹骗不了人,伊衍眉心微蹙,“你受得了吗?”

“受得了,我受得了!衍哥,我给你口,好吗?”生怕伊衍会因自己的身体关系拒绝,乔景维忙不迭的伏下身去,伸手去拉他裤子上的拉链。但下一刻,他就被伊衍抱来跨坐到腿上,不由得微微一怔,“衍哥?”

“行了吧,就你那点嘴上功夫,口到天亮我都未必硬得起来。”笑着抚了抚苍白干涩的唇瓣,伊衍凑上去啄了一口,望着浮起窘迫的丹凤眼,隔着单薄的睡裤轻揉那半勃的肉茎,轻笑道:“还不如你用这个小东西把蹭硬来得快点。”

“小……东西……”见过伊衍那根的尺寸有多么惊人,却再没见过别的男人的肉棒,听他这么说,乔景维心里真的没底了他从小到大除了研究术法就是学习,再然后就是执行任务,跟伊衍那次也是为了鬼帝不得已而为之。突然有点害怕伊衍对自己的身体不太满意,他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怯生生看着他,“衍哥,景儿这根……真的很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