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锐喊做棘的那只兽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松开了牙齿。兽抬起头看着他,紫色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它盯着张锐看了一会,低头,小心地伸出舌头在张锐手腕的伤口边轻舔了一下,像是在笨拙地弥补自己的过失。

张锐皱着眉,却没真的生气。他看了兽一眼,叹了口气,稍微蹲下身来,用被咬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又揉了揉它的耳朵,兽的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疼啊,撒娇也别下手这么狠。”话虽如此,张锐的动作却依旧温柔,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肩膀上那只兽低着头看了那只咬伤张锐的兽,很快它又抬起头看张锐,它用自己锋利的牙齿轻轻啃上了张锐的肩膀,随即舔了一下,带着几分温顺,又夹杂着几分野性。

张锐又分出神,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挂在自己肩膀上那只兽的下巴,兽亲昵用下巴蹭张锐的手心。

两只雪白的孟极兽慢慢安静下来了,虽然尾巴还是摇得风声猎猎,但是也只围在张锐脚边转来转去了。

张锐很容易就接受了双生子兽身的模样。

那两只雪白的孟极妖兽,漂亮矜傲,看张锐的眼睛里却带着满满的依赖与占有。

它们虽然看着像某种凶残的猎食者,但张锐却并不对它们感到害怕。

张锐也变了。

张锐活到这么大,最想得到的就是家人。真的很奇怪,他现在在荆和棘这两只妖身上找到了那种感觉。

荆和棘的依赖像一种软性的渗透。张锐在一些方面出奇得好拿捏。他渴望家庭,渴望羁绊。张锐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而荆和棘刚好需要、并且看上去享受他的照顾。荆和棘总是热烈地对张锐表达喜欢,这对张锐这种缺爱的人来说实在很难抵御。张锐太容易心软,也太习惯付出,他现在决定好好去对双生子,那就会真的把双生子当成自己的家人去疼去爱。怜惜的情感在张锐心里扎根,沿着他内心的柔软缝隙蔓延,张锐自己也未曾察觉,藤蔓从他内心的深处汲取着充裕的养分,随着每一次和双生子的接触、每一句软糯的“哥哥”,这株藤蔓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

张锐和双生子正在摸索着经历一段对三方来说都特别陌生的日子。

张锐把荆和棘当家人在照顾,他正竭尽全力想给双生子健全的爱,张锐希望有一天,哪怕双生子恢复了记忆,也能变成一个有同理心、有正常是非观念的妖。

那天晚上张锐给双生子讲了很多的故事,讲爱讲奋斗,讲那种哄小朋友的童话故事,从快乐王子讲到平凡的英雄。张锐其实是个很木讷的男人,他不太讲得出很生动的故事,但他很努力,讲得特别认真。双生子听得不太认真,他们贴在张锐身上,眼睛一直在看张锐,喉咙偶尔还是会发出很舒服的呼噜声,看上去好像是把张锐的故事都听进去了,但是张锐问他们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根本都不知道张锐讲了些什么。

张锐性子慢吞吞的,对着单方面认定为家人的孩子生气都生不起了,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要好好听别人讲话啊。”

最后张锐和双生子睡在了一起的。

张锐睡得很不好,他又做梦了。

他梦见了双生子的兽态模样,它们围绕着他,雪白的毛发在夜晚如霜雪般闪烁,紫色的眸子亮得吓人。一只兽靠近他,它的鼻尖轻轻抵在张锐的脸上,湿润而冰凉,它用脸顶他的下巴。

梦里的感觉十分真实,当前方的兽抬头,柔软的鼻尖滑上他的喉结时,张锐的身体一阵轻颤,他能感觉到孟极兽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喉咙上,带着细微的湿意,像有一道电流窜过张锐的皮肤,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他想退开,可浑身都动不了,下一瞬,又有柔软的毛发擦过了他的掌心,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手背,随即湿润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心,舌头粗糙得像带了细密的砂纸,那些倒刺划过他的掌纹时,带来一种微痒又微痛的感觉,张锐想收回手,却发现手臂像浸满了水的海绵一样,沉重而无力。

痒意越来越细密,像无数小小的软针在轻轻地拨弄,叫他浑身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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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孟极兽则绕到了他的身边,兽的前爪突然落在他的肚子上揉了揉,张锐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爪子按压的力量并不算强大,可张锐的腰上有痒痒肉,肚子离腰隔得近,爪子踩过去的时候皮肤又痒又热,细微的摩擦引得他的肌肉不由地发颤。

“唔……”他发出一声低喃。

身边的兽抬起头,用湿润的鼻尖蹭上了他的下颌,然后缓缓向上,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喉结,直至耳廓。兽张开嘴,用利齿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舔弄了起来。温柔湿软的舌头带着细细的倒刺,把他的耳朵包裹起来扫弄,那力道介于疼痛与温柔之间,微微的刺痛混着灼热,瞬间攀上了他的神经,他忍不住一阵轻颤,那种触感真实得不像在做梦。

躲也躲不开,只能被动承受这种舔咬。

张锐的后腰在发麻,耳朵边只听见粘稠的水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烧的他快要沸腾了。

另一只兽似乎不甘示弱,爪子按在了他的大腿上,尾巴缠住了他的脚踝。

张锐终于没忍住,梦里他使出来全身的力气想赶紧从床上起来,或者说些什么好叫荆和棘听话别再闹了,但他没能成功,他挣扎了好久,也只能翻个身,把自己变成趴下的姿势,然后他就怎么也动不了了。

肚子和大腿处的爪子都下去了,可某只兽的鼻尖却蹭上了他的后背。

那柔软的舌头像一阵火焰,扫过他的后脖颈,激起一片酥麻。他后脖子上还有很淡的伤口,是春如意咬的,冬天穿衣服衣领会遮住牙印,但梦里的兽发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白色的兽低低地吼了一声,牙齿轻轻啃咬在张锐的后脖子上。一开始,还是轻咬,后来动作粗暴起来,弄得他越来越痛,直到张锐梦见自己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被痛醒来了。

他的呼吸仍然紊乱,汗水浸湿了背脊,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没有新鲜的伤口,可那种被啃咬的触感却如此地清晰。张锐想,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见到了荆和棘变成兽的模样,又真的被咬了一口,才会做一个这样奇怪的梦。

张锐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被荆和棘挤在被窝中间,荆搂着他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棘抓着他的手把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张锐被紧紧贴着。

难怪梦里他热得要死出了一身的汗,而且一直动不了。

那两只妖年纪本就不大,失忆后显得愈发幼稚起来,晚上睡觉非要和张锐挤着睡在一起,一只妖睡一边,把张锐围在中间。张锐其实很不习惯。

但前几天因为结契邀请的事情他总对两只妖有愧疚,加之今天张锐被咬了一口,张锐后来问荆和棘是谁咬的自己,每只妖都不承认是自己,张锐其实没有想要追究的打算,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有没有猜对,可看两小孩的反应,似乎很担心张锐会因此讨厌自己,张锐好好解释一番后没有继续再追问,但他想着要是这时候再说不同意和小孩一起睡,小孩肯定又要多想,所以张锐就同意了。

两个小孩蜷缩在张锐的身侧睡得很安稳,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漂亮得不像话。张锐微微动了动身体,把荆和棘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拿下来,床有些小,大概三个人睡空间小了点,所以荆和棘才总挤着他,张锐决定以后去买个大床回来。

没有小孩车,荆和棘会一晃而过地长大

孟极兽可以入梦

无奖竞猜,感兴趣可以猜一猜张锐在现实和梦中是被双生子中的谁咬了,咬人是不是同一个

第三十三章

春如意一直没有找过来,最开始的时候,张锐天天都在盼着春如意赶紧来把双生子带走。但后来,张锐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他习惯双生子天天跟在他后头转悠,睡觉的时候躺在他身边,晚上迷迷糊糊会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张锐被搂得太紧有些不舒服,想把他们的手松一松,可他一动,棘立刻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他的模样是很乖巧的,看着张锐:“怎么了?”

张锐没有说棘把自己搂得太紧叫他不太好受,只低头问棘,为什么还不睡?

棘皱起眉,扭了扭身体,把张锐抱得更紧,用含糊的声音说:“我不舒服。”

张锐一听,立马把手覆在他额头上轻轻揉了一下。没发烧。张锐又问:“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