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夏冬梅的眼睛,感觉里面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顿了顿,微微露出微笑:“好啊。”

夏冬梅看见我笑了,愣住了,好一会,她才发现自己一直直勾勾看着我,连忙把头低下去,耳朵尖又红了,眼神东瞟西瞟:“我,我家务还没干完,一会还得打蜡呢,我先去忙了。您今天在家吃饭吗?我,我什么也没买,我现在就去买。”夏冬梅说着,就要解下围裙出门。

我赶紧拦住她:“我又不在这里住,你还打扫什么呀,差不多就行了。”

“不可以的,我不能白拿钱的!”夏冬梅涨红着脸,眼神却无比认真。

我拿她也是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晚餐我当然没有在夏冬梅那里吃,她哥哥私下要的钱我这次也还是给了,其实也不过就是给季蕴买两个领带夹的钱。

回到季蕴家,发现季蕴已经把饭做好了,他正坐在餐桌旁等我,见我进了餐厅,露出微笑:“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也不回。”

“哦,今天有点事情,出公司比较急,手机也没电了。”桌上的菜用盘子扣了起来,估计季蕴等我好久了,我连忙坐下。

季蕴一边低头揭开保温的盘子,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今天下午有人去公司找你?”

“嗯,就那个夏冬梅的妈妈和哥哥。对了,他们还送了些土特产,有莲子和腊肉。”菜色好丰富,想到这么多菜季蕴一定准备了很长时间,我不由有些内疚,轻轻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季蕴哥。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季蕴微微露出笑容:“没事,快吃饭吧。”

我为了弥补自己迟到的错误,刻意多吃了一碗饭,最后不得不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然后看着季蕴又去厨房把碗洗了。

我看着季蕴的背影。

身形颀长挺拔,衣着得体有品,气质沉静内敛,脸蛋斯文清秀,能力出类拔萃,性格还温柔体贴。这种绝世好男人,也难怪蒋戈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会巴着不放。

想到现在季蕴还舍不得和蒋戈分手,我又有些气闷。

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轻把脸靠在他后背上,小声道:“季蕴哥。”

季蕴正在洗碗的手一顿,身形微微一僵,声音有些低:“怎么了?”

“我不在的那几年,你和蒋戈真的很要好么?”

我其实现在还不完全了解季蕴和蒋戈之间的感情。

季蕴虽然温和,但做事却不拖泥带水。这么久了,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但季蕴只是在我和蒋戈之间产生摇摆,却一直没有松口会和蒋戈分手,这点让我隐隐产生一丝不安。

季蕴和蒋戈之间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许比我看到的还要深。

我和季蕴之间空白了四年,这四年的空白也不是在我回来后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他们之间共同经历过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只有从季蕴的只言片语中去窥见一二。

季蕴这个人呢,说他温和,其实从另一方面讲也是种冷感。对每个人都一样好,就对每个人都没有特别好。

季蕴性格虽然温和,但是朋友不多,我以前也想让他多和我的朋友见面,但他总是微笑着以各种理由拒绝。以至于连姜小妍这种三天两头往李家跑的疯丫头,到头来和季蕴也不熟。

说起来我是不太了解季蕴的朋友圈的,也没见他经常和什么人在一起,从小到大好像所有他的朋友都喜欢他,但他呢?他特别喜欢他的那些朋友么?

我觉得我对他是特别的。

所以我真的是吗?

季蕴的动作停下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水声嘈杂。

我靠在他的后背上,听见他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一点。

“青青。”季蕴忽然叫我的名字。

“嗯?”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也是想要一个家的。”

第十九章

林宗承周末要回磷城。母亲提前两天让汪妈通知我回家一趟,季蕴有事,我自己开车回去。

我把车停进车库,下了车,看见一个单薄身影在车库里擦车。

因为林宗承在李家住的关系,车库里也停了几辆林家的豪车。李家的车一向是有人专人打理,林家的车是没人管的。那么现在给林家擦车的,肯定不是李家的人。

我皱了皱眉,林宗承带着林殊在这里住就算了,还带着他的下人住进来,就有点过分了。

我走过去,冷冷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一顿,回过头来。

个子不矮,但是身形单薄,皮肤有种营养不良似的苍白,脸蛋倒是可爱,长得不像林宗承,大概是像他的母亲,有种清秀白净的少年感。

“遇青哥。”我语气不好,林殊听见有一丝尴尬,他用抹布擦了擦手,有意识到抹布脏得很,停下动作,有些无措低看着我。

我没想到是林殊,以为只是打理车子的工人。林宗承去国外开会,是带着林殊一起去的,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林殊应该是看出我的疑惑,主动微笑回答:“那边没我的事情了,公司也没有给我多订两天酒店,我就提前回来了。我第一年进公司,还没有年假。”

我哦了一声,想不到承赫集团制度这么严格。季蕴成天催着我上班,我顶多在办公室坐一坐签签字就好了,我要出门或者旷工,除了季蕴念几句,谁敢拦我。看林殊这么谨小慎微的样子,大概林宗承在公司里一点权都没放给他。

我扫了他一眼,懒得再说什么,直接离开车库。

家里有外人在,我是很不习惯的。林宗承一是长辈,我小时候也曾经叫过他那么多年林叔叔,再加上母亲的面子,我不好太过分。但是林殊,我真没什么太客气的必要。

花房里传来琴声。

花房是我十岁那年搭的,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