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黎佳眉头拧起,踩在水里的腿发僵,凝神望着他,“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顾俊抬手抹掉脸上的水,“你身上脏。”

“我身上脏?”

“对。”他脸颊泛着病态的红,点点头。

“你有病吧?”黎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眶泛红,“我伺候你三天三夜没合眼,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你还有脸嫌我脏?你药喝不下去我用嘴一口口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脏了?我喂你喝粥你吐我一身!我嫌你脏了吗?”

顾俊不说话,平静地看她胸脯剧烈起伏,脸因愤怒越来越红,眼眶也红得像兔子,泪水决了堤一样涌出来,啪嗒啪嗒往下砸,

“我就不该管你,我就该让你去死!”

她指着鼻子骂完他,抱起衣服就冲出了浴室。

她那一天就这么坐在电脑前,太阳一点点衰落,天色一点点变暗,太阳一半还在发光,一半已经坠入黑暗。

浴室里一开始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她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我洗好了。”也好像没听到。

等她终于有力气走出书房的时候,手机闹钟响了,是她为提醒自己喂顾俊吃药设置的闹钟,晚上十点。

卧室的门开着,床头灯也开着,暖色的光透出来,伴随着翻书的声音。

黎佳进去,看到手机,药,和水杯都在顾俊身边的床头柜放着,水杯空了,应当是吃过药了。

顾俊换了一件白 T 恤,戴着眼镜靠在枕头上看书。

“有短信,你看一下吧,响了好几次了。”他头都不抬,翻一页,“闹钟我帮你关了。”

黎佳拿过手机,打开短信,是陈世航,而顾俊是知道她手机密码的,之前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她都是看了就删。

手心一眨眼就湿了个透,汗液又冷又滑,手机都握不住。

“怎么了?”顾俊还是没抬头,“是短信吧?又有快递了?”

“不是,”黎佳拿着手机走出卧室,“是广告。”

那当然不是广告,是一张图片,谁能知道这脑子有病的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发一张图片过来,也没什么,就是一片绯红的海棠花,画面里有古建筑的廊檐,但她无心细看,点了删除,再删除。

她去了浴室,灯都懒得开,冲了冷水澡,即便是这么热的天气,冷水砸在脊背上的痛感也迫得她直皱眉,不过再痛到后面也就麻木了,甚至从容地用了沐浴露和洗发膏,还用了护发素,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又细致地吹了头发,之后去了妍妍的小房间睡觉,妍妍正在放暑假,被外公外婆带去了兰州。

“你怎么睡这里?”顾俊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由远及近,门开了,走廊的灯照进来。

黎佳不应,过一会儿听到顾俊说:“妍妍总归要回来的。”

“那就再说吧。”黎佳开口,感觉嗓子又痛又肿。

“你感冒了。”

“放心,”黎佳说,“不用你伺候我。”

顾俊好了,但黎佳病了。

“你们两个人要好哦,生病都连在一起的。”王行长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可也不得不再给黎佳放一个礼拜病假。

还好黎佳一直是有意识的,药和水就放在床头,顾俊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只是靠在床头看外面的风景,树叶生机盎然,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来跳去。

“喝水。”

“我自己会喝。”

“我去上班,面包牛奶都有,午饭给你做了碗粥,就放在厨房,晚饭等我回来再说。”

“……”

“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应该会早回来,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

“那我先走了。”

这一场两个人的病症就像一个小插曲,黎佳短暂体会到了爱的快乐,而顾俊短暂体会到了被爱的温暖,这应该是他们婚姻变好的征兆,可事后看却更像是回光返照。

其实黎佳衣不解带陪在顾俊身边的这三天三夜里什么都没有想,幼年时“奶奶会死”的恐惧再一次吞噬了她,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更何谈对出轨的愧疚呢?她只是在丈夫昏迷不醒的那一个又一个小时的煎熬里反反复复地想一起死的事。

不过这件事她到最后都没有说,没什么好说的,爱意其实根本无法通过语言表达,再汹涌的爱意说出来也不过寥寥。

正如她也不知道顾俊在醒来的那一刻心里涌出的是如何可怕的甜蜜,那一刻他的大脑除了幸福就只有空白,只是记忆的阴影很快就笼罩了过来,比一直浸泡在痛苦中而未曾感受过甜蜜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后来他们再也没和对方提及此事。

期待接下来情节……

果然只有神经病才能谈恋爱,但是神经病又很难谈好恋爱。能把恋爱谈好的都是开始是神经病但是又治愈了。但是被治愈的那一刻恋爱又失去了恋爱的味道,变成了爱。

期待he,囚禁结局我也是同意的

啊,姐妹,现在是法制社会啊。俩人还是体制内的,不行搞这一套呢。

打卡

有时候觉得黎佳有点可爱哎

爱又不敢爱的那么明显,爱里又掺杂着那么多无法忽视的苟且。顾好矛盾,好胆怯。

我的天啊,好准确的描述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