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林不忘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姜夷食髓知味，但林不忘提起裙子就不认人，既不想对他负责，也不想给他个名分。姜夷跟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天天粘着林不忘，讨要名分。

这天，林不忘接到了林念念的电话，两姐妹聊了聊最近的近况，得知林不忘要给长京大学的学生排练节目，林念念找她帮个忙。吴雪琴是长京大学的毕业生，她是个怎样的品性，想让林不忘悄悄找之前教过她的老师，打听一下。

林不忘答应了，扭头跟姜夷商量，原本，她想把这个活安排给姜夷。姜夷知道林念念想做的事，但不管是罗童还是詹胜华，人脉都广，若他出面，被他们知晓，是个麻烦。于是，姜夷找了个脸生但靠谱的学生，给了他一笔钱，将这个任务安排了给他。

拿了钱，那个学生倒是殷勤，打听了一番。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说，吴雪琴是个好学生，学习努力，成绩不错，私下也很节俭。她去电视台实习的工作，是带她的班主任看她品学兼优，给牵的线搭的桥，谁都没想到，好好的女孩，有这样悲惨的结局，让人唏嘘。

所以，一个朴实的好学生会在出了校园后，立刻被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迷了眼吗？

“姐，你不是说，要搬回家住吗？”林不忘给林念念打了个电话。

林念念说：“出了点情况。”

“姐，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危险，那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林不忘的声音里，满是担忧，“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刘献保，还跟着你吗？”

“最近又跟着呢！”

“他倒是执着。”

“我还找了派出所的郭警官，也把我手机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他。”林念念安抚她，“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弄清楚这件事。”

私下里，魏蓝也偷偷找了一次林念念，对她表达了歉意，那件事，最终她没有帮上忙。

“没帮上忙，说不定是帮了大忙。”林念念不疾不徐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魏蓝问。

“原本，我只是觉得他们擦着法律的边，干些恶心人的勾当。”林念念揉了揉太阳穴，“他们如此害怕我的‘调查’，说不定，私下真做了违法的事。”

魏蓝说：“你可能说对了。”

魏蓝拿出手机给林念念看，手机上，是几张照片，金池鸟的包间里，昏暗的灯光下，郭主任搂着吴雪琴，嘴贴在少女的脸上，手放在少女的腿上。

“照片是谁拍的？”

“金池鸟的一个服务员，我的一个朋友看到了，找她要的。”

“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魏蓝把照片发送给林念念，“我那个朋友说，她有一次见到吴雪琴和一个男人在楼道吵架。那个男的似乎是她男朋友，想留在电视台，求吴雪琴帮他忙。”

“吴雪琴还有个男朋友！”得知这个消息，林念念有点惊讶，“那个男的现在呢？”

“如今是电视台的记者，刚进去，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有编制。”魏蓝说，“你应该知道，在电视台那样的单位，一个编制多少人抢破头，却偏偏落在一个没有门路的人身上。”

一个念头在林念念脑海里浮起，她有些激动，握住魏蓝的手，表示了感谢。

“不用谢，吴雪琴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却为了弄清楚她的死，劳心劳力，还以身入局，冒着危险把自己搭进去。说实话，我挺佩服的，也希望能帮到你，帮你办成这件事。”

这几天，林念念消化着魏蓝带来的消息，想着自己该如何走下一步。她想过，要不要答应罗童，去到郭主任身边，他权利更大，沾染的腌臜事肯定更多。他对跟过罗童的女人情有独钟，说不定，对吴雪琴也做过些什么。

但林念念如今敢待在罗童身边，住在罗童的房子里，很大一个缘由，是罗童在男女之事上不行。虽然，他对她也有些毛手毛脚，或是挑逗，但也仅限于此，他纵使有心却也无力进入最后一步。

但郭主任不一样，去到他身边，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过，郭主任对男女之事兴趣盎然，却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感。林念念想，郭主任如今对她的兴趣，来自得不到。

而且，就算她真要同意跟了郭主任，也不能主动提出，会让他们产生怀疑。

得想一个办法。或者，她先计划一下，去“认识”一下吴雪琴的那个男朋友。

68：带回一个女人

这些日子，秦春风雨欲来，人心惶惶。

林不忘和张静怡在办公室里待得难受，就去了排练厅。偌大的排练厅里，空荡荡，林不忘在单杠上压腿，左腿，右腿换着来，来来回回。张静怡在练嗓，咿咿呀呀，呀呀咿咿，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瞥一眼林不忘。

两个人的身影，塞不满偌大的排练厅，有些孤寂。

自从上面要减少对秦春的拨款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的确动了另谋出路的心思，但也仅仅是心思。唱堂会，接散活，收入不稳定。去打工，唱戏的人和快节奏的写字楼格格不入。

年轻演员有转行改唱流行或是民谣，但年纪大一些的人，转行也不易，更别提做生意了。若真有那个脑子，何必在这个院子里蹉跎大半辈子。

对竞聘劲头最大的人是夏晓洁，她有从蚊子腿上剜肉的本事，若得了实权，秦春好不好她不敢保证，但剜到自己碗里的肉，肯定要比之前要大块一些。

张静怡有一份在酒吧唱歌的兼职，但收入并不稳定，所以面上不显，但心里很慌，怕失业。张静怡知道，林不忘不差钱，就算没了秦春，她日子也能过得滋润，但也知晓，她爱戏，至少比这院里的大部分人都爱。

张静怡咳了咳嗓子，试探地问了一句：“唉，鸟儿，你真不竞聘，田团子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林不忘的头躺在小腿上，懒洋洋地说：“他是恨不得让我当菩萨，拿自己的钱给团里谋福利，你看我长得像缺心眼吗？”

张静怡摇头：“不像，你猴精猴精的，瞧着就是大闹天宫的主。”阳光从大窗户里洒进来，她眼眸里的光却淡了，压着嗓子问，“戏园子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但若像眼下这般，就算保住了，也空着当个摆设。你就没什么打算？”

“大概率保不住吧。”林不忘直起了身子，“盯得人太多了。”

“唉，以后，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张静怡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没事，别担心，我养你。”林不忘继续压腿，“肯定不会让你饿着的，说完，她换了条腿压。

张静怡走过来，靠着杠，看她压腿，看了一会，又问：“鸟儿，知道你不差钱，但也知道你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给我透个底。”

林不忘没有瞒她，说自己听了姜夷的建议，最近在搞直播。直播是个新鲜事物，张静怡听得一知半解，林不忘掏出手机，打开 APP，给她边演示边解释。这件事，林不忘并不想藏着掖着，只是这事看着容易，好像没什么门槛，谁都能播，但她播了一些日子，效果一般。

因着给大学生排练的机会，去了长京大学，跟学生做了交流。对于直播，学生们的确比她懂得多，有人建议她做变装，有人建议她做创意，还有人建议她每天在直播间转一个小时的水袖。

“听着挺有趣啊。”张静怡翻着手机看，“你不比这些人长得好，唱得好！”

“但人家直播间的人就是比我的多，多很多，没辙，流量这事吧，是个玄学。”林不忘摊手，“本来想喊你跟我一起的，但我自己都做不明白，搭了些设备，还没赚什么钱，怕白忙活。”

“没事，我跟你一起干。”张静怡说，“有你，有小姜总，再加上我，三个臭皮匠说不定真顶个诸葛亮呢。我就想找个事干，不然一天天干混，竟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