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林不忘应了,这赌就算成了。

“幼稚!”姜夷心里浮起两个字。

夏晓洁抬着下巴,拎着饭盒走了,林不忘回过味,今天初二,从明天开始算到十六也就两周的时间,就余又林那不讲理的态度,她要走正道能把钱要回来才见鬼了。不由埋怨起姜夷,看她上头也不说拦一拦,姜夷没事人似的,垂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羊肉。

“你说,姓余的会不会把野味藏在了别的地方?”林不忘问。

姜夷灌了口汤,含糊地说:“不……不知道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是饿死鬼投了胎,还是饭桶成了精,林不忘在心里骂了姜夷几句。不过打赌这事是自己冲动,怨不着别人。

看林不忘神色不好,姜夷擦了擦嘴:“嫂子,小飞哥应该给你留了不少钱吧?”

“你什么意思?让我用自己的钱去填团里的窟窿,你觉得我长得像冤大头吗?”林不忘瞪他。

“我想了想,觉得你们团找你出马,可能就这个意思。”

前夫留下的遗产可不是这么败坏的??

是给林姐包养小帅哥用的,哼哼。

看完这章,我对水盆有了浓厚的兴趣,第一回听说嘿

泡馍是吃馍,水盆是喝汤。把自己说饿了。

这种烂工作搁我早就不干了,或者换个地儿去练,她就是不过脑子,经不住别人的挑衅

这一行,哪个单位也强不了多少。为了三瓜俩枣勾心斗角是常态。不过,算是有编制。

08:小寡妇的嘴太歹了

林不忘骂骂咧咧,先把海碗里的粉丝挑着吃了个干净,再两手扶着碗的两边,往嘴里灌下半碗牛肉汤,吃相惊了姜夷。

两个女人打赌的事,马老板听了一耳朵,人家打赌还想着照顾她的生意,心里感激,于是开了两瓶冰峰汽水,调了盘凉菜端过去,算送的。

林不忘看到马老板,招呼她坐下:“马姐,我问你个事,你别多想。”

“妹子,是想问花场的事?”

马老板是女人,不爱听别人叫她老板娘,说这辈子给儿子当娘就够了,没那福气再当别人的娘。她年轻时混过花场花场是夜场的一种,演员在台上唱歌、表演,台下的客人给自己喜欢的演员送花束或者花环。,赚了钱抽身开了这间小店。上辈子救的文曲星这辈子来报恩,儿子出息,考上了北京的名牌大学,为了给孩子攒学费,她全年无休地熬汤、炖肉。

有一回客人用马老板混场子的事调笑她,林不忘帮着吵过架,马老板嘴上没说什么,此后林不忘再来吃饭,碗里的肉都比别人的多。

看马老板大方,林不忘倒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是,你们当年在场子里,遇见难缠的客人有没有什么法子?”

“客人跟客人不一样。姐刚听了你们的话,如果是为了要账,我有一个唱过豫剧的小姐妹,她儿子常年病病殃殃,需要钱。如果你们能给点儿报酬,不多,一万块钱抽五百,钱绝对能帮着要回来。”

这价格相当公道,林不忘当下就同意了,姜夷也跟着搭伙。马老板叫来了她的姐妹,一位叫魏蓝的女人。

魏蓝四十多岁,长了个好模样,眼睛大,鼻子翘,嘴巴樱桃似的一点点。但皮肤又黄又粗,嘴唇起了干皮。问清楚了余又林的情况,和分别欠俩人的钱款数额,就接了这个活,她非常义气地说,不用订金,钱要回来了直接给报酬,要不回来一分钱不要。

爽快的倒让林不忘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才初七,魏蓝就把钱要了回来,现金。

他们约在姜夷书院门的私人茶馆见面。

姜夷亲自泡茶,一套手法赏心悦目,浅笑间,给二人面前的茶杯里斟了茶。

“好茶!”林不忘喝了一口,“黄茶?”

“果然是角儿,懂茶。”姜夷讲面前的茶。

黄茶费时,得用牛皮纸包着焖黄芽,焖一会,开包翻搅,继续焖,继续搅,多焖一次,茶叶甜醇的滋味,便厚一分。焖够时间,再把茶叶入锅翻炒,来来回回,才成几两好茶。焖黄茶费时费力,但名声不响,卖不上价,市面所谓的黄茶,也不过是黄茶绿作。

听着姜夷一顿输出,林不忘撇嘴:“装逼这个事,讲究个适可而止,太过了,显得人油腻。”

“不好意思,装过头了。”姜夷也不生气,转而看向魏蓝:“小弟以茶代酒,敬魏姐,你果然是个有办法的,余又林那么赖的人,都能被你搞定。

“也没什么好法子,就是熬鹰加脸皮厚。”茶,魏蓝喝不出好坏,只觉得顺口,就多喝了几口。

说起自己要账的经过,确实是熬鹰。她二十四小时跟着余又林,对方去哪儿就跟到哪儿。余又林在家就堵着门口,他睡了,她就窝在门口迷瞪一会,门一开她就醒。余又林开车出门,魏蓝就骑摩托跟着。

她不吵不闹,也不多话,更没有威胁。余又林媳妇骂她,脏话难听的要死,她一句嘴不回还冲着她笑。找小区保安,行,但小区不是别墅区,住的人杂,保安问起,魏蓝说她是租户,还提供了业主的联系方式,这是她提前做的功课和准备。

有房子不住住楼道不犯法,何况还是要账。都是可怜人,要不是把人逼得没办法,谁放着好好的年不过去遭这个罪,保安同情眼前的女人,不仅没赶人,还会帮她递些消息。

在家还行,出门见人跟着这个“女保镖”实在闹心,余又林报警,警察一听财务纠纷就让他们尽量私下解决。况且,魏蓝若跟着余有林去餐厅,会点最便宜的菜打包,但凡消费就是客人,而且人家穿着体面,余又林更不好当着贵客的面闹。

这事摊开了说也确实是他没理。有这么一号人跟着,请领导去洗浴中心找小姐都不太方便。

不讲理的怕难缠的,再这么跟下去,估计会搅黄他不少生意,实在划不来。他过了年会离开唐城一阵子跑生意,但老婆孩子不走,若她这么跟着他老婆孩子也挺瘆人的。于是找魏蓝谈判,魏蓝没多要一分钱,只要求清了两家的账。

余又林连合同、凭证都没看,去屋里取了现金,魏蓝当他面点清楚,验了真伪。做生意好多年,余又林损招多,大公司大老板他惹不起,看着就混不吝人也不会合作,一般会选择瞧着体面的小公司坑,他也不多坑,都是在对方会一咬牙会生出“不然算了”“不费那个劲”想法的边界。

不是农民工讨薪,不会引人同情。小公司法务不健全,合同里他都做了手脚,就算报警走官司也不会输。秦春京剧团和茶行,一家合同有问题,一家压根没有合同,他的确是打算赖账,却没想到俩家搭伙给他请了这么尊佛。不闹,就膈应你,你还没辙。

听到她大冷天的在楼道睡,林不忘有些不忍:“孩子谁照顾。”

魏蓝说:“他爸,他爸腿脚不方便,但照顾孩子吃喝、上厕所没问题。”

林不忘当即想多给她一些钱,魏蓝没要,说好的多少就是多少,这是规矩。姜夷打包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给她,让带给孩子吃,魏蓝收了。陪着喝了会茶,就告辞回家补觉。

“接下来干嘛?”姜夷问。

“借你的地方用用。我给团里的领导打了电话,他一会带会计来这儿拿钱过账,完了就去银行存公账。”林不忘抿了口茶说,“大过年的,得让他们也跑跑腿。”

“好习惯,不偷税漏税。”姜夷笑了,“你先吃着喝着,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