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危洗完澡,下半身围着浴巾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枕头立在床头,庄玠靠着枕头阖眼小憩,灯光下他的皮肤有种雪一样细腻的质地,半干的睫毛和头发垂下来,黑得不掺半分杂质。
蒋危回想了一下漫画书里介绍的准备工作,轻手轻脚接近他,打算先来个公主抱加亲吻,手刚搭上胳膊,刑警的本能反应让庄玠瞬间睁眼,扣着那只手一把将蒋危摔过肩。
蒋危猝不及防摔了个结实,好在着陆点是床,没有让他摔得鼻青脸肿,只是浴巾掉了。
“你干什么?”庄玠警惕地看着他。
出师未捷身先死,蒋危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一边抓起被子裹住自己,一边苦着脸道:
“宝贝儿,大晚上的还能干什么?看你坐着睡着了我就想抱你躺下……”
庄玠有些抱歉,赶紧把他翻过来揉揉腰:“磕疼了没有?”
“没有,睡觉。”
蒋危顺便按着那只手,把他拽进被窝。
庄玠裹着被子躺下,刚闭上眼,蒋危的手就从浴袍下面伸进来,顺着腰一路滑到腿。
“宝贝儿,你长……长那个了?”
“你有病吧!”庄玠一下子翻身坐起来。
蒋危的表情很一言难尽,他有点不确定如果庄玠真长了他能不能接受,从小到大他的认知里就没有这个概念,上学时追他的女生他从没搭理过,上班后遇到应酬也是逢场作戏,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照样该打牌打牌。
庄玠也很不爽,他因为这些东西担惊受怕一晚上了,又是担心白遇河那些变态的想法会成真,又是对男人生子的情节怀疑人生,做梦都是漫画里的东西,蒋危还拿这个来烦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蒋危泄气地翻过身,“睡觉吧。”
庄玠也背对着他躺下去,过了一会儿蒋危又朝他身边挪了挪,庄玠就侧了下身,胳膊挨到床,蒋危顺势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睛。
夜色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房间。
庄玠平时睡觉不沉,但是睡着了轻易也不会醒,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半按时叫他起床。
这一夜他睡到中途的时候却醒了,朦胧间眼前一片黑,庄玠以为天还没亮,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这一动才发现身上好像压着一块什么东西。
背后那个人轻轻捋着他的头发,指腹捻着耳垂,低沉磁性的声音缓慢响起:“宝贝儿……”
番外二:武功秘笈(2)
【车】
庄玠感觉浑身微微一凉,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落在后颈那只手温热宽厚,带些许粗粝的茧,贴着他冰凉滑腻的皮肤滑进浴袍,在腰身陷下去的弧度里徘徊。
庄玠立刻一翻身掀开被子坐起来,脚在地上找拖鞋:“我去喂狗。”
“不是大半夜的你喂什么狗?天天一睡觉就喂狗,西米露都胖成猪了你看不见啊!”
蒋危抓着脚踝把庄玠拽回被窝,顺手拨亮了床头的小夜灯,雾莹莹的柔光渗过黑色的绸缎料子,庄玠这才发现眼睛蒙着一根睡衣上的腰带,衣服前襟开了,蒋危的手自然而然地探进去,勾着腰压在身下。
“今天非得治治你这一上床就喂狗的毛病。”蒋危亲了亲他的耳廓,按着那只不断乱动想要摘掉腰带的手,有些别扭地说出漫画里的台词:“今晚只喂你。”
“你才是狗!”庄玠愣了两秒怒道。
“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蒋危气急败坏地打了他一下,恨不得找个针线把他这张嘴缝起来。
这顺手一巴掌下去刚好落在屁股上。虽然不疼,但足够羞辱人的,庄玠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乌黑头发间露出的半只耳朵泛起一片赤红。
眼看着躲不过,他就照例无声地往被子里一钻。但今天蒋危绝不会给他装鸵鸟的机会。
蒋危从床头拽了根领带,把庄玠的手折回去绑在身后,蒋危承认他在这种事上有点变态的嗜好,喜欢庄玠被制住手脚,像无处躲雨的幼兽一样蜷着身子发抖,喜欢他抓着自己的衣领寻找依附,尤其喜欢他哭都哭不出来时断断续续的喘息。
“大晚上的别发癫……放开我蒋危!”
蒋危陪着个笑脸,任凭他骂什么都只充耳不闻,在庄玠屈膝踢过来之前陡然一矮身,枕到他肚子上。
庄玠抬手去推身上那颗脑袋,硬硬的发茬有些扎手,他一瞬间恍惚想起从天山回来时给蒋危理发的那一晚,卫生间的灯很暗,他们都能从彼此发丝的阴影里看到暗涌的情感。
就在发怔的一瞬间,蒋危立刻重新掌握了主动权,抱着庄玠一翻身,在床沿把人摁下去压住双脚,顺势抽走绑着庄玠手的那根领带覆在他眼睛上,绕到脑后打了个结。
好不容易把庄玠制服,蒋危有些激动地搓搓手,准备大展拳脚把漫画里学来的理论知识付诸实践,门口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西米露听见自己的名字,哒哒地跑来要吃的,一看这两人诡异的姿势和动作立刻刹住了脚步。
蒋危扭头瞅了一眼,板起脸道:“看什么,回屋睡觉去。”
西米露继续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俩。
过了一会儿他小碎步跑到跟前来,两个爪子扒着床,有样学样地踮起脚舔舔庄玠的耳朵。
耳廓蓦地一湿,庄玠在黑暗中扭过头,慌忙抬手去拽蒙眼的领带:“谁?谁在那?!”
蒋危按下他的手:“野男人。”
喜提新名号的西米露懵然无知地爬上床,继续卖力舔舔舔,好长时间没修剪的尾巴像芦苇一样摇来摇去,最后被蒋危一把攥住,从床上撵下去。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凑热闹。”
西米露被唬得一愣一愣,来都来了,零食还没吃,你现在赶我走几个意思?
呆滞了一会儿,继续爬上床从蒋危嘴里夺食。
蒋危不想啃着啃着啃一嘴狗毛,郁闷地拽了好几下,拽不开,只好大步跨下床去给西米露拿酸奶,边走边愤愤然的念叨:“都是你给惯的,天天大晚上吃东西,什么毛病啊……”
西米露蹲在门口,风卷残云似的舔光了一盒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