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不肯松手,往他毛衣里钻,隔着裤子轻轻咬了一下他腿间鼓起来的部位。他今天局里开会,十点,有得是时间作恶。
刑墨雷的呼吸重了起来,抬手腕看时间,离上班还有四十分钟除非什么都不做,随便做点什么都得迟到。
理智摇摆不定,他气恼地隔着被子打他屁股:“坏不坏?!”
会骂人怎么不推开他,老色鬼。
佟西言心安理得剥开了他的裤扣,舔了舔内裤濡湿的部位,然后扒开裤头把弹跳出来的大家伙含进了嘴里。
刑主任迟到了。他没赶上交班,查房的时候才到病区,似乎心情挺好。穿白大褂的样子都懒洋洋的,完全不像平时那样不耐烦,好像白大褂也欠了他的债似的。
其实就算他不来查房,也不会有人敢打电话催他。
佟院长下午到手术室,精神明显不大好,眼底都有些发青。小护士心疼他,给他搬凳子想让他坐着做,可屁股刚挨着凳子,他马上又站起来了,说不坐,哪有一台腔镜胃癌还坐着做的,不像话。
好在后来刑主任隔壁间下了手术过来看他,把他换下来了。
夜里折腾大半宿,大清早还要不知死活闹他,等剥光了抱着坐在床沿动真格儿了才知道害怕,又不经操,熬不了半个钟头,连哭声都没了,翻着白眼儿黏在他怀里,跟要化了似的。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刑墨雷没舍得往死里弄,还记得来看看太太是不是吃得消站手术台。
佟院长下台的时候打了一下刑主任,台上都看见了,他从穿刺鞘里抽出分离钳,无缘无故就抽了一下刑主任的手,抽完了好像还想抽第二下,刑主任没动,不知道怎么他又不抽了,叫巡回给他脱了衣服,施施然走了
日常65
八十年代初期恩慈建院,时任院长眼光毒辣,基本上那时招进来的一批年轻人后来都成了医院的中流砥柱,包括建院以来唯一一位低职高聘的外科主任刑墨雷做大外科主任时,他还是一名主治医生。
这批人因为年龄相仿,又是早婚居多,所以他们的子女,也就是恩慈的“医二代”,年龄也都相差不大。那会儿医院一共也就两百多号人,医生配护士的双职工家庭也多,有什么集体活动,都拖家带口,所以这批人的小孩从小就在一块儿玩儿,上了小学也是同学是校友,跟自家兄弟姐妹一样亲。他们中间年纪最大的是梁悦,身体虽然不大好,性子却霸道,哪个孩子要是受了欺负,跑到他教室里哭着叫一声悦悦哥哥,他能领着一众兄弟浩浩荡荡穿过教学楼去给人讨公道,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比他那当院长的爹还飒。
这方面,他看上去更像是刑墨雷的儿子。
刑墨雷主张在教会孩子文明做人之前先应该教会他们丛林生存法则,七岁的梁悦跟五岁的刑少驹抢玩具,梁宰平把儿子手里的玩具拿下来放到刑少驹手里说你不能欺凌弱小,刑墨雷就不高兴,说都像你这么教那孩子废了。
都想要是吗,他把玩具拿在手里,打一架吧,赢家才有资格玩儿。
两个男孩亲如手足,别说打架,正经连口角都没有过,因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手。
坏心眼儿的大人使劲儿撺掇:“不是叫你们真打架,这叫公平竞技,就像这样”他突然一个右直拳冲着梁宰平的面门而去。
他出拳很快,野路子,实用,没练过拳脚的人躲都躲不过。梁宰平敏捷地避开了,眼神警告看着他。
刑墨雷若无其事催促两个孩子:“打架都不会那还是男人么。”
最后大两岁的梁悦把刑少驹打趴下了,打完了一定要把玩具塞刑少驹手里叫他先玩,兄弟俩眼泪汪汪,又可怜又狼狈。
刑墨雷在旁都看呆了:“什么毛病?!”
他是出了名恶人,谁家孩子调皮,一听刑伯伯来了,立刻便老实。孙彦章的儿子孙航便实实在在领教过一回。
孙航是孙彦章的老来子,受溺爱的程度不亚于梁悦,他又不像梁悦,一门心思只同他父亲讨债,他折腾所有人。从小追鸡撵狗弄鬼掉猴,上了学不听课,上课吃甘蔗,扯窗帘子把教室吊扇整个儿卸下来了,差点砸死人,还给老师起绰号,揪女同学辫子,抢人家好吃的,被罚站了索性翻墙出去派出所告老师虐待,完事儿了还独自去市郊水库游了个泳。读了一个学期,老师们都吓坏了,纷纷建议家长转学。
孙彦章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刑墨雷说我看你是教不好了,拿过来我替你教。
隔天孙家夫妇就把孩子领肿瘤科主任办公室里去了。
办公室敞着门,刑墨雷叫孙航认错。
给你爹妈跪下,他说。
八岁的孙航挺犟,不肯。
刑墨雷冷笑说你妈为了不让你被开除,就差跟人老师跪了,怎么,大人欠你的?
孙航说你谁啊我不要你管!
话没落音呢,叫刑墨雷揪着领子一把甩窗外去了。
新大楼,肿瘤科在九楼,他就这么把人单手拎着悬在窗户外头。
孙航吓得鬼哭狼嚎,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孙太太惊呆了,孙彦章急得大叫,刑墨雷你干什么!你把我儿子放下来!
闻声而来的佟西言一看这场面,把门哐镗一关,一边叫着老师一边着急要去抢孩子。
刑墨雷说都给我站着,谁敢过来我撒手了!
航航,他叫孙航小名,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天要把你从这儿丢下去,你爸你妈肯定得恨我,但我不怕的,我比你多活三十年,就是给你偿命,我也划算,那你呢?你从此可就没啦,到时候你爸妈再生一个,照样有孩子养,他们还得感谢我,感谢我除了一个祸害,省得他们晚景凄凉。
孙太太真要跪下了,哭求说刑主任你把孩子放下来吧我求你了我会好好教他了。
听见了没,刑墨雷说,你妈觉得你还能教好,你呢,你觉得自己能改好吗?
孙航魂儿都已经没了,尖叫着能!能!能!
那知错了吗?
知错了!知错了!
刑墨雷没作声,就看着他。大风天,小孩儿脸都吹僵了,整个儿崩溃大哭,楼底下似乎有人发现了,有惊叫声。
吓唬够了他才又问,真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了,小孩儿凄惨极了,刑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刑墨雷的手缩回来了,把人抱在怀里拍着哄,知错能改大丈夫,好了好了,傻小子,叔叔怎么会真撒手呢。
孙彦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怕到站不稳,你你你一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