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然后他又感叹说:“哎,还是我长得太丑,她看不上我。要是我长成你这样,有你这么帅,她肯定就跟我在一起了。”

王智本人家庭条件挺好的。因为家庭条件太好了,吃成了个大胖子。虽然辛苦努力减肥,但是体重总在一百五上下,他仿佛是很羡慕李名秋似的,对李名秋非常热情,每次见到他都要拉他去家里吃饭。他老婆长得也不好看,不过家庭条件也很好,王智不喜欢他老婆,老觉得自己不幸福是因为自己长得丑,称下辈子要长李名秋这样,为此愿意父母双亡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李名秋倒是没觉得他丑,只是感觉有点胖,相貌还是慈眉善目的挺老实,并不讨人厌。就是觉得他一个男人,整天盯着人外貌的美丑,有点无聊猥琐。但这仿佛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大多数男人都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跟王智关系也并不怎么样。

张玲原先也以为这人挺深情的,还有点愧对他,现在却只冷嘲道:“他深情个屁,就是个下流的色鬼,整天嫌自己老婆长得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李名秋有些愕然,他以为张玲跟王智是有那个意思的,就算没有意思,也应该不讨厌,毕竟王智对她那样好,却没想到张玲这么厌恶王智。

他担忧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张玲眉毛拧了起来,脸色有些凶狠可怕了:“你想的真多,他能对我做什么,我就是厌恶他,看他就恶心。”

她反应过来似的,激动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咱们两个没感情了,你对我没感情了,你对我不好,他对我好,所以我们两个离婚,我去跟他过?你觉得有可能吗?你要是想跟我离婚你就直说,不要把这个人扯进来,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咱们离了婚我也不会去找他。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觉得我会跟这种下流龌龊的人在一起搅和吗?”

她冷笑道:“你真是虚伪。你明知道这人有老婆,我们就算离了婚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还做出这样一副高尚的要成全我们的样子,你还不如实话实说,你就是对我厌倦了,想甩了我。”

李名秋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张玲道:“算了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跟我解释了。”

谈话的气氛突然变了,李名秋感觉茫然而且莫名。张玲突然发起了脾气,扑到身上抓着他撕打。黑暗中,李名秋只感到脸上一痛,张玲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脸皮。她发了疯似的,打不疼他,又用手一下一下,使劲拧他脖子,掐他的肉。李名秋疼了,挣扎着推她,然而张玲总不放手,两人在床上打起来。

李名秋怕伤到了她,到底是不敢用力,所以被张玲拍了好几巴掌,胸口上抓了好几道血痕。他气喘吁吁的,强忍着疼痛,抓住她的手:“你别闹了!”

张玲挣脱开他手的钳制,紧紧抱住他,手伸到他衣服里去,抚摸他身体。因为挣扎出了汗,她浑身发热,手心也是滚烫的,颤抖的手爱抚着他胸膛。

她嘴唇凑过来吻他,咬他嘴唇。李名秋喘着气仰了头,她转而吻他脸畔,脖颈,一边吻,一边手伸到他裤子里去,抓住那团柔软的肉块抚摸。

李名秋此时一点欲望也没有,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身体累的不堪,被她搓了一阵,感觉疼的厉害,伸手去拿开她手,呻吟求饶道:“别弄了,疼的很。”

张玲道:“我现在就想要。”

李名秋道:“你放过我吧,你看看我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你先让我起来。”

张玲道:“我爱你,我想这样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离婚。”

李名秋挣扎着推开她,拉开电灯,像个鬼似的下了床。他拿了镜子照,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抓的破相了,胸口也是一道一道的,身上还有各种不明的疼痛,是被拧的。他丢了镜子打开门。

他刚一开门,就见水元站在门外,黑暗里一双眼睛像两簇萤火,幽幽注视着他。她在黑暗中听着他们打架,感觉有点害怕,可是又不敢劝,所以在外面焦虑的煎熬着。门突然打开,黑暗散去,她的身影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之下,顿时忐忑不安的叫了一声:“哥……”

李名秋没想到门外站着个人,被她吓了一跳。然而他也没有说话,一声不吭的让过她,转身去了厨房。

他舀了一盆凉水,捧水洗了把脸,水元也挪到厨房来了,站在一边看他洗脸,两人都找不到话说。睡房里,张玲坐在床上,一脸的失落和疲惫,她的卷头发乱蓬蓬的遮着脸,形容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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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号的时候,李名秋在办公室里,被乘长途汽车赶来的杨海霞羞辱了一通。杨海霞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一只胸罩,又掏出一条内裤,拍在他桌上,气咻咻的开始了大规模的辱骂:“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老婆的!这是不是你老婆的!这个女人还不肯承认,证据就在这里,你只说是不是她的!啊?”

公社的人都来围观杨海霞大吵发嚷,李名秋尴尬的脸色通红。几个朋友帮他一起说话,总算把杨海霞打发走了,杨海霞来了一趟,把张玲跟王智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留下了一只胸罩和一条内裤。李名秋其实压根就不认得那胸罩和内裤,然而他知道杨海霞说的是真的,他怀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厌恶心情,把那两样东西扔到了垃圾箱里。坐在床上,他跟张玲说:“咱们还是离婚吧。”

夫妻两爆发了结婚以来最剧烈的一次争吵。确切的说来,是李名秋颓然的坐在床上,长久的不发一言,张玲在单方面的攻击他,激烈的控诉指责。

“我根本就不爱他,是他一直纠缠着我,他就是个龌龊下流的色鬼,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她双目要涌出水来,声音几乎有些恶狠狠的:“我从来就不喜欢他,是他纠缠我,逼迫我,你去找他啊!你去把他打一顿啊!你是个男人,你的老婆被人欺负,你怎么不去找欺负她的那个人算账,却反而怪自己的女人,一出事就跟她说离婚,你算什么男人,你有脸质问我,跟我说这话吗。”

李名秋感觉一切都很荒唐,他道:“我也不懂你了。你既然不对他没意思,为什么又要跟他来往呢,从那次爸爸去省城看病我就知道你在跟他来往,可是我不知道你跟他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你,该怎么说。我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你和爸爸,也没有办法要求你去拒绝他的帮助。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可是我不确定,我还是不敢问你,我感觉你有一段时间很高兴,我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高兴,不过你高兴总是好事,我还是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可是你现在又说是他纠缠你,逼迫你,我也不懂你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了。我知道咱们的关系有点不太好,你对我有些不满意,可我觉得你是有分寸的,我想你就算跟我生气,咱们好歹还是有感情的,你会知道轻重,不会真的不顾咱们的感情。因为我是这样的,我心里一直在意你的感受。我会害怕犯错,害怕对不起你,害怕你会伤心,到现在也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我自己也有点糊涂了,你既然说厌恶,又何必还要跟他一直纠缠呢。”他声音怅然道:“你指责我也好,说我不是个男人也罢,可是我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事了,我早就知道了,我有感觉好几年了,一直到今天。你现在让我去打他,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打,该从哪里算起呢。”

张玲用一种可怕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他:“我有一段时间很高兴,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你连你的老婆为什么高兴都不知道,一点也不关心也不过问也不探究,你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吗?但凡是个男人,有一点怀疑,当时就冲上去了,会等到现在吗?李名秋,你想的起咱们上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吗?四年前还是五年前?哪对正常的夫妻会这样,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你敢说你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吗?”

李名秋缓了很久,道:“那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咱们这样耗着,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你也厌了,我也厌了。”

张玲搂着他腰,哽咽道:“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咱们还有感情,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离婚。”

李名秋道:“我也不想离婚,我一直想努力的走下去,努力的继续……”百度云搜索,搜小说就是方便

张玲道:“你努力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努力,你要是努力了,我们会到现在连孩子都没有吗?这就是你的努力?你只是在一点一点把我往外推,你既不爱我,又不想主动开口,所以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你,你努力过爱我吗?”

李名秋眼睛有点发红:“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是你在生我的气,我只能千方百计的讨好你,不敢跟你亲热。后来你对我越来越不满意,总是发脾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我看见你心情又好了,又不再发脾气了,还有点高兴,以为咱们是能和好了,然而后来发现却是因为有别的男人在哄你开心。我心里很难受,可是你表面上还是和我很好,还是跟我恩爱甜蜜,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真的有那回事。”

张玲搂着他:“我是真的爱你,没有骗你,真的,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关心你吃什么,穿什么,夏天给你买衣服,冬天给你织袜子织毛衣。”

“我只是……”她忍不住的哭出来了:“有时候觉得太寂寞了,我总觉得你不爱我,你爱上别人了。你又不肯跟我在一起住,总是不碰我。我也不想的。”

她趴在他怀里,轻轻诉说着。

“可是我心里很难受,寂寞的很,他对我比你好多了,我那时候也觉得他对我很好,我却总是让他帮忙做这做那,做完了就把人丢到一边,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他从来也不说什么,还是一直主动的关心我。你不知道,他当时对我真的很好,我说我是有丈夫的人了,让他不要再这样,他说他不在意,说不求我回报他,只是想对我好。我家里单位有什么事,我没有说,他却总是知道,第一时间过来帮忙,还说愿意为了我离婚。他要见我,我不肯见他,他就在我家门外淋了一晚上的雨。我那时候看看你,再看看他,就想,我找个模样漂亮的男人有什么用呢,他并不爱我,心里另有别人,身边蜂环蝶绕,还不如找一个爱我,心里有我,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要是他不爱你,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个老实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心里很亏欠他,渐渐的又感觉他很好。”

她说到后来是哭的不行了:“我不想跟他那样的,可是他一直求我,跪在地上求我,说只要一次,一直求一直求,我受不了了,就答应他了。可是他就是个混账,那之后就天天来找我,可是我后悔了,我怕你会知道要跟我离婚,我不想再跟他来往了,可是他下流龌龊死缠着我,还偷藏我的内裤威胁我要告诉人,要告诉你。他也根本没打算要离婚,他就是骗我,就是想要欺负我。”

她嚎啕的大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难受,他整天拿这件事威胁我,还拿我爸爸生病住院威胁我,逼我给他做这做那。我恨死他了,可是又怕你知道了会不要我,他老婆整天找我麻烦,到我单位里大闹,害得我没法见人。”

李名秋强忍着哆嗦,声音颤抖发寒的问道:“你们这样有多久了?”

张玲哽咽道:“有三年了。”

张玲悲痛已极,抱着丈夫的身体痛哭。李名秋像个木桩似的坐在那里,坐了一晚上。张玲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跟他来往了,咱们以后好好过行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要离婚。”

李名秋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便离开了家。张玲一个人在家忐忑不安,然而却还是以为他去工作去了。水元这时候在上学,她一个人在家,没有心情煮饭,中午勉强煮了一点面条吃。晚上,她在地里弄了一点菜,煮了肉,弄了两样菜,焦急的等丈夫回来,然而等到半夜里也没有等到李名秋的人。

她去村里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公社挺远的,村里人也不知道李名秋去哪了。她又去找李名秋的同学玉林,玉林也说不知道,张玲感觉有点慌了,这时候有个公社回来的人告诉她,白天没看到李名秋,他好像去哪了。

张玲在派出所见到李名秋。

李名秋因为打架斗殴,故意伤人被处以十五日行政拘留,还有罚款。

他用一张硬木椅子,把王智打的头破血流住进了医院,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说是脑震荡。张玲连忙赶到派出所去,找到他人,幸而并没有受什么伤,他身体完好无损的,只是精神有些疲惫,几个民警围着他说说笑笑,很明显,对于张玲和王智的事,早有耳闻,如今见到打起来,都有种看热闹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