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主人的好友,阿迟在多年前就熟悉几位先生,二人交谈之际,他已经向顾远、陈仲礼问候完,安静地站在时奕身后。

时奕看了眼手表,距离公调很近,他需要去后台协调。将腰带上的细链摘下,他牵着阿迟走到玻璃围挡前。

"跪下。"

拍卖场贵宾室本就在二楼,正面朝主舞台,楼下的嘈杂一目了然。阿迟没有丝毫迟疑打开腿跪下,微薄的地毯让膝盖不那么煎熬。时奕打开了贵宾室的单向玻璃罩,楼下人看不到。

那根曾是圣诞礼物的马鞭被横放嘴边,阿迟轻轻叼起,朝时奕眨了眨眼。

"许多人没见过这样的你,好奇得很。"男人淡漠俯视着将马鞭又往牙齿里推了推,让阿迟咬得有些费力。

"只需问好,不准说话。"

阿迟轻轻点头,明白主人这是在保护自己。在场宾客许多都是他的谈判对象,很多只是与时奕的生意往来,对他的身份略有耳闻,并没亲眼见过他与时奕的关系。若与古先生问候攀谈上到二楼,见他这幅模样必然会感叹惊讶一番。

阿迟轻轻叹口气。嘲讽?贬低?他已经经历过太多鄙夷的眼神。可只要强大的主人愿意护着他,没人敢对他露出一丝恶心的神态。

目送挺拔英气的背影离开,他一个人调整跪姿,从背后看安静柔和。身后几位都知道时奕的规矩,没人去勾引他说话,都各自交谈寒暄。

今天的跨年会不是拍卖,主角并不是时奕,场次没有刻意安排相当于客串,却也因几年的暮色活招牌备受追捧。

果然几个节目下来,当那道挺拔优雅的身影执鞭出现在舞台上,全场热烈欢呼气氛高涨,长靴踏在舞台上不紧不慢的声音万众瞩目,瞬间点燃了跨年夜躁动的空气。

鼎沸人声让二楼的阿迟也跟着轻轻笑起来,嘴里咬着鞭杆,眼里有些骄傲。

台上男人像偌大空间里唯一的主宰者,朝下面微微鞠躬致意便让全场噤声。看向被绑在架子上满目恐慌的奴隶,抬手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极端的控制力,外套随动作甩开流苏金属链,长蛇鞭在空气中甩出靓丽的鞭花,极富舞台效果。

鞭声与隐忍暧昧的痛呼传来,阿迟微微垂眸。

这些项目他都再熟悉不过。鞭打,忍耐疼痛和快感,被滴水不漏严丝合缝地控制。他也曾像此时台上的奴隶一样,怕得要命,却无法抑制淫贱身体的快感,无法抑制对鞭子的渴求。

台下宾客随鞭子的轨迹时而屏息时而粗喘,空气中柔韧的曲线像一道闪电,随精准的把控侵上细腻肌肤,在逼出娇吟的下一秒狠狠将人拖下地狱,满目泪水。

黑暗的场馆看似静谧,细听则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轻微的喘息声、淫靡水声的宾客席里此起彼伏,阿迟稍偏过头不愿看,板正视线目光灼灼,只盯着那个高贵又无情的身影。

他知道那些看似暧昧的缠绵声下隐藏着什么。不过是无助的挣扎,被贯穿的苦痛,不敢言说的卑微。

"这不是……阿迟么。"

略微诧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阿迟呼吸一滞,扭头看了看,是李总。

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阿迟默默看着他,稍点了点头以作问候,表情冷漠与时奕如出一辙,若不是眼见跪在地上,别人要以为他是个贵客或调教师。

"看来传闻不假,您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那神态比之平常多了些其他东西,阿迟挑了挑眉,借着叼鞭子不用开口,不再理会他,继续正过身子专注地看着台上男人。

舞台上鞭声作响夹杂一声又一声呻吟,李沐博见他如此也不恼,站在他旁边悠闲端着酒杯,倚着栏杆没话找话,"时奕确实很有魄力,暮色首席的技术不是他人能比拟的。"

说得好像他跪在主人脚下是精虫上脑,觊觎什么似的。

阿迟跪着不作应答。台上的人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他太了解时奕了,越看那修长挺拔的背影越觉得不对劲。和着痛爽交杂的媚叫,挥鞭的感觉与之前不太一样,似乎被……引起了兴致。

明明跟林先生说过只上鞭打和高潮控制,如今项目已经完成,却不见他交接离场。

李沐博嘴角微微一抬,摇了摇酒杯,眼神有些嘲讽,像刻意朝着阿迟拖长音讲,"不过……"

台上男人转头,阿迟瞳孔微缩。

"比起你,首席似乎对小涵更感兴趣。"

外人都看得出来。

衣衫整齐跪地的阿迟呼吸一顿,双唇微抿,指尖悄悄攥紧了,目光灼灼几乎要将台上的奴隶穿透。

燥热静谧的空气里,他看见主人转头,那双一向漆黑冷漠的眼眸……染上了颜色。

番外三 【元旦(中)】阿迟哪里不如他

"嗯~"

娇媚呻吟响彻整个场馆,台上男人鞭子甩得干净利落,每一鞭都精准咬上奴隶的敏感点,依照部位不同敏感度叠加快感,将施予的痛与爽严丝合缝控制在巅峰前,激得奴隶浑身泛红,疯了一般渴求鞭子,却始终不得允许。

单向玻璃,时奕看不见二楼的贵宾室。他若是能看见便会发现,跪在里面的阿迟简直不得了,眼神如刀子锐利,几乎要将那奴隶洞穿。

柔韧度不及他,两条腿开得一点美感都没有。

腰不及他会扭,完全在下意识躲鞭子,太僵硬。

敏感度不及他,都已经多少鞭了后面看着还很干涩,不太嗜痛。

叫得不及他好听。他要是敢这样叫,早被主人扔木马上罚个几天几夜了。

主要是……他居然敢直视主人。

不尊敬的感觉让阿迟极度不爽,背后的双手都紧捏着胳膊。无情评判得入神,他微微张了张嘴差点把马鞭掉下来。

他想不通,主人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货色感兴趣。他哪里比不上他?

"他享受训奴的快感。这事放在暮色首席身上,没什么好稀奇的。"

李沐博见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目光闪烁,抬手抿了口酒,悠闲地好言安慰道,"那可是调教师,一个个没什么感情,私底下又都变态得很,最不缺奴。对调教师真心,啧,太傻了。我觉得我了解你,你做不出来这种事。"

阿迟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不明所以。

李沐博凑近了些,看着他柔软的脸和水润嫣红的唇瓣,好像看见什么可口的点心,尤其那轻盈脆弱的睫毛像刷在他心尖上,让他施虐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