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二婶跟段林说,你不是最爱吃这儿的荷叶烧鸡和三色凉面吗?怎么不好好吃,这孩子,我看你下乡又瘦了好多,是不是?你再这样我就回去给你妈告状,听见没?

段林含含糊糊地嗯啊点头,只是懒得回应。他当然爱吃烧鸡和凉面,但是只想跟金哥一起吃,他实在是不想应付家里的长辈,他们往往话多且烦,说不到点子上,还老像机关枪一样发射半天不停。段林感到味同嚼蜡,如坐针毡,金哥在他旁边也被这气氛感染,也拘谨得不行,二婶全然不知,还在那边自顾自地给三个晚辈夹肉添菜,一面乐呵呵地笑道:

“来了都是客,今天我做东,小姑娘大小伙子都好好吃一顿!林林,你给你同学添点水啊,好好招待人家!小金,别拘着放不开,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好好吃,吃饱为止,不许作假啊!小高,姑娘家家减什么肥,多吃多长,就要胖一点才好看!服务员,再加个韭菜鸡蛋的锅贴过来”

段林负气地想,可忙死他二婶了,也弄死他得了,他只想跟喜欢的人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他们好不容易进次城还要被人打搅,真是万般不凑巧,不巧在今朝。段林多次旁敲侧击地意会他二婶,意思是他跟金哥还有别的事要早吃早退,他二婶只不了解他本意,全都给他打断道:

“你这孩子从小心急,你跟你同学不就是进城玩来的吗?那就得带人家好好吃一顿!你看看你,怎么不尽地主之谊呢!”段林被呛得语塞,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把碗筷碰得乱响。他二婶又来拍打他的手说:

“什么坏习惯!吃饭不敲碗,给我放下!”

三人都尴尬的场合,只有中年妇人在那儿喋喋不休。小高还算好,能跟二婶接上话,两个男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听着,应景地笑一笑以示礼貌。二婶跟金哥打趣说:“小金啊,你还不知道吧?林林跟小高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关系可好了呢,林林你这什么表情,你忘了不是?你小时候老和小高一起玩泥巴呢,还当着所有人面说长大了要娶人家当老婆呢!你看看你,”二婶笑得把刚补的金牙都露出来,反射到餐厅的灯上就是一个刺目,牙缝像是塞了些三色面里的菠菜叶。金哥知道是玩笑话,便也在旁边憨憨赔笑,段林心想,光屁股玩泥巴的事你都记得,简直了,有那么好笑么?真是不懂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

他二婶见小高杯里茶水见底,便跟段林道:“哎,林林,给你小高妹妹添点水。”段林便起身去给那姑娘倒水,四目相对,两人便都有些尴尬起来。小高红着脸起身跟段林他二婶道,婶儿,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聊。便离了席。段林看她离开的背影心想,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刚刚就应该拉着金哥跟她们说,我俩先去个洗手间,你们聊,操他娘的。

金哥见段林一直看那女孩,都不如平常一样看他,就有些心生不悦。他二婶见两人都不动筷子了,又问是否吃饱。段林撑得难受主要也是给气的,一口都吃不下了,看看表都八点半了,原本计划好跟金哥回去折腾一晚上的现在全泡汤了。他二婶见两人是真的吃饱了,便拨拉一下段林问道:

“你看小高怎么样?”

段林一头雾水,皱眉道:“什么怎么样?”

二婶咂咂嘴道:“你还没看出来?我直说吧,你家里头想要给你相亲来着,对象就是你高叔家的女儿,哎哎哎,你觉得她怎么样嘛?要是可以的话,等你回去了你俩先书信来往着,等你修完渠你爸想办法找关系把你弄回来,你俩就结婚,多好。”

段林连忙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婶,我,我还年轻呢,没想结婚的事……”他本想跟二婶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对方也是如此,但他知道一说对方必然不会放过,定要盘问到底,他不能供出金哥,又得撒多少个谎来圆,干脆就想岔开话题,他二婶却道:

“年轻啥呀,你看看你小学同学张白兰,人家比你还小俩月呢,儿子都怀上了。”段林正在困惑张白兰是谁,他二婶又接连攻击道:

“哎,小高是不是挺合你心意,人家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礼貌又孝顺,长得那更是一个漂亮大气,跟你配的很呐,你要是不拒绝,那我就跟人家说定了啊,你俩到时候就……”

“婶儿、婶儿,”段林忙不迭地打断她,虽是想要冲撞但奈何人家是长辈,不想因为这个再闹一场不快,便道,“那个,我、我也去趟洗手间。”

他起身的时候又去拉金哥道:“你去不去,一起……”

金哥已是什么都听懂了,于是沉着一张脸轻轻推开段林道:

“我、不去,你去吧。”

段林在外面洗手的时候道,金哥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要不然他俩这会子早脱身回到宾馆了。他正想着对策,又不想回去遭二婶逼问又想回去把金哥弄过来,不然留他一个人跟那老婆婆在一起不知道要怎样尴尬呢。正想着旁边一阵烟味飘过来,他想谁这么没素质在卫生间抽烟,一回头见是那位小高姑娘熟稔地掐着个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林擦擦手走过去笑道:“不装你的好姑娘啦?我怎么没听说高叔让你抽烟啊?”

小高见是他,便把那烟头扔到地上用高跟碾来碾去,也笑道:“你呢,不装你的好侄子啦?明明厌恶得要死,还不驳她的面子,你这样下去,可就真得跟我相亲啦。”

段林皱眉道:“你早知道相亲的事了?所以这是合起伙来诓我呢?”

小高笑道:“我知道啊,你以为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爸妈硬要我来见你的,只是不是今天罢了,没想到今天撞上,也就来碰碰而已,我也挺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你成了个什么样了,跟我想的倒也差不多就是了。”

段林立刻道:“你想都别想,咱俩不可能成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小高一听,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含泪道:“我知道咱俩成不了,也没想过跟你成。我知道你傲得很,我也傲,咱俩在一起天天傲来傲去的,谁都不服谁,弄得家里鸡飞狗跳,我可不要。再说,我也有喜欢的人,跟你一样。”

段林愤愤道:“你有喜欢的人还不跟你爸妈直说吗?还答应来跟我相亲?这不是个自己惹事吗?”

“段林同志,你别急着怪我,好像你跟你爸妈说了你的事一样。”小高又点一支烟抽起来,段林愣一下,她便不看他,又开始想着自己的事,道:

“我喜欢的人啊,是不能结婚的人。所以,喜欢也是白喜欢,彼此都知道没有结果的。所以,不能结婚的话,在他们看来就是无用的爱情,亏本的生意,呵。”一支烟抽不完便又没了抽的心情,便又扔到脚下踩来踩去,随后她从衣兜里摸出香水喷了喷,祛掉一身的烟味,然后顺顺头发和衣服褶子,准备回桌上去了。

段林不知怎的忽然叫住她道:“你难道喜欢女人?”

小高愣一下,随后回头看着他笑了。

“无所谓咯。”她耸耸肩,像是轻松的样子,但段林看出了无奈与难过。

“那我跟你不一样,我跟我喜欢的人一定有结果。”段林自信地道。

“那就祝你成功咯。”小高笑说。

好孩子不能吃醋

回去的路上段林就感到金哥很是不对劲,手也不让牵了,脸也不让摸了,肩也不让靠了腰也不让揽了,就是怎样都不行了。段林大概猜到是因为餐桌上说起给自己相亲的事让金哥有了危机感,就跟当时凌子娘说给金哥娶媳妇的时候自己的难受是一样的。两人在大街上走着没法怎样卿卿我我,段林也不好解释其实他是不想这么快解释,他看金哥嘟着脸赌气不理他的样子很是可爱,一看着金哥为自己吃醋心情就好得离谱,他就又想使坏叫金哥多生一会儿气,他好贪婪地享受这样的荣宠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到了宾馆,金哥还是不理他,他觉得差不多了,折磨得狠了金哥待会又要哭怎么办,他还得哄人。于是就准备先服软,从金哥背后温柔地环抱上去,头靠在他坚挺的后背上磨蹭,一面打趣道:

“小狗今天怎么啦,生我气了?一直都不理我?嗯?”

金哥不说话,只是闷闷地把他抱在他胸前的手推开,段林不悦,这家伙怎么这样,生气还上瘾了不成?他堂堂段林什么时候哄过人,从小到大谁不是都来哄他的?现在轮到他去哄别人,这人还不领情要推开他,段林便也有些生气了,上前一步拽过金哥的领子就踮着脚强吻上他的嘴唇,金哥慌了,但心结未解于是本能地想要拒绝,于是推闹一番,一不小心就咬破了段林的嘴唇,段林便痛得捂着嘴蹲在地上其实是装痛,痛也没那么痛,但他就想看金哥的反应。

金哥果然中计,慌得也蹲身要去看段林的伤,段林见状就起身把他推倒在地上,摁着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难舍难分,段林抽脱出来嘴角还涎出丝,他亲昵地吻上金哥弧度漂亮的下颌,没想到金哥却看着他哭了起来。

这下换段林慌了,他没想到这事对金哥打击这么大,于是赶紧从他身上爬下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卷起袖子给他擦拭泪痕,温柔道:“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因为吃饭的时候说相亲的事了?哎呀我跟那个高什么的不可能成的啦,我俩已经串通好了,就是骗骗家里人而已。她也有自己的爱人,她不喜欢我的,我也不喜欢她,明白了吗?”

金哥眼泪汪汪地,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段林,抽抽搭搭地说:

“那、为什么、她走的、时候、你、盯着、她、看呢?”

段林被逗笑,道捏着金哥的脸道:“我是想呀,她跟个兔子似的比我们先溜了,咱俩也应该学着她提前溜掉的。你想什么呢,我就只喜欢你呀,笨蛋,小笨狗。”

哄了半天终于哄好,段林累得直喘气,金哥可算好了,又黏上去搂住段林,结实的手臂把他的腰紧紧锁住,段林点着他的鼻子笑说:“消气啦?不再胡思乱想啦?好孩子不能吃醋知道吗?”金哥便不看他,虽然头紧贴着段林胸口,依然赌气道:“没、没消气。我、我还、气着呢。”段林便笑道:“那你要怎样消气呢?”金哥想了想,抬头眼泪花花地看着他说:“那你、亲亲我。”

段林平生难得温柔,仅有的几次都给了金哥。他为了安抚金哥的不安,便从他的额头吻到眼角,又一点点吻下来亲上嘴唇。接吻的时候金哥不敢用力,而是心疼地舔着段林嘴唇上被他不慎咬破的细小的伤口。段林捧着金哥的脸微微喘息,道:“你不用这么温柔地对我,我想让你粗暴一点,像那天看电影那样,扑过来把我摁在地里,或是不经我允许就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好不好嘛?”金哥眼泪还没擦干,摇摇头道:“不好、那天之后、你身上、都是伤、我不要。”段林便笑着吻过去,道:“你呀,怎么教也教不会,你对我这么好,弄得我都离不开你了,这可怎么办?”金哥便又回吻过去,眼泪滴在两人的唇间,又甜又涩,金哥说:“那你、打我、骂我嘛、但是、不要离开我……”

段林在那个夜晚体会到爱情的美好和酸楚,他跟金哥进城玩耍的第一次带了些不好的回忆,但好在结局是好的。两人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在床上翻腾,金哥虽有万般温柔却在那晚有些情绪不受控,深插再拔出好几次,抽弄到段林后面都红肿了。但段林依然乐在其中,一直搂着金哥的脖子求欢,祈求更多肆虐,两人淋漓着汗水叫唤着对方的名字,金哥把段林抱起悬在空中从下面插入的时候段林小腹传来失重的快感,双腿夹紧金哥的后背,抓挠出嵌入皮肤的印子,激动得差点要晕死过去,金哥捏着他的臀上下滑动,汁液飞溅,浑身都燥热滚烫,还不停向段林索吻。两人嘴唇黏连,激烈不歇,来回变换姿势,吻在对方身上,不知射了多少次,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都精疲力尽地睡过去。

段林醒来的时候见自己俯卧在金哥怀里,金哥正给他清洗后面,抠摸出不少精液,金哥手指长得能探到段林的敏感点,段林一阵哆嗦,便又来了兴致,像小羊一样哀哀叫着搂上金哥的前胸又要他插进来,金哥红着脸摇头道,不行、不行、再弄你就要、发烧了。段林就撇撇嘴不满地爬下来,伏在金哥腿上玩弄他耳边卷起来的头发,看他把手探到自己后面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暗笑,就把手伸过去揪着金哥的乳头转着玩,金哥立刻起了反应,手也不稳了,段林便起身贴上去,用自己的乳头贴着金哥的乳头磨蹭起火,金哥一下心跳加快,眼睛不知道看哪儿,手也慌得不知道放哪儿,段林就边蹭笑道:

“你发什么呆呀,手往哪儿塞不知道吗?往我后面试试,不是说要清洗吗?”金哥咬着嘴唇抗拒,段林知道自己是个坏人,这样刺激下去金哥必然又要把持不住插进来,但他的理智又不想,来回斗争着焦灼不安。段林便摸着他的脸道,怎么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看着我。金哥就抬起小狗一样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段林,段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