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康宁听到说话声,从被窝里爬起来往外走,绕过屏风,塔拉也推开门进来了。
“上炕躺着,我去洗个澡就过来。”塔拉见康宁穿着单薄,连忙关上房门阻断寒风。
“你腿怎么了?”康宁扯了件披风披着,跟着塔拉进了浴室。
“没大事,骨头没事,就肉肿起来了,过两天就好了。”塔拉攥住康宁的手,把她按坐在软榻上,不让她给他卷裤腿。
“看着吓人,但养个两天也就消肿了。”塔拉无奈,自己动手脱掉衣袍和裤子,露出肿了一圈的小腿。
“我唤甄太医来给你瞧瞧。”
“不用……”塔拉拦不住,只好随她去了。趁着康宁出了门,他坐进浴桶里任由自己沉入水底,温烫的水漫过他全身,被寒风吹僵的脸才算化冰。
可汗爱好人/妻,帐中的阏氏多是二嫁的,塔拉一直看不惯他这个行为,但那些阏氏和她们前一任男人都没意见,他再看不惯也没说过。直到前年他把狼爪伸向了自家人,为了豁真的事他还跟可汗大吵一架,险些动了手,还是被梅尔台吉赶来给拦了下来。这些年他跟可汗一直是面不和,但因为政见多方面有一致看法,心到底还是相和的。
但没想到他的额赫竟也是被可汗抢来的,还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女人头上,该死。
“怎么样?我就说没事吧。”甄太医来看就留下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塔拉被搓得呲牙咧嘴,还在嘴硬说没事。
“可汗腿伤如何?你今天怎么会对他下狠手?”康宁坐在塔拉对面,审视地望着他。
“……我没有,他装的。”塔拉下意识垂眼皮,很快又抬眼直直看着康宁,面带调侃地说:“父汗估计是想算计我什么,我腿上是真没用力,但他一口咬死了说我把他踢瘸了。”
康宁看他那肿得一按一个坑的腿,轻哼一声表示不信,但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再问。
这夜塔拉的动作尤为凶狠,完全不顾肿/胀的腿,卖力地打桩。康宁攥住炕沿稳住颠簸的身子,后腰的脊沟里汇聚了一汪水,随着拍击的幅度向四周荡去。
“唔……”待到风平浪静,康宁脱力地埋在枕头里,身体还在余韵里打着哆嗦。
“你今天聋了是不是?我让你轻点你就是不听。”康宁的小腿握在男人手里,今夜塔拉太野性,她身体里的情潮来得太凶猛,中途时绷得太紧还抽筋了。
“对。”
“对什么对?我说你聋了!”康宁抽腿踹他。
“对对。”塔拉没避让,换了只腿继续揉。
“……你好烦!烦死了。”康宁又被他这副无赖样子气笑了,又踹他一脚。
“对对对。”塔拉舒爽了,任由康宁怎么骂都行。他支着腿垂着头,笑意懒散道:“下次再试试,我看你也很得劲。”
“你不是聋了?继续对对对啊。”
“换你了,我喜欢听你嗯嗯嗯~”塔拉避开扔来的枕头,大笑着躺下抱住康宁,“睡吧,我抱着你。”
“谁要你抱了?”康宁傲娇地蔑他一眼,“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睡这大炕上别提多舒坦了。”
“是嘛?”塔拉装作不知道是许嬷嬷陪她睡的,“是小王稀罕你,不抱着公主我睡不好啊。”
”本宫可不是你想抱就抱的。”
“那我给你许个好处?”塔拉盯着漆黑的屋顶,声音有些轻飘,“不等秋天了,等五月份雪都开化了,我便送你回大康。”
“嗯?”康宁翻身坐起来,欣喜地问:“到时你不是要带着部落迁徙?怎么突然就提前时间了?”
“也还不确定,父汗一直想打匈奴,奈何匈奴兵马太盛,今年,说是今年,再有几天就翻年了。”塔拉也跟着坐起来,不给康宁俯视他的机会,免得脸上的表情泄露了他的情绪。
“今年大康打匈奴我们没赶上,明年我们早些去大康,父皇若是今年还有打匈奴的计划,到时鞑靼从北面围追堵截,跟大康合力围剿了匈奴。”
“可汗会同意?”春季是牲畜繁殖季,一年中最重要的季节,那时打仗必然会对牲畜繁衍造成影响。
“我会想法说服他,他年轻时就跟匈奴结仇,跟匈奴打过不少次,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塔拉眉头轻皱,对这个决定心里还有些犹豫,在今夜之前,他从没想过弑父。
“他一年比一年老,他比谁都想再有番成就,剿灭匈奴壮大鞑靼这份功绩足以让他以后留名青史。”他还是得在他额赫动手前先把可汗给解决了,可汗戒备心强,想私底下要他的命,必然是要同归于尽。
“那你呢?你也想打匈奴?”康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我也想,匈奴跟鞑靼一直有摩擦,我们都在草原上游牧,必然是要龙争虎斗的。”
问题是怕大康没有跟匈奴大规模开战的打算。
第54章 他应该是用不上了
阳春三月, 长城以南的地方树枝已经泛上新绿,但在漠北还是白雪茫茫的一片,温度不见上升, 游动的云朵上偶尔能见撒下来的金光,但这日光没有温度,朔风里寒气狂妄地让人不敢抻直脖子。
但不见青绿的漠北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它的生机。
“公主又去跑马啊?”
“公主你的鹰下的蛋能不能拿出来交换?”
“我见过台吉驯鹰,没想到他真把鹰给驯服了。”
“但认公主为主了,我前天去找羊的时候看见台吉打呼哨, 那两只鹰理都不理他。”
康宁围着狐狸毛做的围脖,狼皮毛制成的氅衣穿在身上挡寒风, 戴着蓄了棉的牛皮手套的手握住马缰绳一路驰骋越过大大小小的毡包。
“公主,这里。”一个骑着黑马的鞑靼少女扬着马鞭打招呼。
“走了。”康宁扬了扬马鞭回应,这个姑娘叫塔娜,是巴雅尔的同母妹妹,塔拉找了她来陪同康宁一起出去跑马。
“公主,你的侍女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塔娜勒住马在跟随的侍卫队里反复瞅了三遍,的确是没有姑娘。
“你说的是合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