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几天都是在许容的怀抱里醒来的,眼前是落地窗与透过的白亮阳光,身后是温热的怀抱与呼吸。

暑假一开始,许容便把他接到自己家里来,他们家不大,但也好过空荡。

蒋致和方野的家都离得远,要坐17路公交车,路过拥挤的百货大楼、麻雀落下的公园与报刊摊的大爷吆喝声,来一趟耗时而麻烦。

许容理所当然的占有他的暑假。许家奶奶乐衷于和广场上那群大爷大妈跳舞搓麻将,家里常常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帘拉上,晦暗的光是唯一见证者,床上、客厅、卫生间、甚至于厨房,都是他们做爱的地方。

宋瑜腿间一直湿黏着,他很少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许容的占有欲与性欲,肉体交缠,汗液蒸腾,白腻的乳肉上布满指痕,穴肉被操的外翻烂红,宋瑜哭着叫“哥”,甚至被操尿出来,许容也没放过他。

入睡时也不穿内裤,只是松松垮垮套一件上衣,滚圆的臀肉露在外面,线条流畅的腿搭在许容的腿上,女穴里含着许容的阴茎,宋瑜白天被折腾的累了,睡得快。灯光昏暗,许容只是看着他,指尖穿插于发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许奶奶在的时候,许容也很少放过他,往往是奶奶在厨房准备吃食,许容便在客厅挑开他的裤腰带,隔着布料揉捏着敏感的阴蒂,淫水打湿了内裤,宋瑜只能难耐地咬紧嘴唇,听着许容和奶奶聊天,浑身发软的靠在许容身上,手指甚至没有进去,宋瑜便到了高潮,面色潮红。

即便是在宿舍那样胡闹过,宋瑜仍是存着拘谨,不敢大胆的索取爱,也不敢太自私。但日子一长,宋瑜也逐渐大胆了些,偶尔会主动抱着他撒娇,会主动索取什么,说“我要吃菠萝酥,少糖的那种”,许容会笑着答应他,并给予他亲吻。

但那种大胆实在也脆弱,那点要求偶尔被忽视,宋瑜便开始忐忑,那少的可怜的勇气探出个头便缩了回去。

“你可以和我讲的,”许容扣着他的手,温柔的说,“要什么,不要什么,你都可以说。小瑜,如果你不讲,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嗯?”

宋瑜盘腿坐在床上,纠缠着手指,点头。

“我给你做个范例,”许容清了清嗓子,“你看,我就可以和你说小瑜,你多爱我一点。”

宋瑜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有蝴蝶在里面扇动翅膀,他怔怔的看着许容。

“……有时候其实我会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和你表白,那小瑜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许容弯着眼睛,笑着说,“现在也很好,但我还是存着点私心,我想让小瑜多爱我一点。”

“这就是我的要求。”

“小瑜答应我,”许容亲吻他的嘴唇,发出暧昧的水声,身后绵软的床铺承纳着他们,在热烈的夏天里燥动,“好不好?”

宋瑜心里有几乎盛不下的甜蜜,回吻着他,任由衣服剥落:“好。”

蒋致和方野一直到快八月的时候才来,坐着17路公交车,路过百货大楼、公园与报刊摊的大爷吆喝声,同这蝉鸣一起声势浩荡,方野一见面就把他抱了起来,宋瑜惊叫一声,方野大大咧咧的亲了他一口,“吧唧”的大声,“哎呀,老幺重了”。

宋瑜气得捶了他一下,却又很快笑了。

蒋致没有两手空空的来,带了那副画,上面的宋瑜仍是玫瑰般鲜丽的模样,许容看了,叹了口气:“我要是会画画。”

“没事儿哥,”蒋致心满意足的达到了目的,带点不能见人的炫耀心思,重新盖上了黑色绒布,“你会做题。”

许容:“……”

那幅画最后挂在了宋瑜家的卧室里,他们四个人待在许容家里难免拥挤,宋锐达很少回家,宋瑜家里便成了最优选择。白天嬉笑打闹,夜晚的空气便被喘息与呻吟充斥,宋瑜老是害羞,捂着眼睛不敢看,方野每次都要逗他,故作狰狞拿下他的手:“老幺,别捂着眼啊,看看哥哥的大唧唧!”

“你变态吧,”蒋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做就做,你怎么哔话怎么多?”

“大不大好像不重要吧,”许容在旁边,说得很慢,“持久好像重要一点。”

每次总是第一个射的方野:“……”

·

八月中旬的时候,蒋致他们私底下去见过邱年。

蒋致和方野只去过一次咨询室,凭着记忆找到了地方,许容却是第一次来,咨询室里拉上了遮光帘,银白色的灯光显得冷淡,邱年似乎是不讶异他们的到来,依旧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框眼镜。

玻璃杯里的热水没人去碰,水雾渐渐散了,灯光落在水里,倒是像一汪月亮,邱年看着水杯,忽的听见了声音,蒋致抬眼看他,说:“他的性瘾能治好吗?”

邱年轻轻撑着下巴,笑意很淡:“能。”

“怎么样才能治好?”

邱年说:“性瘾有身体激素的原因,但对于宋瑜来说,更多是心理上的因素导致的。”

很多时候邱年都觉得宋瑜愚笨,过分的天真,不会将错误归因于别人,不会正确地愈合伤口,被孤立也只是一言不发,给个糖就笑。十六岁的宋瑜比现在还要自卑,仅有的认同感全是从他的心理医生那里获得。

邱年继续说:“根源只是他缺乏对自身的认同,缺乏正常的生活往来,过分自卑,他需要认同感。”

“啊?”方野挠挠头,“这个怎么整?”

“除了这个呢?”许容轻声问。

“脱敏,或者注射一定量的药剂,一些医用训练法都可以,”邱年垂眼,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玻璃杯,“其实宋瑜的性瘾并没有那么重,他只是在心理上给予自己的压力太大,从心理层面上认同自己,再配合脱敏就可以,像他之前那样。”

“他之前做过脱敏?”

“对,”邱年说,“之前他有心理障碍,不敢和别人接触,所以做了脱敏。”

很长时间的沉默,邱年抬眼看他们:“你们来找我,宋瑜不知道吧。”他笑了笑:“在这个方面,你们倒是把他保护的挺好。”

“上次留的印象太差,给他说,他指不定还以为我们来拆你咨询室的,”蒋致轻笑了声,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这种事情,说不说无所谓。”

“我一直以为宋瑜很难同别人建立起真正的关系,有时候我会担心毕竟我是成年人,需要生计,我无法做到每时每刻都陪在他的身边,”邱年把玻璃杯放到桌面上,里面的水仍是那么多,晃晃荡荡,“像他在学校里的很多事情,我很难脱身去帮他。”

“他能同别人建立关系,无论这段关系是怎么样的,我都觉得很好。”

蒋致轻“嘁”了声,却没有反驳。

“宋瑜离不开我,”邱年忽的说,“你们都知道的吧。”

他低笑了声:“我愿意看到他被爱,但并不代表我会放手。”

其实放不放手并不重要,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宋瑜离不开邱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搞得跟我们替你爱一爱似的,”方野嘟囔了句,“回头就让老幺忘了你。”

邱年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