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是字，相当于在祁南风面前承认了自己喜欢被支配，被剥夺尊严，被当成狗一样对待，而他明明到刚才为止，都还是一副端庄温柔的长辈模样。

然而在这份羞耻中，他又汲取到了令他着迷的那种熟悉的快感。

祁南风转过头来，目光平淡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被看着的地方犹如火烧一般，祁南风继续问他有没有固定Dom，他摇头，声音干涩道：“暂时……没有。”

“那你来陪我玩一次游戏吧。”叶怀瑾看着祁南风站起身，两三步走到自己面前，细长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刚才的手法我已经看会了，你想试试吗？”

又来了，这种从容不迫的余裕感。叶怀瑾头晕目眩地回答道：

“……好的，主人。”

祁南风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他的心急。叶怀瑾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太正常，但他却上瘾似地渴求祁南风能用这种眼神再多看他几眼。

看完表演出来，祁南风就让他在前台约了这周末的游戏室，他强端着姿态，在前台戳预约电子屏，却还是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周末到得很快，叶怀瑾习惯性地提前到，趁祁南风还没来，他径直走到前台，和工作人员说要取消接下来的所有预约。

“怎么？要退圈了吗？”他常约的付费Dom正巧在一边，问道。

叶怀瑾还没来得及回答，正在前台拆快递的十二月抽出手拍了这个Dom一下，调笑道：“叶哥找到自己的Dom了，当然不要你咯。”

他点着预约记录：“看到没，北雨咦，怎么感觉没见过这名字，是新人吗？”

“就上次跟叶一起过来的那个金色头发的男生嘛，”这Dom少了一个固定客户，心里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他看了眼预约记录，奇怪道，“新人第一次就约绳子，会玩吗？”

叶怀瑾边和工作人员对时间表，边无奈笑道：“上次我们来看十二月的表演，他说他看会了。”

这回轮到十二月呛了口口水：“我三天前的表演？”

叶怀瑾笑答道：“他说会了，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那他玩得烂怎么办呀，你就这么取消了，我可不好约的。”付费Dom哼道。

“……不会，我相信他。”叶怀瑾垂眼看记录表。

十二月在边上听了这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又捣那Dom一下：“好了好了，叶哥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可别掺和了。”

说完，他又乖巧地看叶怀瑾：“叶哥，你让他也加我个微信呗，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随时来请教我～他学会了你也爽到是不是？”

叶怀瑾客气道：“好啊，谢谢你了。”

“你神经病啊推销到Dom头上，你很闲吗？约你的Sub不够多？”那Dom也回掐了十二月一下，十二月又弯眼笑，从盒子里拆出一根新的皮鞭，转身往游戏室里走去了。

是真的。

叶怀瑾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祁南风则悠闲地坐在游戏室里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摩挲着手里剩下的一截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叶怀瑾却一动不敢动：祁南风绑绳的地方刁钻，他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剐蹭到一些敏感脆弱的地方，刚开始是爽，但是等他不由自主地偷偷蹭多了，就会又疼又辣。于是他只能维持着一开始祁南风给他摆的姿势，摇摇晃晃地在松软的地毯上维持平衡。

半晌，祁南风终于走过来，伸手轻轻勾了一下绳子，叶怀瑾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疼吗？怎么会疼呢？”祁南风笑眯眯地说，“我绑的绳子明明没有碰到你身上呀？”

他弯腰，温柔地抚过叶怀瑾的头发道：“没有我的允许，偷偷动了？”

“……对不起，主人。”叶怀瑾喘气道。

祁南风叹气，伸手给他解绳子，叶怀瑾正迷迷蒙蒙地，嘴唇间又被抵上一杯温热的水。

“好了，时间到了，歇会吧。”祁南风顺着他的背，拿着杯子喂他一口一口喝水，他控制的角度刚刚好，既能让叶怀瑾每一口都喝到水，又不会让他呛到。

叶怀瑾咬着杯子，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祁南风扶着他站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又拿来毛巾给他轻柔地擦汗。叶怀瑾忍不住走神，心想祁南风竟然意外地会照顾人。

做完事后护理，祁南风又戴上口罩墨镜，两人一起走出游戏室，正巧碰上了收工下班的十二月。

不是表演这种人多的正式场合，十二月也不太戴口罩，祁南风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脸上有些轮廓分外眼熟。

但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十二月。

14 旧病复发

听到动静，十二月也下意识地看向这边，和祁南风对视了一眼。忽然，他径直走过来，笑眯眯地向祁南风搭讪：“你就是北雨？”

祁南风还在想十二月到底是哪里长得让他觉得熟悉，对这名字反应了一下，这才应道：“是我，怎么了？”

十二月抿着嘴，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道：“叶哥今天跟我说，我那天的表演，你看一眼就会了，是真的假的？”

叶怀瑾在旁边听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今天说这话，本意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十二月居然会当着祁南风的面直接拿出来问。他下意识地看向祁南风，却正好看到祁南风微微侧头，似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自己说的，自己解决。

叶怀瑾还没完全从刚刚的游戏里抽离出来，顿时感觉呼吸一滞。

擅长绳艺的Dom对自己原创的技法总有一定的骄矜，轻而易举地让别人学会了，总是有些拂了面子的，叶怀瑾心乱如麻，边猜想十二月是不是在为这件事感到不悦，边连忙出声打圆场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而已，他今天用的手法大多数还是比较基础的，他还是初学者嘛。”

虽然祁南风确实没怎么用十二月的表演内容，但他用的手法却也绝对不会是基础。叶怀瑾边撒谎，边脸颊微红地看向祁南风，祁南风却早就回过头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十二月，并没有理会他。

十二月却又笑了起来，还是惯常地弯眼，语调也随之轻快，恢复揶揄的口气道：“基础的手法也能把叶哥玩得那么爽吗？哎，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跟谁玩呀。”

叶怀瑾脸上一阵燥热，十二月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其实学我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嘛，我没那么小气的。”

他打开好友二维码推到祁南风面前道：“加个好友吗，我经常会分享教程，你来做的话，叶哥肯定会喜欢的。”

祁南风虽然不欣赏这人又当付费Dom又私下收两三个Sub的作风，但是看过表演以后，觉得他确实有不错的绳技水平和审美，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扫上了码。

叶怀瑾见气氛终于缓和，松了口气，随便又寒暄调笑了几句，就立刻和祁南风一起离开了天堂。十二月笑着挥手，却在他们刚走后就举起手机，点开了祁南风的朋友圈毫无意外地设置了权限。

他歪歪头，看了一遍资料，又点开祁南风朋友圈的背景图片：一张漂亮的摄影照片，只是一片衬着建筑楼顶的傍晚天空。十二月觉得有些眼熟，忽然，他灵光乍现地点开自己的相册。

他一路往前翻，翻到自己一年前入学时候的拍照打卡，他又返回微信比对，确定了照片角落里的这栋建筑，正是深中大学的学生活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