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理解也行吧。反正他的身体耐受度很好，当初换个人我也不会接受那么激进的提议。”尹泉扶额苦笑道。文件板夹上的资料翻至下一页，笔尖点了点，问道：“病人苏醒以前，我们再抽空谈谈下一阶段的注资额度？”

葛见秋伸展着胳膊，兴致寥寥：“我都是半隐退的人了，要准备回老家结婚了。”

尹泉一脸“也没人问你”的尴尬神情，叹了口气后，开始大倒苦水：“这样吧，您行行好，谈完这一单再功成身退。这一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我不想再过一趟通天河。”

“你放心吧，”葛见秋随口开出一单空头支票，“老鼋不驮我驮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病房内，廖绵身上监测生命体征的诸多仪器还没有撤去，氧气面罩已取下，仅留着输氧导管固定在鼻下辅助呼吸。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清醒到看见葛见秋的第一眼，便问他：“包厢里有监控吗？”

“没有，毕竟是公共场所。”葛见秋回答道，语气里不乏遗憾意味。他走在床边坐下，替爱人理了理过长的刘海。

真是明知故犯。不过廖绵还是松了口气，默默错开目光。

葛见秋不紧不慢地提醒他：“想赖账了？不承认自己说过什么了？”

“信息素失控造成的，换谁都一样……”

葛见秋攥着床边护栏，力道大得连接处吱吱作响，笑眯眯地盯着廖绵看，等着后话。

他身上那件设计风格与剪裁方式都透露着用力过度的西装外套已不见踪影，马甲一丝不苟地贴合着略显凌乱的衬衫廖绵清楚地记得，有几道褶皱是自己哀求时抓出来的。领口也是敞开的，领带随性地搭在颈边。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湿透了，看得出是用手指临时挽救了一下造型。

很难想象他以这副尊容，和尹泉洽谈研究项目未来的投入计划。

尹泉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撬动了医药研究领域目前为止最具风险和争议的单笔投资。让他本人所在的医药研究中心控股的初创公司，在短短一年内成为风光无限的“独角兽”企业。

更多时候，廖绵都将其视作商人，而非单纯的医生。他当然也明白，葛见秋的钱本质上是砸给谁的。虽然研究成果一旦市场化，配合着性别多元化潮流创造的长期消费需求，收益也将会非常可观……

廖绵飞速运转的思维程序慢慢停摆了。

“……都一样会渴求信息素抚慰，Omega的通病。”他偏过头，注视着葛见秋的眼睛说道。

说来说去，说回到他自己头上了。葛见秋揉着他的额发，释放更多安抚性的信息素，试着弥补错过的永久性标记。

很快，廖绵便煞风景地回拒道：“有点太甜了。”

第23章 23 玩偶

廖绵不知道工作交接的过渡期会持续多长时间，期间会不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麻烦，总之葛见秋的日程表依旧排得满满当当。在那次外出过后，他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回到房中静静地等待Alpha的到来。

等待以外，他也有需要完成的日程。尹泉主导的诊疗流程可能是进入了新的阶段，注射药品的配比与剂量有所下调，增加了几项口服营养品。调整依据可能是源于上次在医疗研究中心急救和发情期阻断以后进行的全面体检，也有可能是为了满足金主的最新需求。

每每回想起那一天来，廖绵的身体都会有些躁动不安。那份锥心蚀骨的空虚感受经历过便难以忘却，在超负荷运转的脑组织中刻下深深的沟壑。他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变化，并将埋在穴中的玩具往深处推进几分。

他还在看吗？廖绵心想。

自己不是特意挑选在上班时间自慰的。事实上，他并不能掌控任何玩具的选择和他们的开关。

时间是从9:42开始的，渐进式的频率，触头抵在会阴与前列腺点上，震动的幅度并不大，发出的噪声也很有限。当时他正在和小保姆沟通一项新的工作内容：陪同他前往保释委员会所在地定期更换电子脚镣。

以往都是葛见秋亲自安排，这个月因为前几日的意外发情，续保时间已经申请延后了一次。廖绵不想在司法程序上留下太多不良记录。

哪怕心知自己至今身负的经济犯罪指控，不过是为了满足葛见秋仍未消退的掌控欲，他也不想在既有规则上再次逾期。

他记得葛见秋的行程，在十点前有一段通勤时间。

所以在季青垠的态度还没有明确，正想了解更多细节的当口，廖绵便察觉到异样。

10:00的会议已经开始了几分钟，玩具的模式还停留在不温不火的阶段。他将自己摊平在床上，被子堆叠在床头，仅有一角遮住下体，欲盖弥彰地掩去手上的小动作。

廖绵注视着摄像头里闪烁的红点，想象着Alpha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想象着他生有胼胝的温热掌心抚摩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尤其是渴望着粗暴对待的下体。想象着一个吻，落在唇角，再慢慢探入，自己会乖乖就范地等着他扫过齿列，勾过蜷起的舌头，吻得水声淋漓……

他还会怎么做呢？

廖绵想到他提起过但被自己断然拒绝的乳头注射。

乳房在激素催化下二次发育的效果十分有限，平躺的时候几乎是难以抓握的薄薄肌理。乳晕和乳头的尺寸倒是慢慢超过了Alpha的均值，这会儿也明晃晃地立着，将贴身的布料顶出小小的凸起。

廖绵抱着枕边的小象玩偶，嗅着它身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侧过身躺着，将塞在穴里的玩具紧紧夹在胯下，禁锢在阴茎锁之下的性器不由自主地蹭着被单。

他心虚似的张望，不确定葛见秋在房间的哪些角落安装了摄像头。

没过多久，廖绵便自暴自弃地握住焐热后的象鼻，想象着某人的性器模样，对着硬挺的乳头轻轻搔弄起来。他短暂地屈服于信息素与临时标记，嘴里低低嘟囔着：“抱歉……”

葛见秋一般都是看录播，看直播没办法好好工作。

第24章 24 债务

怀里这头小象是融相科技研发部门的吉祥物，和廖绵参工的时间差不多，在并购完成以后也处在失业边缘，仅有一两个人事变动不大的课题组还在私底下继续使用它代表自身形象。

也好在它的存在感不强，没有在舆论场上受到太多廖氏集团倒台的负面冲击。融相科技本身与廖氏的直接关联性便很有限，需要深挖其背后隐藏的股权代持结构与暗中签署的一致行动协议，才能发现二者之间错综复杂的权力控制关系。

叔叔廖准病逝以后，廖氏内部无止境的夺权纷争导致了频繁的股权关系变动，加之日益密切的政商勾结，让大量资产规避监管分散至各派系名下。

廖氏集团内部管理也越发松散，大量优质资产从核心决策层手中流失，以至于后来一朝跌倒，各方吃饱。包括葛家在内的商业寡头没什么负面隐患地接收了前期被剥离出来的产业，其中就包括深陷恶意并购案危机的融相科技。

廖绵给幕后董事会制造的一点小麻烦，对于财力、背景雄厚的重石资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倒让内部勾心斗角的董事会成员纷纷望而却步，不愿意花真金白银出手相救，个个都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知最后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赢家通吃，但赢家不在廖家。

他怅然失意地抱着怀中的小绒象，熬到玩具停止震动以后也没能抵达酣畅的高潮。

应该是没电了，廖绵放心地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看到季青垠还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靠在走廊上，语气如常地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雇主他已经联系好司机了，午休时间以后再出发。”季青垠站起身，神色不太自然地说道。

廖绵已经习惯了，兴许是以前撞见过葛见秋的另一面，小保姆对后者的敬畏刻进了骨子里，每次收到雇主的消息以后，连坐姿都会标准几分。